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是个之字形的木楼梯,一直延伸到下面。
似乎经常有人行走,没有积尘和腐朽的现象。
我控制着其他的小怪物鱼贯走入密道,沿着楼梯抵达地底后,前方出现两道石头垒砌的拱门。
“往左走还是往右走?”我借助役鸟的视野观察着两个石拱门。
这两条路,也许有一个是正路,一个是岔路,也许……两个都是岔路。
我的真身反正不在这里,那就选一条走一走吧。
我思考数秒,再次施展占卜术。
有灵酒的支持,我能够连续的施展占卜术。
占卜的结果是走右边的拱门。
右边的通往目的地,左边的又要去哪里呢?
我索性兵分两路。
五个小怪物走入左边的拱门,其他的小怪物跟随役鸟进入右边的拱门。
进入左边拱门的小怪物很快跟我失去了联系,右边的小怪物还能依照我的意思行事。
因为役鸟在其中充当了一个中转信号塔的作用。
从右边的拱门往里面走没多久,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大厅。
大厅里聚集着很多的人。
他们都穿着小镇居民的服饰,模样一个比一个怪,很多人的脸皮很老旧,脏兮兮的,个别人的脸皮甚至开始崩裂脱落,露出里面狰狞的真容。
怪不得他们要杀人剥皮。
我看到他们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他们剥别人的脸皮是为了替换新鲜的皮肤。
所谓的长生不老,就是让他们的身体变得不再是人。
他们想维持人的形象,就得往变异的身躯上贴一层人皮。
想到这一点,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究竟多么恶劣的人性,会让他们甘愿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要是让我以这种方式活下去,我宁愿早早死去。
死亡不可怕,生不如死的活着才可怕。
上下五千年,多少伟大的人物都败在时间手上,我们没有办法延长生命的长度,却能增加生命的厚度啊。
“做个人,不好吗?”我喃喃自语,可惜他们是听不到的。
不远处有个圆形的深坑,深坑里还有海水,似乎直接连接着大海。
这些镇民本来在不停的呐喊着,前方还有一个带着触手金冠的美丽女子在进行什么仪式,他们看到小怪物闯入,在金冠女子的大声命令下,纷纷挥舞着触手冲了过来。
这么做无异以卵击石。
小怪物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
同样,我对这些变异人也没有同情心理。
任凭小怪物割麦子般将他们全部解决。
在杀戮峰的一个月,我在陪同普利亚德的同时,也完成了一次心灵的历练。
我的精神和意志潜移默化的增强了。与之相对的,软弱和优柔寡断跟我越来越无缘。
虽然,我原本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
没多久,场上就剩带金冠的美丽女子一人。
小怪物缓缓的逼上前
她原先是坐在椅子上的,此时愤怒的站了起来,露出两条长长的触角。
“达贡不会放过你的。”她盯着役鸟,大声喊叫道,仿佛知道我在看着这里。
我控制一个小怪物走到她身前,用前肢比划了一个“来”的手势,示意她尽管让达贡过来。
她气的浑身发抖,还不忘宣扬邪魔的教义,大声喊道:“我们将穿过黑色的深渊,在深处的兽栏里,永恒的活在神奇与荣耀之中。”
说完,转身跳入了身后的大水坑里。
我控制役鸟飞到大水坑的上方,才发现这个水坑非常的深,少说有三四十米,坑壁非常光滑,当中悬挂着一个固定手脚的铁镣铐,以铁链和滑轮控制。似乎是用来把人送入坑底的。
“男的杀人剥皮,女的送给达贡。”我看着血迹斑斑的铁镣铐,沉默几秒钟后,直接命令所有小怪物跳入大坑里。
以为跳进海里就能逃的了罪孽深重吗?
天道有轮回,我来到这里,可不是她这么轻松就跑了的。
十来个小怪物沿着光滑的坑壁,快速向下爬去。
我控制役鸟也直接飞入了水中。
役鸟在水中能够活动,就是对精神力的消耗增大了。
小怪物进了水里也不受影响,速度还是很快。
我很快找到了那个女子的踪影,她像个人鱼般在水里飞快逃逸,但小怪物更快,从后面追上,轻易划开了她的喉咙。
虽然她的身上长有鱼鳃,不依靠气管呼吸,但喉管被割开仍是致命的。
这女子捂着脖子在海水中拼命挣扎,忽的,一大团阴影从海洋深处冲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女子身边的小怪物拍成了一团血雾。
它缠住女子想要离去,可后路已被三只小怪物拦住。
在它的上下左右,也有小怪物出现。
我现在的精神力非常强,反应速度很快,在它出现的时候,已同时命令其他小怪物布置了包围圈。
这是一个浑身触角看不出什么模样的怪物,说它像章鱼吧,它比章鱼的触手多,本体在层层触手的遮挡下,看不清楚。
身为一个经历诸多危险,在不同异世界都能存活下来的轮回战士,在自己的主场岂能让它抢了风头。
我不能也不想跟它多废话,直接让剩下的九个小怪物出击。
它的数十条触手飞快的抽向小怪物。
小怪物灵活的躲避,同时对它造成伤害。
双方战成一团。
红色和绿色的血在海水里不断晕染。
我让役鸟浮在上方,冷静的观察着局面。当场上的小怪物死的剩下一个,便命令它快速拉开,远远的盯着触手怪。
这个触手怪不知是达贡的手下还是达贡的分身,若说是达贡的本体就有点太菜了。
它此时伤痕累累,触手断了数根,也顾不上救那个女变异者了,急忙缩成一团朝海洋深处蹿去。
我让小怪物紧跟在后,役鸟则浮在小怪物的上方,打算找它的老巢。
没多久,就抵达了海底。
海底之中有一堵砖石垒砌的墙,墙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深洞。
触手怪钻进了深洞里。
我控制役鸟来到深洞旁,看到洞口上方绘着两个交叉的括号,中间是一个圆圈,跟教堂上的达贡符号一模一样。
“这里就是达贡的老巢了。”
我达到目的,便让役鸟和剩下的小怪物顺着来路返回,一直回到了旅馆。
这时候,我又召唤出了十只小怪物,等幸存的小怪物回来,便让它们在幸存小怪物的带领下,马不停蹄的赶往海底魔窟,并顺着深洞一直往里面探索。
抵达最里面后,这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发现触手怪的踪迹,只看到了一个用红色线条绘制的魔法阵。
魔法阵的中央,放着一只惨白的断手。
断手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住,无法浮动。
我把洞底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没有找到其他的出口,也没找到其他的东西。目光重新落在断手上,脑海里同时闪过一幅画面。
那个画面里,我浑身是血的站在一片陌生的地方,右手齐肘断掉……
我的脸色微微一变,不做多想,让小怪物带走断手,同时毁坏了魔法阵。
我原先以为这个洞连通着邪魔本体存在的空间,或者里面就是邪魔本体,小怪物进去里面,也许会跟我失去连续,也许会跟达贡大战一场。
可这个魔法阵的出现,出乎了我的意料。
达贡可能是通过它进入我们的世界的,问题是,谁又在我的世界里建立了这个魔法阵,把它召唤过来呢?
或者,触手怪加装逃入这个地洞,等我让小怪物和役鸟离去后,它钻出来逃到了其他地方。
我思索着各种可能性,但总的来说,这件事的结局不太令我满意。
因为触手怪不知去哪里了,达贡还往世界的其他地方悄悄的送出了他的后裔,甚至可能有本世界的人跟它里应外合。
不过,这也激起了我的斗志。
我耐下心思考着事情的经过,寻找可能的线索。
半个小时后,所有小怪物回到了旅馆。
我从小怪物的口中接过断手,忍住心中的恶心,仔细查看起来。
这是个普通人的右手,被一股大力强行拽断,露出森白的断裂骨茬,血管和皮肤都被海水泡的发白发胀,所以看不出大小。
但掌心没有老茧,也没有变异的痕迹。
我盯着这只手看了许久,阿吉则盯了我许久。
我忽然抬起头,看着他,把自己的右手和断手一起放在阿吉面前问道:“老哥,你觉不觉得,这只断手跟我的手很像。”
“你的手又没断。”阿吉本能向后一缩,惶恐的看着断手问道。
“是没断。”我喃喃的说,同时回想着脑海里闪过的那幅画面——我浑身是血的站在一片陌生的地方,右手齐肘断掉……
这个画面也许是我的臆想,也许是某种预见,它是那么的真实,仿佛我曾经经历过,或者可能经历一样。
我站起来,走到房间窗边。
这个旅馆房间够烂的,不仅床铺潮湿发霉,自来水黄浊,马桶的脏水里游着蝾螈,连窗户都是脏的看不到外面。
我找了个棍子,把窗户捅开,咸腥的海风带着雨水灌入,让我精神为之一振,思路也清晰起来。
我让十一个小怪物带着役鸟重新回到教堂,钻入地道,来到了那两道石头垒砌的拱门前。
这一次,我要选择走左边的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