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域,即将迎来乱世,而乱世之中,群雄林立,而想要在这乱世逐鹿,首先得稳定自我,如果连内部都搞不定,那么志在天下的宁义武,又有什么资格来谈一统天下呢?
枪杆子才能出政权。
有政权,民族觉醒的理想才不是一番空话。
稳定自我就必须实现改革,而改革就必定触碰他们这些长老的利益,所以,眼下的这些长老,他们召开这一次批斗会,就是想要看一看这神剑宗之内究竟有多少不满改革的长老。
他们之所以如此胆大,是因为神剑宗的经济命脉掌控在他们的手中,而他们之所以又如此害怕,是因为军权却在宁义武的手上。
很矛盾,却很真实。
保守派掌控经济命脉,改革派掌控军队,矛盾是必然的。
宁义武虽然改革,却不敢铁血改革,他不敢一口气改变所有游戏规则,因为有前车之鉴,这就是为什么这些长老胆敢在这里召开秘密批斗会,因为他们摸准了宁义武想要改革,却又不敢铁血改革的心思。
相当聪明。
过去宁鸿远认为父亲没有脾气,不够铁血,而他父亲告诉他,有脾气的改革家最后的结局只有四个字,身败名裂。
这四个字让宁鸿远骤然会想起了前一世的王莽。
想要一口气改变所有的游戏规则,那是根本违背人性和常理的,毕竟,这些长老之所以拥有今天的社会地位和社会威望,以及那坐在椅子上钱就能够源源不断的资本,那也是他们年轻时候打拼而来,你一口气就要剥夺所有,他们不起来造反,那才是不可思议。
一切还得循序渐进。
而现在神剑宗的敌对势力那么多,一旦神剑宗内乱,宁义武的伟大理想就会彻底付之东流,他即便不身败名裂,也是与整个世界为敌。
欲速则不达,必须慢慢来。
“没有什么完全公正的世界秩序!”,老百姓也是聪明人,他们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求的只是一丝相对公正,然而,这个黑暗的时代,老百姓这样的渴望都被眼前这些人堵死。
宁义武作为一代领袖,怎么可能不改革?
八千年了,是时候终结这武境世界的轮回了。
这一切,正是整件事情背后的深层原因。
人真是奇怪得很,他们来此之前信誓旦旦,来此之后,却又吓得草木皆兵。
他们也只好一直不停地饮茶来化解心中的紧张和恐惧,茶杯中的茶水,也早已见底了几次了,最后连茶壶里的茶水也见了底。
“规矩就是规矩,我们神剑宗如若没有了规矩,岂能有今天强盛!”屋内另外一位长老继续这般附和道。
“我们已经给了他机会,上一次在年轻一辈之中测试剑境,他本来已经被失败!”
“还不是因为宗主偏袒,非得再给他七天时间!”
那些被蛊惑的,义愤填膺的,坚决不满宁义武新政的,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
屋顶上宁鸿远听到他们这一唱一和,情不自禁地一声冷笑,“唉,又是无中生有!先说我开小灶,现在又说我父亲偏袒过我?”
“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唉,父亲真是举步维艰!为什么这世界的人心就那么难以统一?杀鸡儆猴吧,外面的人必定说我父亲嗜杀,到时候失去的只会更多,好言相劝吧,他们又听不进去,恩威并施!”
听闻宁鸿远这番自我感慨,魔尊在其神识之中爽朗大笑起来,道:“你小子,终于有些开窍了,本尊纵然厌恶权力之争,但是你这小子还是稍微学着一点儿,别忘了本尊与你的约法三章,你最终还是需要获得权力的,不过本尊并非恶魔,不会让你去逼迫他们,本尊会等到你给这个世界带来彻底的光明与幸福之后,再命令你安排人手去帮助本尊搜集上古秘籍。”
“恩,我知道了。”
“现在心里还有那么多气吗?”
“没有了。”
宁鸿远骤然明白了一切之后,他心中却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怒火了。
宁鸿远苦苦等候的那个人,直到现在现在还没有出面。
“你说得那个人怎么还没有来?”
“给本尊继续听下去,马上就有人来替你解围了,本尊已经感知到了她的灵魂波动!”
屋顶上的宁鸿远思绪镇定,屋顶下的人群继续跟风。
物以群分,人以利聚,共同的利益让这些人走到了一起。
除了坚决站在朱赵两位长老这边的人之外,在场的长老,还有些则选择观望,他们既非被威逼利诱,也非被流言蛊惑。
他们这一类选择到此观望的高位者,并不是想要反对宁义武的新政,而是看一看人心所向,也就是说,如果参加这一次秘密会议的人多,他们就会倒向这反对派,如果说参加这秘密会议的人少,他们就会倒向宁义武。
当那长老说完话之后,忽然之间的安静,让场面的气氛一度紧张起来。
“青长老,你莫非有别的心思,他宁鸿远再是废物,可这长是长,子是子,你岂能把个人私怨,无缘无故加在宗主身上,你说话最好给我注意一点儿!”在这一群形形*的人之中,一位面目威严的长老,突然这般训斥道。
他眉目之间尽显气宇,与那些眼神无光的长老,截然不同。
这一句话的语气和态度,都与刚才那些流言都有着截然的不同,风格也与之前犹如天壤之别。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目光不约而同地朝着这一位长老望去,只见说出此话的这一位长老单手后背,鹤立鸡群地站在台上,铁青的脸色犹如一只冷血的铁公鸡一般。
他手中的酒杯已经有了裂纹,脚底的大理石也因为他爆发真元之力,裂开了一道道清晰的缝隙,显是对刚才这一位长老侮辱宁义武的做法,内心极度不满。
方才说话的那长老,心中畏惧此老者威严与实力,吓得不敢啃声,只得他一口气坐在座位上,满脸惶恐地端着茶杯,随后他不得不一口气喝了完杯中的凉茶,来缓解内心的恐惧和愤怒,手掌脚掌却早已侵满冷汗。
他很清楚这郭长老的武境实力远在他之上,身份地位也远在他之上。
“郭长老,想不到你能够为我宁鸿远说一句公道话。”
屋顶上的宁鸿远听闻这郭长老,居然能够在这种场合还能为自己说几句好话,一时间,内心万分感动。
然而,在当宁鸿远对这郭长老产生好感的时候,却听这郭长老又忽地话锋一转,“不过,我说此话,也绝不是偏袒他宁鸿远,如果说七天之后的武境测试,他仍旧在剑者三段徘徊不前,我同众位长老一样,必定让宗主逐出我神剑宗,我神剑宗创宗百年以来,怎么可能养废物!”
这一刹那,屋顶上宁鸿远听到“废物”两个字,心中再次犹如针扎一般,内心情绪也再一次由真心感动变为深深无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