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有夫人在侧,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不是这趟出来,孟晔还从未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到底还是成日里挂心政事,不再像年轻的时候经常锻炼自己的身子骨了。
"瞧你那德性。"慕容安轻哼一声,斜睨着孟晔,眼角眉梢之间有着别样的风情,让孟晔的心里不禁痒痒起来,不过这官道之上,虽然人烟稀少,但是也不可乱来。
"不如,我们先去秦城。"孟晔一直都很了解慕容安,也许相比慕容安自己,孟晔更了解她,即便慕容安未曾言明对亲生父母的思念,但是这么多年,慕容越一直镇守秦城,慕容安与他们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每逢月夜,即便儿女饶膝,可慕容安还是有一丝落寞的。
"真的?"慕容安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亮彩的光,她本就想去秦城,可是考虑到孟晔刚刚离开父母,本想将此事延后,谁成想孟晔竟然会主动提出来,果然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自然是真的。"孟晔点点头,看着兴高采烈的慕容安,觉得整个心里都圆满了,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打理六宫,为他放弃了宫外自由的生活,在宫里一住就是这么多年,他这个做男人的,怎么会连那点肚量都没有?
两人策马飞奔,一路往秦城而去,路上的天气并不太好,严寒的冬天尾巴刚过,冷风中仍旧时不时夹杂着雪粒子,打在人的脸上生疼,不过却阻挡不了慕容安那颗炽热的心。
不过半月的路程,慕容安抬头便见着秦城那沧桑巍峨的城门,如同记忆中的那般有历史厚重之感,让人不得不在心里肃然起敬。
秦城,慕容安终于又回来了!
慕容安拉着缰绳,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在孟晔看来就是一副不忍直视的傻样子。
"你,下马检查!"守卫的士兵不认识慕容安,语气相当地不客气,例行公事呵斥慕容安下马,要检查往来百姓所带之物。毕竟秦城地处大楚边界,临近十万大山,虽说南蛮五族如今已经沉寂下来没有一丝动静了,但是秦城的守卫却没有丝毫松懈。首领的态度,往往从他手下所带的小兵便可见一斑。
慕容安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脸上还带着笑意,比起其他过路人来,真是一朵奇葩,守城的士兵们还从未见过被勒令检查的时候还笑得如此开心的人,心中不由得更加警惕起来。
倒是一直没有言语的孟晔,站在一旁看着慕容安这个二愣子,还有更加摸不着头脑的守城士兵,忍住自己的笑意,当做什么也不知晓。
"这是什么?"士兵从慕容安的包袱里掏出一块令牌,这令牌看着古朴沧桑,却是他们从未见过之物,面上神色更加凝重,难道这是什么组织的信物?
慕容安有些懵,不知道自己的包袱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个令牌,她自然是知晓这个令牌的作用的,可是孟晔明明将它给了太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包袱里?
要是知道包袱里有这个令牌,慕容安绝对不会大喇喇地让人搜查,毕竟这令牌可是大楚最重要的东西之一,比肩大楚传国玉玺,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慕容安发愣的瞬间,守城的士兵们已经对了好几个眼色,眼见慕容安没有言语,权当她是默认了,为首的头头直接一挥手,沉声道:"抓起来,送镇北将军府!"
抓起来?还送去镇北将军府?本来想要辩解的慕容安顿时沉默了,不知道亲爹看着她女儿被当成细作会是什么表情。
就连一直旁观的孟晔也遭了池鱼之殃,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明显就是同慕容安一拨的,于是,也被守城的士兵五花大绑,直接押上了去镇北将军府。
"兄弟,其实我是..."慕容安有些尴尬地辩解,若是亲爹见着孟晔被人捆起来,指不定会有什么反应呢,到时候连累了这些尽忠职守的守卫们可就不好了。
"闭嘴,不许攀谈。"压着慕容安的守卫是个年轻小伙子,一见着慕容安的面容,便直接脸红了,看起来有些羞涩,故作凶狠地呵斥了慕容安,便又立马将头转过去,让慕容安好生无辜。
为首的头头转过身来,给了年轻小伙子一个赞赏的目光,年轻小伙子便将胸膛一挺,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随即,慕容安的嘴便被一块破布给塞上了。
慕容安简直是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事儿,回秦城还被当成细作了,他们看起来像是哪里的细作,难道他们长得像五越人?不可否认,那块令牌上面刻着的图案确实有些像五越的风格,但那还是大楚开国之时的物件,传到如今,有这么个粗糙的模样,已经算是年代久远了,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好吗?
看着这情形,慕容安真是什么也不想辩解了,直接将目光投向为首的头头,心里恨恨地想着,让你拿着令牌,待会儿见了镇北将军有你好受的!
让你敢绑先皇和先皇后,等会儿她一定往这个头头的嘴里塞十块八块破抹布才能解这么尴尬的模样!
倒是孟晔,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哪有一名作为犯人的自觉,根本就像是饭后在自家院子里闲庭漫步,不禁让守卫偷偷的心里有些纳闷儿。
不过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信念,秦城的民风本就彪悍,守卫头头也不过是想一想,仍旧押着慕容安和孟晔往镇北将军府而去,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慕容安只觉得丢脸丢大发了,虽然当年你的那些人也许换了一拨,但是以这样的面目去见亲爹亲娘,还真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安安?"还未进镇北将军府,便见着府里头匆匆出来一个熟悉的面孔,见着慕容安立马就摆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即目光一动,便见着了后头的孟晔,更加不可置信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