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话一说出口，想往回收也就不那么可能了。
罗夫人看出了宝珠的为难之处，也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话说的有些冒失了。
“不如这样吧，罗夫人和彩铃小姐如果没什么事儿，都跟着过去吧。”宝珠很是豁达，“再说了，那里也是将军的房产，彩铃小姐也应该过去看一下。”
宝珠这么说，罗夫人倒也能够接受，谁让自己的女儿罗彩玲非得认准了那个年轻的将军呢。
“既然宝珠你这么说了，那我可真就当真了啊！”罗夫人欣然接受了宝珠的建议。
吴亮他们三个来到了火器营，看到大家不像以往那么热情，跟他们三个有这些生疏感。
“我说少强老弟啊，你是不是有安排这帮叔叔伯伯干重活了？”吴亮怀疑起牛畺来，“要我看啊，差不多得了，得过且过吧还是。”
“大力哥，我哪里有欺负过他们啊！”牛畺有些不服气，“就他们那样的，干点儿活就说累，整日里腰酸腿疼、都都囔囔的。我可没见他们干私活的时候偷奸耍滑呢！那首饰让他们给做的，生意好的很呢。”
吴亮不说还好，这一说之后，竟然换来了牛畺无尽的牢骚。
“你说的这事儿我也知道，可是他们呆在这里都这么久了，也都习惯了，想一天两天把他们改变过来啊，我看是难啊！”吴亮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要我看啊，他们这样也是因为将军你呢！”吴兴后有自己的看法。
“都是因为我，我这又出钱又出力的，怎么还落下了毛病了！”吴亮我有些不开心。
“不是有句话叫不患穷苦患不均么。”
“钱我出了，怎么还得让本将军非得分配到位啊？”吴亮任然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不只是钱的问题，将军你往了要提升张三和老裴头的事儿了？”
吴兴后这么一提醒，吴亮才把那件想要提升老裴头和张三的事儿给想了起来。
“师爷你这么说，我还就真觉得是那件事儿给闹腾的呢。”吴亮明白了过来，“要不这么的吧，一会儿你们把那帮老家伙都给我叫到营房旁边儿的那块空地上，我给他们训话。”
吴亮刚喝了一杯茶，牛畺就走进来跟吴亮说：“大力哥，人都让我给叫来了，正等着你这位统领大人去训话呢。”
吴亮临出门之前，吴亮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
来到那块之前做过火铳射击实验的空地，吴亮看到十几个老兵在哪里呜呜泱泱个没完。
队伍自然分成了两个阵营，一伙人跟着张三，一伙人聚集在老裴头的周围。
“辛苦大家了，这么冷的天还要出来听我训话。”吴亮一开口，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请统领大人给我们训话！”张三首先对吴亮表示了欢迎。
“再过两天我就要去随之大军征讨建州了，各位叔叔伯伯有没有愿意跟着我去的啊？”
吴亮觉得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响应号召。
“如果将军呢不嫌弃，我愿意跟随在你的左右！”没想到老裴头主动请缨。
“我也，我也愿意随着统领大人前往建州。”张三说得有些牵强。
“我也，我也愿意。”
又有几个老兵站了出来。
老兵们的回答出乎了吴亮的意料之外，他很是佩服这些老兵的勇气，也更是好奇他们想去打仗的原因。
“说说你们想跟着将军我去的原因吧？我想你们这一大把年纪了，建功立业对你们来说对各位的诱惑不是很大吧！”吴亮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国仇家恨不敢忘！”老裴头回答的字字铿锵。
“我们吃着大明的军饷，当兵的就该去打仗。”张三的话很是实在。
吴亮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就对大家说：“大家看到差距了吧，这就是我提升他们当哨长的原因。”
队伍里有几个还是不太服气，大多数人都低下了头。
“诸位都是火器营的老人儿了，大家想一想，我们火器营为什么这么些年都没有新人进来了？就是因为我们这个地方他可有可无啊！”
吴亮想了想接着说：“这次我跟着去建州，不可能带着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的。我要留着你们，留着你们把火器营的薪火传下去。就是我吴亮战事死沙场，我们火器营这个番号也不会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弄没了。”
老兵们被吴亮的这顿忽悠给弄得情绪激昂。
“我想可能因为我只提升了张三伯和裴老伯当了哨长，对我吴亮有些意见和看法。”吴亮把语气放缓了一些，“各位也都知道，张三伯在这里德高望高，裴老伯他手艺没得说。”
“将军你过奖了，如果因为我这个哨长让有些人不痛快了，我宁愿不当这个哨长了。”老裴头忍不住说了一句。
“不当自然是不行的，以后我们火器营还会不断有新兵进来，还得靠你这个哨长把我们火器营的特长给传承下去呢。”吴亮安抚了老裴头一句。
“大家不服气可以，以后火器营的兵卒多了，哨长的位置会跟着躲起来。”吴亮给大家以希望，“只要各位有能力，想把我们火器营弄好了，我向大家保证，哨长什么的都是小事儿，我可以上报给军部，申请更大的官职给你们当。”
吴亮看到大家都不为所动，也意思到自己的话有些偏了。
“即便大家不想当什么官儿，只想多打些首饰出去卖，可前提是火器营必须得存在下去啊！”吴了看到众人有了些反应，“可怎么存活下去呢？就得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重要性是不是啊？”
“将军的意思在明白不过来，打仗的事儿他一个人去就够了，剩下的人就在这里制作新火铳。等吴将军立了战功，皇上自然就会给我们火器营这里多派人手了！”吴兴后总结得很是到位。
“将军我不缺钱也不缺人，我要的可是大家齐心协力支持我。”吴亮顺杆就爬，“我可以跟大家保证，只要我吴亮得了赏赐，我会毫不犹豫地分给大家的！”
“那可不行，那可不行！”张三连忙摆手，“将军的赏赐是在战场上拿命换回来的，我们在这里享福，怎敢跟将军分享赏赐呢！”
“是啊将军，那钱我们可不能要啊！”老兵们也跟着附和。
“行了，那就这样吧！大家该干啥就干啥去吧！”吴亮不忘叮嘱，“张三伯跟裴老伯的哨长之职已经由师爷记录在桉了。在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火器营这里的一切事物由他们二位代为掌管。”
“遵命！”
老兵们纷纷散去。
等人都走了，吴亮拉着老裴头的手说：“裴老伯，别的什么也别说了，两天之后我就得离开这儿了，我想，我想带走那把火铳，你看可以么？”
“哎呀将军，我还正想找你呢！”老裴头很是期盼的样子，“火铳我都准备好了，子弹我也做了不下十颗呢！”
“这可真是有劳你老人家了，谢谢什么的我就不说了，我这里……”
“将军可别给我银子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老裴头按住了吴亮掏银票的手。
“那行那行，你说吧，是啥要求啊？”吴亮只能由着他说。
“将军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孙子的事情……”
“那好说那好说，等我从建州得胜归来，第一个就把你的大孙子召进火器营当兵。”吴亮还真就忘了这件事儿。
“将军，我的意思是，我是想让我孙子他，我想让他跟着将军你去建州，我想让他跟着将军你出去见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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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世面？哪有上那地方去见世面的啊？”吴亮有些不解。
“统领大人啊，我们裴家世代当兵，我大孙子他以后也会当兵的。你说这当兵哪儿有不打仗的道理呢！”
吴亮一想老裴头说的也是，大明的兵户制度虽然他吴亮不甚清楚，老裴头总有自己的打算吧。
“裴老伯，你要真舍得让他跟着我，那我就带着他好了。”吴亮这就算吧事情答应了下来。
“哎呀吴大人啊，我可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这就，这就给你磕头！”说着老裴头真就跪了下去。
“老伯你快点儿起来，你快点儿起来！”吴亮连忙搀扶。
“裴老伯，你孙子他，他会不会赶马车啊？”吴亮突然想起来今天要驾车的事情来。
“马车？将军你的意思是？”老裴头当然不知道吴亮在想什么。
“那个，那个他不会就算了！”吴亮连忙改口，不想强求。
“将军是想让我孙子给将军当亲兵么？”老裴头眼睛发亮。
“那当然了，那当然啊！”吴亮不知老裴头何出此言，“咱么都是自己人，我不用自己人，那还能用外人啊！”
“将军什么时候需要他为你赶车，我这就叫他过来！”老裴头激动的有些抖。
看到老裴头这个样子，吴亮还真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裴老伯你别急啊？说实话我今属实是有事儿，赶车的倒是也能找到，我只是想找个贴心的自己人！”
“将军你的事儿，不管什么，都是大事儿啊！”老裴头回头就往外走。
“裴老伯，我在这里等你，你不用那么着急！”吴亮话没说完，老裴头已经离开了火器营。
“将军，你干嘛呢？”吴兴后走了过来。
“没事儿，没什么事儿！”吴亮回了一句，“一会儿我要去一趟居庸关那里。”
“将军你这是先去探探路么？”吴兴后还问个没玩了。
“算是吧！”吴亮无心再答，“师爷，我们这里如果加个兵进来，需要什么手续，需要，需要什么文书，什么材料什么么？”
“这个不需要啊，只要兵部查下来，兵卒人数和花名册能对上就行。”吴兴后觉得吴亮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是，只要实际人数和花名册上的人数差不多，别有太大的亏空就行！”
“这样啊，那就好办了！”吴亮松了一口气。
“将军你的意思是，是让我多做些出来，我们吃空饷？”吴兴后很是有想法。
“你想什么呢？”吴亮知道自己被冤枉了，“将军我是缺钱的人么！”
“那将军你，你为啥问我这些啊？”这回轮到吴兴后迷惑不解了。
“这不是老裴头说让他的大孙子跟着我么，他让他的大孙子跟着我们去打仗，我就想怎么着也得让人家有个名分不是。”吴亮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这事儿好办。”吴兴后一口答应，“哪天让老裴头儿找我就好了，不过呢，这事儿也别太声张了，不然的话，什么人都来找我，咱们火器营也不是啥人都要的啊！”
牛畺的情绪有些不高，原因是张三对他不冷不热。
张三这个哨长的职位了是牛畺推荐的呢，没想到张三并没有领他的情，这让牛畺感觉心里很是不爽。
“少强老弟啊，没事儿就回去歇着吧！”吴亮熘达到了牛畺这里，“一会儿我带着宝珠他们去居庸关的那处宅子看一看，你要不要也跟着我们去啊？”
“吴良的那处房子？”牛畺故意问了一句。
“对啊，就是那处宅院，我们可是从那里开始转了运，从那里发迹的呢！”吴亮明白牛畺的意思，话也说得更加无所谓。
“哎呀，我可真是不能不佩服宝珠了呢，她跟将军你一样，心都那么大。”
“别总跟我将军将军的，和以前一样叫我大力哥多好！”吴亮感慨了起来。
“那怎么能行呢，大力哥你现在可是火器营的统领，是我的顶头上司呢！”牛畺话里带着酸。
“那个陈刘氏老弟你是不是认识啊？”吴亮突然问了另一个问题。
“她是太子府的女官。”牛畺并不回避。
“香秀去应天府找太子去了，我是怕陈刘氏她，怕她认出你来，就让你回避了这件事儿。”吴亮先发制人。
“这可真要感谢大力哥你了。”
“哈哈哈，感谢个啥啊，我们两个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互相关照不是应该的么！”吴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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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秀她，她找太子殿下……”
“可不是她主动找的太子殿下呢，那天在清雅斋，太子殿下出手相救，赶走了去哪里打劫的强盗。你说这事儿也是奇了怪了，太子殿下怎么就在那时候看上香秀儿了呢！”吴亮看似自言自语，也把该说的话都很牛畺说了。
“缘分天注定吧！”牛畺很是沮丧。
“少强老弟，你还打算回应天府么？”吴亮说得很是认真，“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想老弟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了吧。”
“怀公公没跟你说么？”牛畺问了回去。
“跟我说啥啊？”吴亮真不知情。
“太子殿下让我跟着将军你，让我保护将军你。”牛畺盯着吴亮。
“你是说，太子殿下他，他知道我们，我们杀了游击将军吴良的底细了？”吴亮心里很是不爽。
“我怎么敢跟太子殿下说这件事情呢！”牛畺摇了摇头。
看见老裴头满头是汗地领着一个年轻的后生跑了回来，吴亮心里有些不忍。
“哎呀我说裴老伯，不是跟你说了不用那么着急了么！”吴亮迎上了前去，“这位，这位小兄弟就是裴老伯你的孙子？别说还长得挺像裴老伯你的呢！”
“将军你看你说的，他怎么敢跟将军你称兄道弟的呢！”老裴头连忙转向自己的孙子，“英俊啊，你还不给将军磕头！”
吴亮这次没拦着老裴头，受了老裴头孙子裴英俊的三个头。
吴亮看了看老裴头，又看了看裴英俊，心里想老裴头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孙子呢？
“裴英俊，这个名字很是不错啊！你今年，你今年多大了啊？”吴亮问。
赵英俊一本正经的回答：“回禀将军大人，我今年十七岁。”
吴亮一想也是，大明那个时候结婚都早，老裴头这个年纪有了孙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吴亮着急回去，也就不再跟老裴头啰嗦：“那行了！裴老伯，你这个大孙子我就领走了啊。”
临时多了两个人，这可让宝珠犯了愁。一辆马车里坐五个人显然有些挤，可是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另一辆马车了啊！
最后宝珠决定自己骑马，让其他四个人坐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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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拿定了，可是吴亮却迟迟不归。
其实这也不能怪吴亮，开始的时候裴英俊要给吴亮牵马的。
吴亮觉得自己骑着马，让人家裴英俊走会将军府，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更别说呼噜这家伙烈得很，别再给裴英俊伤到就不好了。
于是吴亮决定自己牵马，跟裴英俊两个人不行回去。
两个人边走边说，也不寂寞。
裴英俊觉得眼前的这个将军很是平易近人，没有架子。吴亮觉得裴英俊这个少年老实本分，心里更是欢喜。
“将军，其实，其实我不太会赶马车，我也赶过马车，只是不太会。”裴英俊很是惭愧。
“没事儿，没事儿，什么事情不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吴亮鼓励着裴英俊。
宝珠看到吴亮回来了，一颗心总算落在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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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可回来了！”
“不仅我回来了，我还给你带回来一个赶车的呢！”吴亮指着裴英俊给宝珠介绍。
“二妮儿，怎么是你？”一直都很腼腆的裴英俊看向了另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