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普利亚德的分别有些突然。
他最后也没有告诉我,半神和神的区别。
但这就是人生,从没有什么完美的。
最开始的时候,我曾说过,助人不图乐子,只是希望给家人来了一些福源。
我帮助普利亚德,只是纯粹想帮他,没有索要回报的意思。
按照我的一贯的做法,这件事很快就会忘记。如果没有什么缘由,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
一道断断续续的光束落下来,像是信号接收不好,也说明这个世界仍在混沌恶魔的阴影笼罩下,普利亚德打败机械恶魔,只是一个局部的胜利。
十秒钟后,我完整的传送回了主神空间,没有因为信号不好,少传回一个零件。
一个穿着黑风衣黑礼帽的男子孤独的站在主神空间里,仰头看着上方的光球。
他的脚边放着一个金红色的手提箱。
是威格。
我先前一直担忧混沌源石被我使用后,孙思秒因为任务没完成被抹杀,这时看来,他们是安全返回主神空间了。
威格发现我回来后,走到了我的身边。
“孙思秒呢?”我问。
他沉默片刻,用手指在地上写下了三个汉字:做任务。
“他一个人做任务去了?”我惊讶的挑起了眉,“主神空间还有这种操作?”
威格没有回答。
我托着腮原地思考片刻后,轻轻一笑,依照主神世界的尿性,还真有可能让孙思秒一个人去做任务。
他去做任务,那就没我什么事了。
离家一个多月,我太想儿子了,迫不及待的跟威格告别,回到了现实世界。
贺仪之通过摄像头看到了我,急忙赶来迎接我:“舅舅说,您要回来了,让我们想办法通知他。”
孙思秒已经回来过一次现实世界了。
“你通知不到他的。别通知了。”我笑了笑回道,“他还说什么了?”
“舅舅说,您有可能回不来,吩咐我照顾好您的家人。”贺仪之接着道。
我闻言停下脚步。
换若以前,我会毫不犹豫的警告贺仪之不要打扰我的家人,但轮回世界处处危险,也许哪一天我是真回不来了。
家人有他负责照顾,至少令我心安。
“谢谢。”我紧皱的眉头松开,对贺仪之笑着说道。
贺仪之轻松一口气,跟着笑了起来。
“宫旭想见你一见,要不要我联系一下他,跟他约个时间。”贺仪之又说道。
“宫旭是谁?”我好奇问道。
“辉煌集团的副总,也是救世小队的直接联系人。”贺仪之说道。
“是那个人啊。”我目光一闪,意识到贺仪之说的是谁了。
“就是他。”贺仪之回道。
“好吧,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朝别墅出口走去。
“那见不见?”贺仪之楞了一下,急忙追上我问道。
“肯定不见了。”我笑道,“跟他接触那么不愉快,我还跟他见什么啊。自己找不痛快?”
贺仪之迟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他是孙思秒的人,我和孙思秒是队友关系,我若想扶植自己的人,肯定不会选他,但会和他打好关系。
但我独来独往习惯了,没有营造势力的想法,也不擅长搞这些。
我擅长的是,提升自己的能力,让自己产生价值,借用各方势力的时候,他们会很痛快的卖给我一个情面。
告别贺仪之,我乘车回到了自己的家。
跟普利亚德一起守山峰的时候,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睡好觉。
我在车上睡了一路,回到家仍昏沉不醒。
司机给我递了一瓶茶饮,我在车里缓了十多分钟,才恢复了清醒。
司机眼睛亮亮的问我是干什么的,为何贺仪之这么牛的人都对我很尊重。
我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司机不太专业啊。
我以前接触过的司机,都是那种人精,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不该说的绝对不说,不该问的绝对不问。
不过,看到他笑盈盈的单纯目光,我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司机原来很年轻,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
“我是专门替别人解决麻烦的。”我笑着对他说道,又问他怎么会给贺仪之当司机的。
“不是我想当的,是我爷爷非得让我干这个。”年轻司机懊恼的说道。
“你爷爷是?”我随口问道。
“贺元海。”年轻司机得意自豪的说道。
“跟贺仪之什么关系?”我又问。
“嘿嘿,我爷爷是贺仪之的爷爷的哥哥。”年轻司机解释道。
“一家人啊。”我哈哈笑了起来。
这好像是我们国家特有的传统,不论什么组织,都能牵扯上家族。
“谢啦。”年轻司机还要说什么,我已推开车门,跟他告别,朝自家走去。
推开门,母亲正坐在院子里的沙发上,念阿弥陀佛。
她的手中有个机械计数器,每念一声阿弥陀佛,就按一下计数器,非常的虔诚。
母亲年轻时非常的勤劳能干,但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也没有什么深刻的思想,曾一度当上副厂长,又很快的下来。
她曾对我说,让我写一本关于她的人生之苦,绝对能够大卖。
我对她说,谁家不苦,谁人不苦,就算是世上最富有的人也有自己的痛苦,只是人家不说罢了。能说出来的苦,就不是苦了。凡事只记住快乐的,不要老记住苦的。
母亲笑了笑,以后就没有提这件事。
她的痛苦经历,跟她现在每天念佛有很大关系。
母亲见到我,很欣喜,急忙放下计数器站起来。
我说最近有个特别重要的安全检查,一直没空给她打电话。也接不了她的电话。
母亲还是那句话,好好工作,不要操心家里。
我笑了笑,去推电动车。
“去接多多吗?”母亲有些失落的问道。
我笑着道:“今天不去接他了,你做好饭,我去给丈母娘家送点东西就回来,毕竟一个月没回家了,要去见见的。”
母亲开心的去厨房忙碌了。
好像我每次回来,都是晚上。
去了丈母娘家,妻子正在喂儿子吃饭,儿子看见我,激动的跳了一下,又钻进了妻子的怀里。
“多多,你爸爸来了。”丈母娘在一旁说道。
儿子钻的更起劲了。
我走过去,把他抱起来,问他现在在看什么动画片。
他说看小猪佩奇,巴布工程师。
还有吗?我问。
儿子的小手放在嘴边,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有没有在看汪汪队立大功呢?我笑着提醒他。
有看。
儿子眼睛一亮,笑着回答道。
我把带的礼品放下,在丈母娘家坐了一小会儿,始终没有跟妻子说话。
我看着她吃饭。
她在默默吃饭。
我走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一声“走了”。
我很清楚造成我们现在这种僵硬关系的原因。
但由于我的性格的原因,我很难去一下子做到位,只能用时间去抹平。
妻子比我小两岁,但很多方面,想法还很简单,直来直去的性格有时候显得不替人考虑。
但也许是我平日想得太多了。
回到家,跟母亲一起看着中央八套的电视剧,一边吃饭。
我问母亲电视剧里的剧情,母亲想了想,已记不起完整的剧情,她笑着说只顾着看,看完就忘。
我笑了笑,提醒她没事的时候去外面走一走,别老一个人在家里念阿弥陀佛。
母亲说她不想出去。
我没再说什么。
母亲除了平日里念阿弥陀佛,每天晚上还会准时上楼,对着二楼一间房子里的香案磕一百零八个头。
我曾阻止过她,她说她喜欢这样做,就当锻炼身体。
我说服不了她,只能顺从她的意思。
以前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同事们有时会说我日子过的顺,我总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我心里的想法是,假如你家里有一个每天晚上都给你磕一百零八个头祈福的人,你也会过的顺的。
这一次,我在家里呆了半个月。
大部分时间是带着儿子玩,重游了上一次我们没有逛完的海洋馆,去参加了一次烧烤活动,还去游泳馆游了两次泳。
一个月不见,儿子成长的很快。
不仅能够完整的复述经历过的事情,还认识了简单的数字,至于被三字经、唐诗什么的,更不用说了。
这些都是妻子的功劳。
除此之外,儿子已能够在正常的话语中添加一层伪装情绪了。
我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买玩具。
丈母娘和母亲都觉得给他买的太多了,在我不在家的时候,都严厉的告诫他,不准问我要玩具,不然就不让我进家门。
所以,当我问儿子要什么玩具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摇摆着两个小手急忙道:“多多不要玩具,婆婆家里已经有很多玩具了。”
我笑着说道:“不要紧的,儿子,爸爸会给你买的。要不我们买个挖机吧?”
儿子露出偷乐的表情,羞涩的说道:“要压路机。”
“好的,爸爸给你买压路机。”我承诺道。
到了第二天,我还没起床,已经在外面跑了一圈的儿子闯入卧室,有些担忧的问道:“我们不买压路机了吧?”
“买,等爸爸起床就给你买。”我笑着说道。
母亲在外面听到了,立即进来,佯怒道:“又让爸爸给你买玩具?”
“多多不要,是爸爸非要买的。”儿子赶忙说道。
我哈哈大笑:“不错,儿子,是爸爸非要给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