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坪道:“梁冰,你别听他胡说,打耳光哪有什么秘诀,都是他胡诌出来的,可别信他。”
梁冰微微一笑,道:“师叔,你喜欢云逸,对吧?”
冷雪坪面色微变,道:“梁冰,这种话怎么能乱说,以后可不能再说了。”
梁冰道:“师叔,我也是个女人,有些事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
冷雪坪转开头道:“你看错了,我修炼过忘情诀,不能对男人动情。”
梁冰道:“话是这样说,可感情这种事又岂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她走到冷雪坪身边,挽住她的胳膊,一同与她在柴上坐下,道:“师叔,你别多心,师父虽然想撮合我和云逸,但我一直把他当成普通朋友看待,便是给他送饭,甚至是做披风,也都是师父的主意。师叔,你也知道,我向来顺从师父的意愿,她要我做的事,我不能不做。”
冷雪坪道:“梁冰,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是我对不起你。”
梁冰笑道:“师叔,你千万别这样说,云逸又没跟我成亲,你喜欢他,怎么就对不起我了?虽然云逸是个不错的人,我也曾尝试过去喜欢他,可跟他在一起,总觉得少了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也许,我们注定只能做朋友。”
冷雪坪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梁冰笑道:“你虽是我的师叔,但只大我一些,我们又是一起长大的,多少也有些心意相通的地方。还在飞雪阁的时候,但凡是有关云逸的事,你总是举止失常,那时我就在怀疑了,只是不敢冒然断定,毕竟你修炼过忘情诀,若没真凭实据,还真拿不住你。今天,你看到柳蕙对云逸举止亲昵,便发了真怒,那时我才确定了,毕竟在我的印象里,你可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
冷雪坪低着头,玩弄着衣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梁冰握住她的手,道:“他知道吗?”
冷雪坪摇头。
梁冰道:“为什么不告诉他?只你这样在意他,他一点也不知道,岂不是白白叫你受苦?”
冷雪坪道:“我怎能告诉他?我是飞雪阁唯一一个能修炼忘情诀的人,师姐对我给予厚望,时常与我说,只要认真修炼,终有一天能够达到初代阁主的高度,到时候飞雪阁便会从诸方势力中脱颖而出,问鼎冠首。如果师姐知道我对一个男人动了情,她们会怎么想?她会怎么做?云逸还能活吗?”
梁冰道:“我听师父说过,初代阁主也曾有过喜欢的人,为什么人人都说修炼忘情诀就不能对男人动情?”
冷雪坪道:“初代阁主是在将忘情诀修炼至大成后才有了喜欢的人,那时候没了诸多禁忌,是可以的。若修炼中途对男人动了情,功力就会停步不前,甚至会发生倒退,就如我这般。”
梁冰道:“难道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冷雪坪摇头:“没有,合当我这样,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
梁冰向来把冷雪坪当姐姐看待,听她这般说,心里也十分难过,道:“师叔,咱们飞雪阁已是诸多势力中的翘楚,还要怎样?等回去我们一起去找师父,跟她说个明白,不去练什么忘情诀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总不能叫这些灭绝人性的功法害了。”
“不行,决不能说!”冷雪坪道,“梁冰,我要你答应我,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梁冰神情激动,道:“师叔,这对你太不公平了!飞雪阁的兴衰荣辱,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凭什么都要撂到你的肩上,这不是白白坑害人吗?我们一般的年纪,我可以天天与姐妹们玩耍,你却不能,便是站在一旁看着都是罪过。每日里不是练功就是这事儿那事儿,总没个尽头,只有在受伤或者生病卧床时才有闲暇,师父她们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冷雪坪道:“千万别这样说,师姐他们也是为了飞雪阁好,便是换我当阁主,多半也会这样。梁冰,我要你答应我,今天的事绝不可以再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会再想别的法子,总不能辜负了师姐她们的一番厚望。”
梁冰道:“师叔,你刚刚不是还说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冷雪坪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梁冰道:“师叔,我们一起找师父,跟她说个明白,总不能叫你一生一世都捆在这门功法上。”
冷雪坪道:“不行,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我了解师姐的性子,表面上她也许不会反对,但云逸的性命怕是难保了。云逸一死,我心灰意冷,依旧可以重练忘情诀,但我不想把他当成牺牲品。”
梁冰道:“云逸的武功不在师父之下,便是师父真有心杀他,也未必杀得了。”
冷雪坪一笑,道:“梁冰,你与师姐朝夕相伴,却还是不了解她。你若以为她只有表面上那点本事,可就大错特错了。师姐一直在隐藏实力,即便是在我面前,也从未完全显露过。她有心撮合你和云逸,怎么可能会拿全力对付云逸。况且,云逸对她没有提防之心,她想杀云逸,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梁冰道:“可若不告诉师父,师叔岂不是要继续受苦?”
冷雪坪笑道:“梁冰,你不要替我担心,我没事的。”
梁冰替冷雪坪拢了拢披风,道:“师叔,我知道你爱逞强,即便是累倒了,也不会跟人诉苦。你不愿让师父知道,可总得让云逸知情吧,你这么瞒着他,他又知道你修炼过忘情诀,怎么可能猜得到你的心意。”
冷雪坪道:“猜不到正好,我本就不想让他知道。”
梁冰道:“师叔,你明明喜欢他,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冷雪坪道:“知道了又怎样,我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即便他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只会白白伤心而已。况且他未必对我有情,若是说出来,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梁冰道:“我总觉得云逸心里有人,难道那个人不是师叔你吗?”
冷雪坪仰头望着天上稀疏的星光,道:“他以前曾有过喜欢的人,不过,早已不在人世了,也许,他还是忘不掉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