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之中,吕宜刚一走,吕中铭便收到了消息,叹了一口气,挥挥手,便不管了。
刘叔见吕中铭这个反应,有些诧异,道:"老爷,小姐那边,要不派些人过去看着?"
吕中铭摆摆手示意不用,这冰城之中,不买他吕中铭账的人,少着呢,更何况,吕宜这孩子,自小被养得骄纵了,如今让她碰个钉子,也算是得些教训了。
两个时辰后,吕中铭远远地看着,吕宜红着眼睛从外头跑进来了,赶紧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刚想出去迎接乖乖女儿,又立马停住了脚步,仿佛没事人一样站在花厅之中,欣赏着开得茂盛的花。
"爹爹,我好难过。"吕宜看着吕中铭,直接便扑进了他的怀抱,忍了好久的泪水哗啦啦地留下来,刚刚萌生的那一点爱意,被方左毫不留情地拒绝撞得粉碎,一点渣也不剩。
吕中铭叹了一口气,道:"哭出来就好了,孩子,有些人,爹也招惹不起的。"更何况,吕中铭没有说出口的是,即便你再优秀,若是他的眼里不是你,那也没有办法,可是这话,放在心里就好了,此时若是说出来,会更打击吕宜的。
"可是我还是好难过,为什么他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吕宜抽泣着,想着方左转身离去的身影,没有半丝留恋,其实,那女子,她也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今日跟在方左在花厅之中的女人。
长得真是很普通,身上背着一刀一剑,一点都不淑女,倒是有些侠客的风范。吕宜想说些那个女子的坏话,却突然发现,其实自己的心里,也是很喜欢那样的姑娘的,不由得更加难过了。
吕中铭不再说什么,少年时期的情怀,他也曾经经历过,如今换到吕宜经历了,他还真是心痛的很,可是这种事情,只有自己领会的份,他也无可奈何。
"爹爹,我好羡慕那个姑娘。"吕宜止住哭声,看着吕中铭,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道:"爹爹,我去学武好不好?"
吕中铭看着突然变得兴致勃勃的女儿,心里真是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上一刻还哭得伤心呢,下一刻就想着学武了,还真是他的好女儿。
"老爷,镇北军那边回信了。"好在刘叔及时地上前,化解父女两人之间的尴尬。
吕宜乖乖地回屋去了,她知道镇北军的事情,在爹爹的眼里往往是最重要的,至于学武这件事情,她再找机会同爹爹说也不迟。
吕中铭松了一口气,却因为镇北军中这么快的回信有一丝忐忑,张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今晚子时,我来见你。
心,瞬间就紧绷起来了,吕中铭同镇北军的首领通信多年,却从未见过这个神秘的首领,要不是镇北军是****还在北疆领兵之时的亲卫军,吕中铭还真不敢同镇北军有这么密切的来往。
奈何,京中传了密旨,冰城一切重要的动向,必须同镇北军通信告知,吕中铭这才时不时地写信。
如今,到了见神秘首领的时候,吕中铭想起白日里闹出的那档子误会,又想起女儿情窦初开的心思,心里真是一团乱麻。
子时,冰城府衙,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只是吕中铭书房的灯一直点着,而他自己,坐在椅子上,忐忑地等着神秘首领的来信。
烛光微晃,吕中铭只觉得眼睛一花,眼前便多了两个穿黑衣的人,为首的人一张方脸,只一眼,便觉得一股子刚毅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后面的那个人,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脸,身上的气息隐藏地几乎不见。
"吕大人。"为首的方脸拱手客气地行了个礼,吕中铭赶紧回了个礼,目光却扫到后面的那个人几乎纹丝不动,心中大骇,看来后面的那个人,身份比眼前的人还高。
"我便是镇北军首领,苏子墨。"苏子墨看着吕中铭,也不打马虎眼,直接道:"关于雌雄双盗的画像被人替换一事,吕大人不必追究了。"
吕中铭心里本来还猜测着后面那人的身份,如今听苏子墨这么一说,顿时就愣了,道:"怎么?"
苏子墨淡淡地道:"是上头的意思。"顿时,吕中铭就不说话了,上头的意思,那说的就是皇上的意思了,只是不知道皇上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给方少爷吃些苦头,还是,因为那个画图腾的女子呢?吕中铭心中思索着,面上不敢露出半丝端倪。
苏子墨见吕中铭这么识时务,又接着道:"如意客栈的事情,你不必管,只是,一定要保证那几人的安全。"
见吕中铭抬起头来,苏子墨又加了一句话,道:"要是出了什么差池,这后果,吕大人,你承担不起。"
吕中铭的心中顿时打起了鼓,白日里见着那几人,果然同宫中有关系,看来,得好好管着自己闺女才是,若是惹着了那几人,那可就有苦说不出了。
苏子墨见吕中铭一一应了这些事,只是一眨眼之间,便又消失不见,唯独留着吕中铭一人在书房里,细细地思索着上头的意思。
一出府衙,苏子墨便跪在黑衣人的面前,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力,让人瞧出了端倪,还请主上责罚。"
月光下,被称为主上的人缓缓抬头,赫然是白日里在如意客栈中同方左纠缠着的危自如。
危自如眯了眯眼睛,看着苏子墨道:"不怪你,这次就算了,以后行事,小心为上。"
苏子墨低头,眼中一片晦暗,低头道:"是。"
黑夜中,两人的对话随着初夏的轻风消逝在看不见的地方,谁也不知道,这三更半夜的,还有人在此处停留,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如意客栈,慕容安听着身边小白轻微的鼾声,自己却辗转难眠,离的时间越久,她越发想念那人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身边是不是有了其他的女人。
可是,心中却仍旧有一股子情绪在作怪,想回去,又不敢回去,只能逃避着,却不知道能逃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