龙一抱怨了一路,吃不好睡不好,连马车都用不上。几人骑着马,马背上伏着包袱,吃干粮或是临时打些野味随便将就一下,遇到下雨要是没有茅屋或是驿站就只能淋着了,就这十几天,已经淋了三场雨了,这才春末,再硬朗的身子骨也遭不住啊。
“前面好像有家客栈,咱去歇歇脚,顺便把马儿喂饱,洗个澡再出发吧。”天麟眼尖的看到了不远处的客栈,多日的阴霾似乎瞬间消散,噙着丝丝笑意说道。
楚凌烨抬眼望了下天,亦是开口,“今晚就在这家客栈落脚吧。”
地方偏,都是地图上凑近看才能看到那么几个村子,不知道的真以为是上面故意整他。
不过也十有八九如此。
客栈很久,应该是供过路之人歇脚的,为了避免麻烦楚凌烨几个都换上了普通衣袍。小二是个三十几的矮小男子,很是热情,龙一给了点碎银让把马喂饱。
唯独就是偏乡僻壤,没啥好东西招待。
“客官,我们店就只有这些了,实在没有您们要的大鹅和烧鸡。”点菜是个中年妇女,布巾包头,肤色偏黑,就是有点壮,不过倒是一副老实相,这会儿被另外几人为难的快要哭了。
“我刚才还听到鸡叫了,怎么会没有鸡?”一人不依不饶,不烧出大鹅和鸡来誓不罢休一样。
女人红着眼眶道:“就这么一只生蛋的老母鸡了,我儿媳妇刚生完孩子,这鸡留着生蛋给她补补。”
“老板娘,你这不是干菜就是青菜,汤还是豆腐汤,我们是出不起这个钱吗?”另外一人也是站起来凶神恶煞的开口。
“哎呦,大爷,真不是这样的,有熏肉,是自家养的猪,味道很好的。”老板娘就是不松口杀鸡。
龙一实在看不下去了,“住个客栈还高人一等了不是,有本事就别处去住,为难人家一个妇人作甚?”这种人就是仗势欺人,见人家是个老实的妇人,换个牛高马大的汉子来看看。
“呦呵,这年头在这姚家县还有多管闲事的主,哈哈哈哈,也不看看大爷我是谁?”其中一贼眉鼠眼的公子哥儿高高在上的睇着几人,拽的跟二八五一样开口。
话落,便是打量起几人来,手在下巴处摩挲片刻吸了口气道:“哟,外地来的呀,带了些银子吧。”
说着,那桌四人均是围了上来。
老板娘小声的提醒,“客官,快走。”她不敢说大声了,被听到了可没好果子吃。
几人在这一带称王称霸,因为是县令的儿子,犯法都没人给定罪,百姓苦不堪言。
他家本来不开客栈,这里只是一家子的住处,可荒年难活,一次偶然有人路过住宿,他们收留那人后人就给了些碎银,于是一家子将这里整理后成了客栈,十年了,有点银子就立马扩大,修葺。现在倒是有客栈的模样,不过自从这群恶霸出现后就只够温饱了。
家里养的鸡鸭都会被抓走,猪还是年猪,闹冰灾,杀了就风干成干肉了。
看这店家老实,龙一挑衅道:“走,外面打。”都好久没动动筋骨了,今天正好拿这几人练练手。
龙一比几人壮实,看着有几分痞气,几人对看一眼,那姚公子便道:“走呀,谁怕谁、”
打架,他还就没输过,况且几人打一人,不是找死吗?
瞧瞧其他两个多识相,连声都不敢出。
看着无人出去,老板娘急眼了,“客官,赶紧拉住你那同伴吧,他们可不好惹,会要人命的。”
天麟淡定道:“别担心,老板娘,你就随便炒几个家常菜就行,我们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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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怔怔的看了他几眼,见两人无动于衷,便没办法只能去照做。
天麟给楚凌烨倒了杯茶,小心翼翼的道:“主子,您猜需要几招?”
这还有心情打赌,刚才去喂马的伙计听得心惊胆战。
亦是小声道:“客官,这可是姚家县县令的小公子,姚政。他在这一代就没有打得过他的人,你们初来乍到不懂,待会儿要是找你们麻烦,你们就认个错,说说好话,他不会要人命的。”
“前段时间不就把老牛家的二丫给打死了,要再出人命,他爹都罩不住他了。”一新妇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出现,见了几人眼神有些畏怯,却是义愤填膺的说道。
“娘子,你,你怎么出来了?”喂马的伙计见了新妇明显有些娇羞,但关心也不假。
新妇可能十七八岁的年纪,而这个男人少说也有三十一二了吧,这不是老牛吃嫩草?
想到自己和唐玲,天麟突然觉得他们的年龄相差真不大,心里也有了些安慰。
“都吵成这样,能不出来吗?”新妇眼里对男子并没多少感情,反而很是平淡。
低头看孩子却又是一副极为温柔的慈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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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也都是十天半月来一次,至少能安静十天半月,你别给他们看到,我怕......”男子凑近看了眼孩子,满眼欢喜。可说道最后却又满是惆怅。
新妇赌气道:“我都嫁你为妇了,他们还能怎么样?”
不是那群人,自己又怎么会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她恨不得那几人死。
男子听出她的怒气,挠着头,支吾着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