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是皮外伤,一开始即便是痛了点,也愈合得很快,孟晔皮糙肉厚的,在上药的时候还能跟慕容安贫嘴。慕容安却娇气得很,上药时的嚎叫声,就差没有把镇西将军府的房顶掀翻了。
"你这孩子,在京中待的时间久了,身上真是都长霉了。"江景苑收好小药瓶,数落着慕容安夸张的样子。
慕容安小时候学骑马的时候江景苑可还是记得的,那个时候,他们只是想让慕容安锻炼得强身健体一些,不要像寻常家闺阁女子那般柔弱,至于骑着马奔驰这种事情,偶尔做个样子便好了,偏生慕容安发狠,不想落后于别人,晚上回来的时候,娇嫩的大腿内侧,也是血糊糊的。
最后还是江景苑叹着气给慕容安上药,时隔多年,江景苑看着龇牙咧嘴的慕容安,都要怀疑自己的女儿被人给换了,怎么越长越不像原先的那个假小子了呢?
慕容安看着自家娘亲那怀疑的眼神,就差没有举起手对天发誓自己就是当年秦城一霸了,绝对绝对没有被人给换了。
春季的秦城,是没有什么鲜花的,偶尔能在黄沙之下见着露出头来的小嫩草,顽强地在沙尘中颤颤巍巍着小小的身躯。
慕容安躺在床上,和孟晔大眼瞪小眼地,经历一个漫长的秦城的春天。要不是有伤在身,慕容安早就越过南蛮的十万大山,去西凉找亲二哥去了。
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孟晔倒是觉得这样安稳的生活舒心地很,虽然从京城中快马加鞭传过来的折子堆满了榻边上的小几,孟晔也未曾闲着,但是他仍旧能够迅速的将事情高效率地处理完毕,然后接着和看杂记的慕容安插科打诨。
天气日渐炎热起来,慕容安的腿终于好的彻底了,腿上被护养得很好,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仍旧白嫩细滑得紧。
孟晔见了慕容安的大长腿,忍不住将自己的手伸出去,被慕容安毫不客气地用力拍了一下:"手往哪儿放呢!这大白天的!"
孟晔低沉地笑了一声:"这屋里就咱们两个,你害羞什么?"说完还凑近慕容安,准备一亲香泽。
慕容安转过头,不想理眼前这厮,本来一开始她还挺感动的,没想到后来一思索,就发现孟晔这个人真是奸诈,明明身边带着护卫呢,却一直藏着掖着,跟她上演了一出苦情大戏,让她眼里心里只有他,真是可恨。
"哼,谁说没有人,这头顶上,有护卫吧?"慕容安伸出食指直指上方,别以为没有响动她就不知道,平日里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护卫,分明就是在附近保护着他们,来的次数多了,想忽视也不成,真当她瞎呀!
孟晔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却仍旧用大手圈住慕容安,最近他夫人这脾气,真是反复无常,都没有以前好哄骗了,难得学聪明了一点,他应该高兴才是。孟晔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之前可是说好了的,等咱们这次伤好了,我就去西凉找我二哥,你可不许反悔了。"慕容安用食指点点孟晔强壮的肌肉手臂,又接着念叨:"你要是想去的话,一起去也成。要是京中事多,那你就回京中吧,看好三个孩子。"
孟晔真想把怀里的小没良心的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不远千里来秦城,还不惜上演了一处苦肉计,为的都是谁啊?京中即便是有事,但是也没有慕容安在他心里的位置来的重要。再说,京中的事情尽在孟晔的掌握之中,有黄字旗在京中,孟晔放心得很。
"一起去便是,谁还诓你不成?"孟晔抓住慕容安作乱的小手在唇上亲亲一吻,柔嫩的触感真是让他心神荡漾,他好久,都没有和慕容安这般亲近了。养伤的日子里,为了方便上药,他和慕容安每天两个人躺在两张榻上,中间隔着一张小几,真是看得到吃不到,也亏得他这么能忍。
慕容安心里腹诽,孟晔诓她的次数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有孟晔在身边的时候,慕容安觉得心里更安心一点,这次,就不跟孟晔计较了,看他表现好了。
"哎呀,你别过来了,大白天的,你这人..."慕容安的话被淹没在孟晔的无尽热吻之中,不一会儿,屋中便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
屋顶上的青四听着屋里的动静,仍旧像一尊雕塑一样淡然地守护着,内心却波涛汹涌,真是想念菊韵啊,可惜,菊韵还在京中,没有跟着来秦城,真是太可惜了。
待孟晔这只大灰狼酒足饭饱之后,慕容安才扶着酸痛的腰在院子中一瘸一拐地走着,这人还真是不能饿,饿久了简直都要把她的骨头架子给拆散了。
她好不容易才让孟晔露出了餍足的神情,趁着机会求饶这才出了屋子。既然决定要去西凉了,那就要和爹娘说清楚才是。
江景苑听了慕容安的来意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吩咐丫鬟下去收拾东西,准备和慕容安等人一起去西凉,被慕容越拉住好生地劝慰了一番,这才打住要一起去西凉的心思,但是那眼里的失落任谁都看得出。
慕容安见着自家娘亲那渴望的眼神,差点就动摇了,不过想到十万大山对于大楚人的凶险,还有未知的西凉,以及娘亲早年的伤痛,慕容安还是坚定地无视了娘亲的眼神,跟慕容越汇报了情况之后,征求去西凉的路线。
"去西凉,走中越路线最短,而且中越之人相较于其他南蛮四族,为人处世方面更接近大楚的风俗。不过即便如此,你们经过十万大山的时候,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尤其是慕容家和皇室这个身份,切记。"慕容越翻开地图,在上面写写画画。
地图上面的地势标注得清清楚楚,有了这份地图,慕容安和孟晔等人路经南蛮的地盘时,手中便多了一份倚靠,不用自己去勘察地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