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这两天特意躲到了尼杨琦琦和雅尔檀住的东跨院，目的就是给吴亮和张翠花留出来相处的时间。
胭脂自然也知道这件事儿，心里有些不痛快，可也只能听之任之。
张翠花喜欢上了和吴亮一起骑在马背上，她觉得那样更加安全也更加温暖，另外就是心里感觉得到更加踏实。
即使是有些路段结冰不好走，可是对于呼噜来说，简直就是小事一桩。
以前呼噜没跟着吴亮的时候，它可是驰骋在旷野中的一匹野马呢！
马背上的两个人属实影响到了呼噜的正常发挥，然而吴亮可不求快，只求稳。
张翠花对吴亮说：“相公啊，邱道长他真把配方上的火药给弄出来了啊？”
“谁知道呢，我没来得及问呢，你不就来找我了么！”吴亮回答。
“我这也是担心干爹他老人家呢。”张翠花娇声如兰，“明天李侍郎就会登坛作法了，我想干爹他一定不会离开圣上半步，直到作法结束才会回府吧！”
“这倒也是，李孜省这小子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皇上要是不看的话，那他不是白折腾了么！”吴亮叹了口气，“我就怕干爹他挺不住啊，前些日子干爹他为了求皇上派人去建州寻我，在永寿宫外愣是跪了一夜呢！”
每次想起这件事情，吴亮的心里都觉得堵得慌，他没发判定那种感觉，只是觉得自己亏欠怀恩太多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将军你怎么对干爹那么好呢！”张翠花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也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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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亮想把怀恩跟他在现代社会里的汪叔叔很是相似这件事说给张翠花听，又觉得张翠花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所以就不再说下去了。
“我知道相公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也是我张翠花值得托付终身的呢！”张翠花感慨起来。
吴亮跟着说：“你们能来到我的身边，是我吴亮的幸运才是呢！就怕哪天我出了事儿，连累了大家可就不好了。”
“相公你可别说这样的话，圣上给你将军府，又给你那么多银子，甚至还赐婚于你……”
“这些说明不了什么的，东西说收回去不就收回去啊！”吴亮想得很明白。
“这么说的话，我们应该多买些土地才是啊！”张翠花很有想法。
“哈哈哈，你们的想法怎么都一样啊！”吴亮笑出了声儿来。
怀恩今天回来的很早，他觉得吴亮晚上一定会来找他，并且还有很多话要跟吴亮说呢。
看到吴亮带着张翠花来了，怀恩的脸上有了些笑容，随即笑容又消失了。
吴亮知道怀恩这是遇见事儿了，就想着找个单独的机会问一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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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在吴亮给怀恩推拿按摩一番之后，怀恩对张翠花说：“翠花啊，我有点儿事儿要跟亮儿他交代一下……”
“干爹你放心，我守在外面，谁都不可能靠近这里。”张翠花一下就领悟到了怀恩的意思。
怀恩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张翠花，觉的自己的干儿子眼光还是不错的。
“干爹，你是要跟我说明天李孜省登坛作法的事儿吧？”吴亮开门见山，一点儿也不磨叽。
“我听说你也参与其中了，可有此事啊？”怀恩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太子今天特意向我问了此事，被我给搪塞了过去。”
“我从李孜省那里得了些银子，只是给他做了些烟花而已。”吴亮低下头狡辩。
“这不就相当于你也参与其中了么！”怀恩很是痛心的样子，“你怎么不早说呢，那样我还有时间为你周旋此事。”
“干爹你不用那么紧张吧，我就是卖了烟花给李孜省。”吴亮没觉得有那么严重，“只要我把烟花的引信点着，谁能知道那烟花值多少钱啊！”
“这可不是钱不钱的事情啊！”怀恩怒其不争，“你还记得之前你是因为什么才跟牛畺从京师逃出去的么？”
“这，这……干爹你这……”吴亮一时说不出什么，因为他也不知道怀恩还知道什么更多的事儿。
“牛畺他跟我生气了，然后就从将军府里搬走了。”
吴亮想一定是牛畺到怀恩这里告密来了，如果怀恩知道这事儿也就罢了，要是太子也知道这件事儿，吴亮的麻烦可真就大了。
当初吴亮杀了居庸关的游击将军吴良，然后冒名顶替收留了宝珠和尼杨琦琦做小妾。
之后吴亮才认识了宣府总兵这些人，还顺便杀了瓦剌的千户，立了战功。
然而就算是有天大的功劳，只是他杀了游击将军吴良这一件事儿，在大明的律法里可都是抄家的死罪呢。
“据我所知，牛畺这次并没有出卖你。”怀恩先给吴亮吃了一颗定心丸儿，“太子他早就知道你是假的了。”
“这…这是谁告密的啊？”吴亮心有余季，“太子他没怪罪我吧？”
“是我跟太子说的。”怀恩不在隐瞒，“那个吴良早就该死，你顶替他是你的不对，然而你也有你的苦衷，那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啊！”
听怀恩这么一说，吴亮安定了不少。
“天子既然知道了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就不怕我吴亮东窗事发，连累了太子他么？”吴亮觉的事情不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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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啊，如果你有把柄在太子的手里，你说太子他是应该告发你呢，还是继续信任你呢？”怀恩一副老奸巨猾的嘴脸。
“信任不敢当啊，也就是利用我吧！”吴亮看得很是明白，“我的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上，那就相当于把命交给太子他了。”
“我的儿啊，太子他只是需要能做事儿的人，你就别为了你的性命担忧了。”怀恩安慰着吴亮，“为父是太子那边儿的人，这个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干爹，我想问你个事儿。”吴亮看着怀恩的眼睛。
“说吧说吧，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怀恩不明所以。
“我就想知道，干爹你在认我当干儿子的时候，你知道不知道我是假冒的？”吴亮问得干净利落。
“我知道。”怀恩回答的也不含湖，“就算是牛畺他不跟我说你的事儿，你脸上的伤疤我也是认得的。”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吴亮笑了起来。
“臭小子，你笑个什么啊？”怀恩很是纳闷吴亮态度上突然的转变。
“虽然那时候我没怎么跟干爹你交底，可是干爹你都知道了，这样，这样就不算儿子有意欺瞒干爹你了啊！”吴亮跟怀恩解释着原因。
“那些事情都还好说，我们说说明天的事儿吧！”怀恩提醒了吴亮一句，“我方才提到你跟牛畺，你们之前的事儿，并没有想要以此来要挟你的意思。”
“我也没说干爹你要要挟我啊！”吴亮跟着解释了一句。
“你们那次来京师的任务，就是替太子把一批定制的烟花从应天府到京师来的啊！”怀恩从提旧事，“还没进城呢，那匹烟花就被人给点着了。”
“为什么给点着了啊？”吴亮正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知道那些点了烟花的人，之后又杀人灭口的。”怀恩徐徐道来。
“什么？是干爹你？”吴亮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还以为是干爹你救了我们，原来是，是你把我和牛畺给害了啊！”
“你这么想也可以，那时候我也是迫不得已。”怀恩并没有否定。
吴亮真希望怀恩不承认，只要是推脱一下责任他也能接受。
“这么说的话，干爹你当时也没打算让我和牛畺活着出去了。”吴亮心里感觉很是阴冷。
“你们能活着出来纯属是命大。”怀恩还是没有否定。
“不对啊干爹，我怎么记的是你，是你就了牛畺他的命呢？”吴亮仿佛回到了刚到大明时的那个夜晚，“我亲眼看见你斩杀了一命士兵，我跟着解决了另一个。”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接到了密报，密报里说太子让人押送的那匹烟花里面藏有烈性炸药。
因为时间紧迫，我把这件事儿告诉给了同为太子阵营的一位秦将军。
秦将军带着几名亲兵还有我直接奔向了目的地，没想到我们的行踪却被早已守候在那里的人给发现了。
后来我跟秦将军商量了一下，要不我们干脆把烟花给点了算了。
那样的话，是不是有烈性炸药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我知道秦将军他那么做了，不管烟花里有没有烈性炸药，都会把自己太子党的身份给暴露了。
而且他私自截流销毁太子给皇上的东西，那也是个死罪啊！”
“秦将军他就那么死了？”吴亮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应该死了吧，爆炸之后，待我去现场观看的时候，只看到了两个人跟牛畺他对峙着。”怀恩回答，“就算是不死的话，秦将军他在京师也是留不住了啊！”
“那，那干爹你为什么不让人把牛畺给杀了呢？那样不就一了百了么！”吴亮还有些没弄明白。
“我杀那两个想要袭击牛畺的人，那是因为怕他们抓了牛畺，留下活口。”怀恩解释着当时的情况，“后来是亮儿你挺身而出救了我的命，并且我当时也没有能力出手杀了你们两个人，所以才不得不暂时离开。”
“原来是这样啊！”吴亮明白了整个事情的脉络，“怪不得那个汪亢寿见了我的面就想弄死我呢！”
“亮儿你说的没错，我让你们去找他，也是想着借他之手除了你们两个。”怀恩很是坦诚，“如果亮儿你觉得干爹我太狠毒了，你现在就可以来取我的性命。”
吴亮心里很是气愤，说实话，他还是有些怨恨怀恩的。
不过站在怀恩的这个角度来想一想，怀恩他为了保护太子，这么做似乎也没错。
当时他们决定点燃了烟花，并没针对吴亮一个人，而是所有的参与这件事情的人啊！
“我想知道那些烟花属实是炸药制成的么？”吴亮抛开了个人恩怨，想要追根朔源。
“不是炸药的话能死那么多人么？要不是那么灿烈的爆炸，我可不会再回去看一眼的呢。”怀恩说的很是肯定。
“干爹你的意思是，真的有人想要刺杀皇上么？”吴亮心里一惊。
“这个也不好说啊，我只能说烟花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怀恩不能确定。
“那会不会，会不会是……”吴亮有了个很可怕的想法。
“完全不可能的！”怀恩说得很是坚定，“即便是太子这么做了，满朝文武大臣也不可能让一个杀父弑君之人继任皇位的。”
“这么说来，还真是有人要陷害太子殿下他了。”吴亮感觉到了其中的险恶，“不过干爹你放心，这次的烟花是火器营制作的，用的火药绝对没有问题！”
“这我倒是相信，只是为父觉得为了那几千两银子，亮儿真不该去冒这个险啊！”怀恩语重心长。
“放心吧干爹，我可以保证烟花绝对不会出事儿，也敢保证，太子殿下他将来也，也一定能达成所愿。”吴亮最后还是保留了一些余地。
“亮儿你知道了当初的情形，难道就不怨恨干爹我了么？”怀恩有些不澹定了。
“怎么说呢，各有各的难处吧！干爹你当时也是没办法，吴亮我当然更是命不该绝。”吴亮得瑟了一下，“不然的话，我们父子怎么能有今天的缘分呢。”
“我的儿啊，你能这么想，我真是太高兴了啊！”怀恩丢掉了心中的负累，竟然轻快了不少。
“干爹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有机会的话也跟太子说一声，让他也不用担心，也别胡思乱想，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太子殿下应该做的呢！”吴亮临走前，不忘嘱咐。
“儿啊，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都是你预测出的结果么？”怀恩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可以这么说，不过太子殿下也可以不这么做。”吴亮不想磨叽下去了。
回来的路上，吴亮有了另一种想法。
吴亮相信怀恩不会骗他，至少在那次烟花爆炸的事情上跟他说谎。
假定怀恩说的这些话是真的饿，那么烟花是怎么变成了烈性的炸药的呢？
“相公啊，你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儿么？”张翠花感觉到了吴亮情绪上的变化。
“没什么，没什么。”吴亮不想把事情说给张翠花听。
没想到张翠花却先跟吴亮说：“是关于那匹烟花的事儿吧！”
“翠花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吴亮很是奇怪。
“我不知道怎么制作烟花，却知道制作烟花的人的一些事情。”张翠花说的很小心。
“哎幼，这我可要好好听一听。”吴亮两臂加大了力度。
“相公啊，你知道邱道长他可是因为当年给别人制作了一批烟花，之后怕连累了净乐宫的人，才不得不离开那里的呢。”
张翠花的这番话让吴亮更是来了兴趣，刚从干爹怀恩那里整明白了当初放烟花的事儿，这么快就又让他知道那匹烟花的来源了。
“原来邱道长是因为别人跟他要账才跑出来的啊，难怪他那么喜欢银子呢。”吴亮诱导着张翠花继续说下去。
“相公你这是不知道啊，邱道长他做的那匹烟花被人送到了京师来，而且，而且刚被送来，还没进京呢，就被人给点了。”张翠花说的很是详尽，“我听岳大官人跟我说，说是有人替换了其中的火药，把烟花里的火药换成了炸药。”
“有这事儿啊，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这是想把谁给炸死啊！”吴亮继续装傻。
“岳大官人说，他说那匹烟花是太子殿下特意给皇帝和贵妃娘娘定制的。”
“那个岳大官人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吴亮脑海里呈现出了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是这个岳大官人他做的呢？”
“相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种可能。”张翠花表示赞同，“可是岳大官人却说是邱道长他贼喊捉贼。”
“他…他真这么说过？”吴亮被吓得魂飞魄散。
吴亮的恐惧并不是没来由的，真要是邱璇玑他当初装在烟花里的都是炸药，说被人调换只是洗脱罪名的一个说辞，那么吴亮之前在李孜省面前说的那些话，想要跟这件事情掰扯开都不可能了呢。
“这一千两银票真是不好挣啊！”吴亮禁不住说出来心里的想法。
“相公啊，我觉得邱道长不会是想要害人的人。”张翠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为何这么说呢？”吴亮也是这么想邱璇玑的，不过他想先听听张翠花的看法。
“邱道长他只是对火药感兴趣，根本没有用火药害人之心的。”张翠花并没明确回答吴亮的问话。
“这么说邱道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的呢！”吴亮很佩服张翠花的识人本领。
“邱道长的腿就是在实验火药性能的时候弄伤的。”张翠花说着自己的看法，“还有今天我们看到师兄那个狼狈的样子，竟然把自己的眉毛给烧没了一边。”
吴亮跟着张翠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