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姑娘将酒杯端到宁鸿远的面前,随后柔声道:“少主切莫多心,这无非是我们紫云城的一个传统规矩而已,坐论天下之道,品足天下之人,如果输了,便要自罚一杯,如果赢了,我们便自罚一杯,此乃雅趣之事,少主可不要多心才是!”
宁鸿远先行接过酒杯,道了声谢,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是个好传统,真是个好传统!”
夜姑娘审视着宁鸿远的脸色,随后乘着宁鸿远端起酒杯的那一瞬间,侧脸望了一眼徐广益,徐广益回了她一个眼神,她便继续问道:“如何个好传统?”
宁鸿远道:“我原以为我们这个世界乱成这样,已经没有这样品论天下之道的传统了,从前我在死亡森林修行的时候,那里属于三不管地带,都是用剑和拳头说话,谁拳头硬,谁就活下来,说再多道理,也是无用,虽然这种规矩很实用,但是我却不喜欢!如果什么事情都用拳头和剑来解决,那我们人与禽兽有什么区别呢?”
宁鸿远此时再度想起了拿破仑那一句名言,“世上只有两种力量:利剑和思想。从长而论,利剑总是败在思想手下”,他相信这名言到了任何世界都适用,利剑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思想或许一时间毫无用处,但是时间一长,远比利剑管用。
人类因为存在文化而得以延续,因为拥有思想而得以统御万物生灵,而利剑只不过是一种手段。
古往今来,多少文明消失殆尽,而之所以消失,莫过于文化底蕴彻底丧失,整个种族天天内斗。
而宁鸿远这一辈子所作的事情,就是将这两者进行有机的结合。
徐广益听了宁鸿远这话,先是与他的“妃子”相互点头示意,随后徐广益笑道:“少主这一句话足以证明少主比其他年轻人不简单,这也是你们宁家的传统吗?难怪你们宁家出这么多人英雄!”
宁鸿远放下酒杯,稽首拜道:“徐城主客气了,这都是当年天明大帝给我们留下来的文化底蕴,当年我们宁家作为开辟天地的九大家族之一,当然必须如此!”
徐广益道:“九大家族之中,恐怕现在只有赵家和你们宁家才会如此恪守做人的本分了,我们徐家是逍遥剑仙提拔起来的家族。。。算了,不说我家族的事情了,我这一位夜姑娘快要不开心了!”
宁鸿远听了这话,疑惑问道:“不开心?”
徐广益笑着回答道:“我话多了,她的话就少了,她非要见识一下宁少主的才识,这才让少主这么晚了与我们坐而论道。”
宁鸿远道:“原来是这样,夜姑娘请说吧!”
夜姑娘再一次为宁鸿远斟酒一杯,道:“少主部分所言,我完全认同,例如这乱世道德沦丧,绝大多数是由男人引起的,一场战争下来,从来都是男人抢女人,可曾见过我们女人抢你们男人?我们女人若非遭遇极为不公且悲痛的命运,是绝对不会轻易害人性命的,而男人则不同,男人欲望横生,往往打仗就是为了抢女人!关于这一点,少主所言的确属实,我也佩服少主能够对此直言不讳,但是也怪我们女人自轻,凝聚力总是没有你们男人强,血性也总是没有你们男人硬,总是屈从,唉,从前广寒仙子打算成立一个完全由女性主导的割据势力,可其中办事效率总是低下,一件事情明明可以一天办完,可是那些年轻的姑娘们总是拖沓,不是这里出一点纰漏,便是那里出一点问题,后来广寒仙子进行了人事变动,这才改观不少!所以少主这一句话说的不错,天地阴阳有道,即便男人作恶多端,但是总归没了男人不行,所以我虽然仰慕广寒仙子,但是绝不会以她那一套作为行事准则,这也是我为什么愿意留在我家城主身边的原因。”
那脾气较为火爆的“白衣姑娘”听得夜姑娘这最后一句话,心中气得咬牙切齿,奈何碍于场面,不愿意让宁鸿远看了笑话,原来,“白衣姑娘”深知这夜姑娘早就有离开徐广益的意思,而现在在外人面前却要装点门面。
白衣姑娘心中愤愤不平:“哼,你这臭*,我看今后你怕是我们七人当中第一个离开徐大哥的!”而一旁千雪姑娘不愧是这当中的“皇后”,眼见白衣姑娘愤愤不平,狠狠瞪了她一眼,白衣姑娘这才转怒为笑。
原来,这世上不乏将恩情当作爱情的女子,白衣姑娘与千雪姑娘正是如此,而夜姑娘却只将徐广益当作恩人,所以,她自然说话较为直白。
徐广益等夜姑娘说完之后,拍了拍手,随后举起酒杯,面朝宁鸿远道:“这辩论就辩论到这里为止,再辩论下去,只怕也会陷入死循环!少主现在对我紫云城的经济政治结构已经有初步的了解,那么我想请问少主,倘若今后你的父亲果真统一天下,我们这紫云城的经济结构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吗?那些被这乱世毒害的女子,少主的父亲作何打算呢?”
宁鸿远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悠悠道:“倘若我们的文明能够在这一次灾难之中,彻底唤醒这个民族的自尊心和团结之心,这一件事就很好处理,就是让她们出嫁为妇,在文化感召和政策惠利的情况下生儿育女,无论她们之间经历过什么,无论她们过去经历过怎样的悲惨,一旦新国家建立,那么她们就可以跟着这个新国家的建立重获新生,以国家新生唤醒他们各自命运的新生,号召她们成为孩子的母亲,承担做女人的责任,获得强烈的归属感和民族自豪感,还有女人培养孩子长大成人的幸福感,就和当年广武大帝一统天下一样;倘若我们这个民族一时半会儿还是无法从过去的黑暗阴影之中走出来,还是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道德人格缺陷,诸如今天那样桌子上那样的蝇营狗苟还是掌控地方国家政权,那就只能如我父亲所言,进行更大规模的革命事业了;”
徐广益惊道:“莫非宁老前辈还有两个打算不成?”
宁鸿远道:“我父亲的民族觉醒绝非空话,他可以进行民族觉醒的路线很多很多,就看这一次万剑宗与我神剑宗战争,究竟有多少人站在正义的一面,多少人站在邪恶的一面,如果站在正义的一面人多,那我父亲就相信这个民族思想还未完全沦丧,已经到了能够统一的时刻,他会为此继续坚持下去,以神剑宗宗主的身份实行国家统一;倘若站在邪恶的一面人多,导致我神剑宗独木难支,被那万剑宗击败,那我父亲就下野,为天下大义四处奔走呼号,凭借个人的威望与口才地下世界建立各种暴动组织,从下而上再来一次真正的革命,建立革命组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