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礼结束,裴锦摆席宴客,席间觥筹交错,都道不醉不归。
永平郡主盛云端问戚宝珠,“小崽,你学没学五禽戏八段锦?”
戚宝珠老烦她了,“刚学,还不熟呢。”
盛云端得意道:“你不行了吧,本郡主已经把裴夫人画册上的姿势都练会了!连本郡主跑腿的小厮都会了!”
裴锦愁得够呛,不知道的还不得寻思,我给了她啥画册?她练得啥姿势?
盛云端又去磨叽裴锦,“裴夫人,我昨儿个回府的时候,路上遇见好几个得狂证的,真的披头散发弃衣而走啊!太吓人了,我绝不能变成那样!”
裴锦闻言,突然想到长公主说的“本宫顺势而为,再给她加点儿料”。
原来长公主的料是这么加的,是亲娘没错了。
估计以后盛云端只要不干人事,长公主就会放出几个人“弃衣而走”,吓也要把盛云端吓住。
郡主现在不缠着小郎君,不乱发脾气殴打下人,坚持锻炼拿起书本,多好呀!在大熙京都贵女里,她都开始卷了呢。
厅堂里都是女子,男的都在外面吃酒。沈云柏一脸惆怅,对裴步珏和赵介说:“儿徒儿徒,徒弟和儿子没区别。我娘一下收了好几个儿,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能记得咱们仨是谁不?”
赵介道:“反正娘记得我,我有用。”
裴步珏也道:“姑母素来对我好,我也有用。”
沈云柏:“……”我只想挑拨一下,为什么你们俩开始挤兑我?本少爷得加快脚步,赶紧把药膳铺子开起来!
大少爷一腔雄心壮志,第二天早早出了门。
刚到老宅,徐清芬就迎了上来,“云柏哥哥,我来这边十多天了,想回姨母那儿取些东西好不好呀?”
沈云柏道:“你想尿遁?”
徐清芬的脸腾地就红了,怎么能这么粗鄙!我哪句话说要去茅厕了?他怎么还整出个尿遁呢?
他若不是个有钱少爷,谁耐烦跟他周旋啊啊啊!
徐清芬有些不耐烦,沉着脸道:“真的只是取些衣物,不做别的。”
沈云柏切了一声,“你姨母送你们来的时候,我娘讲得一清二楚。住老宅这边轻易不可离开,每月只能出门一次,这才不到半个月就待不住了?”
徐清芬道:“可这十几天里,我和三少爷什么都没学到,每日只是做饭熬汤,再没做过别的!我算是看出来了,每月出门一次仅是针对我和沈云槐,别人并没耽误出门。你留我们在这儿,只是为了羞辱二房的!”
沈云柏笑了,“你没少暗中观察吧?还看出啥来了?”
“沈大少的生意根本不是皂物,就是给那些泥腿子做饭!每日送货送得不是皂,而是做好的饭食。”
沈云柏一脸鄙夷,“才瞧出来,脑子也不咋好使啊。”
徐清芬:“……”你特么不仅羞辱我,你还骂我笨。
“我要回去,我要告诉姨母你是如何磋磨我们的!”
沈云柏大喜,“终于不装了,你都不知道,听你叫云柏哥哥,我每天要起多少鸡皮疙瘩!每天一块黑金都洗不下去!”
徐清芬:“……”我至于这么恶心吗?
沈云柏急着往外撵人:“你这就回去,告诉我二婶别往我身边塞人了。我娘有五个徒弟一个侄子一个干儿子,还有个宝贝似的空青,本少爷是最不受宠的一个!如今我也没啥家当,做这些吃食只从我娘那儿拿了一百两,连这宅子都要给我娘交租金的。
别人帮我娘挣银子,我是之前就赔掉许多银子,本少爷是裴门最穷的少爷,大名败家子,小名缺心眼!”
徐清芬听得一愣一愣的,头回见到给自己取外号的,而且大萝卜脸不红不白,可坦然了。
一听沈云柏没钱,徐清芬更不想留。她不由怨恨起姨母来,凡事不打听清楚,贸然送自己上门,那大宅里哪有一个好相与的?就连沈麒小崽子都憋着坏呢!
沈云柏出来做生意只拿一百两,徐清芬本是不信的,可只是给泥腿子们做饭,而且是每日结清,一百两起步真的足够。
她越想越不甘心,原以为钓个金龟婿,没想到就是个做饭的!身家才这么点,都不够姨母买套头面!
徐清芬想了想,又道:“这十几日的工钱,大少爷总不能短了吧?”
沈云柏翻了她一眼,“我求你来的吗?难道不是你姨母求上门的么?”
徐清芬:“……”
沈云柏:“你姨母当着那么多人答应我娘,学徒期间不拿工钱,我还没收你吃住费用,你还跟我要银子?”
“可是别人都有工钱。”
“别人又不想勾搭我,也不跟我肉麻兮兮地叫云柏哥哥。”
“可我毕竟熬了十几天酸梅汤,若不是我,酸梅汤能这么抢手?”
沈云柏道:“我现在叫沈云槐去熬,他也能熬出这味儿!好喝的根本在熬煮么?是用料!不信你回去自己配料,弄完你都不想喝。”
沈云柏催促道:“要走就赶紧的,别耽误本少爷功夫,一千多人等着吃饭呢!”
徐清芬气得回屋拿起行李,她走到门口,沈云柏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别回来了袄。”
终于送走一个,沈云柏马上去找沈云槐,“徐清芬已经回你家了。”
沈云槐啥反应没有,“回去就回去呗,她早就喊着要走,谁管她。”
沈云柏很是诧异,“你不走么?”
沈云槐一脸惊恐,“哥哥要撵我么?”
“那倒没有,”沈云柏挠了挠头,“可我找不出你不走的缘由。”
“也没啥啊,一开始住不惯,后来老陈他们打呼噜我完全听不见,还睡得挺香。以前啥也不会,切豆腐都切不好,这几天刀工渐好,老赵都称赞我了!
哥我跟你说,老赵会做一种豆腐,特别白特别细腻,刀工好的话就能做文思豆腐。老赵说本少爷进步神速,过不了多久就能切出来!真的,头发丝那么细!”
沈云柏大为不解,“你难道没发现,我这儿不是做皂的?”
“发现了呀,我又不是傻子!”沈云槐道,“可是我怎么也得把文思豆腐学会再走,简直太有意思了。”
“你跟徐清芬不是一伙的么?”
“谁跟她一伙,她捏着嗓子喊人,烦都要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