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见净念到来,道:“你去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材,山下卖的那些太过粗糙,不顶用,你在寺里转转,挑几棵上好的百年古柏砍了,找山下棺匠赶做吧。笑我狂既然位列江湖名人榜第二位,自然不能草草把他葬了,葬礼一定要隆重。一人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千万不要吝啬。”
“哦,还有,你再找几位善做法事的师兄弟来,为笑我狂多做几场法事,经费不够,你就去找山下王财主要。清风去年救了他一家的性命,说要答谢清风一千两银子,到现在也没见到一个铜板,你叫清风下山催一催。”
“嗯,一千两银子,几场法事也花不掉,你们寺里又不要这钱。这样,你去找个风水先生,让他在千佛山上转转,看看还有没有好地方,给笑我狂建个庙什么的,再修个大大的黄铜像,记住,庙一定要宽敞,最少也得同时容纳三百人,务必要将这一千两银子尽数用掉。”
“既然天下群雄都在,就再多挽留他们几天,就说笑我狂在寺中谢世,想要留下悼念的可以进寺暂住。近处还有没到的英雄豪杰们,也送个帖子过去,能来的一定要他们来,千万马虎不得!”
……
“净念,你干嘛张着嘴看我,我刚才说的这些,你记住了没有?”
净念一进来就看到这副怪景,半天没缓过神来,又听到银发突然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更加无所适从了,只在一旁呆呆的,也不知该怎样作答。
银发道:“净念,我问你话呢,刚才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净念忙看了一眼还活着的笑我狂,道:“都听到了,师叔祖放心,一定照师叔祖的意思来办。”
银发点了点头,道:“你刚才说龙虎山的人也在外面,是不是?”
银发道:“是。”
银发道:“正好了。清风那还有几百两银子,一会等笑我狂死了,你去跟他说一说,让他拿着现银,去请龙虎山的人进来,为笑我狂摆个罗天大醮,最少也要三百六十五坛。哦,本寺做法事的规模一定不能比罗天大醮小了,不然让人家笑话,知道了没有?”
净念点头,道:“知道了。”
笑我狂道:“老不死的,省省你的口水吧,老子不想死了。”
银发笑道:“怎么不想死了?死了多好,我老人家就是倾尽所有,也得为你办场风风光光的葬礼,别人可没这么好的待遇。要不,再想想?”
笑我狂怒道:“老不死的,你给老子等着,等你入了土,老子去你坟头上撒尿,你信不信!”
银发转头看向净念,笑道:“净念,你看这人坏不坏?他要往我坟头上撒尿,你可记住了,等我死了,直接火化,然后找个没人的地,偷偷埋了就是,不用堆坟,不用立碑,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到我坟头上撒尿。”
净念一个老和尚,平时人见人敬,现在只有陪着干笑的份。不过,他也着实松了口气,原来这两人只是在斗气,前边那些话都作不得数。
云天行苦笑,心道:“这两位前辈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怎么倒像是两个孩子。若再吵闹下去,可真要双双陨落了。”忙道:“笑前辈,你有什么破解的法子,快说了吧,我好歹也是云巅的后代,不管你要报仇还是怎样,也得先把这个破了不是?”
笑我狂道:“老不死的,你可记住了,老子不想死,并不是怕你,全是看在云巅这个私生子的份上!”
“云巅的私生子?不是孙子吗?”净念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云天行。
云天行苦笑,摆出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银发说这些,本就是想激笑我狂说出破解之法,如今他自己要说,自然再好不过。
只听笑我狂道:“老不死的,这小子功力浅薄,就算他能用‘物换星移’,也一定挡不住我两人同时逆流而上,只要再将对方的内力推回他体内,让他再倒转过来,说不定就成了。”
银发道:“这倒是个办法,不过,万一倒不过来呢?”
笑我狂道:“那就继续倒,直到倒过来为止!”
云天行弱弱地道:“这样晚辈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笑我狂道:“你小子既然会使‘物换星移’,还有个屁危险。”
云天行道:“可我不知道怎么使啊。”
笑我狂道:“刚才怎么使的,现在还怎么使,使不出来就等死吧。老不死的,我们一起运力,再将对方的内力逼回去。”
银发道了一个“好”字,又对云天行道:“你不用慌张,现在我们两人协力控制,不比刚才,没有多大危险,你且忍一忍,不要乱了神智就好。”
云天行点头答应。
银发向笑我狂点头示意,两人同时运力,又将体内对方的内力往回逼。
净念约莫猜到了三人的状况,更不敢打扰,往后退了几步,为三人护法。
云天行只觉刚刚排散出去的内力,又被硬推了回来,各种不适症状也一并涌将出来,只是比刚才浅弱不少,看来笑我狂也有意留他性命,不然那股狂躁的内力断不会如此安定。
云天行见并无危险,也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是并不知道如何行运“物换星移”,只好顺其自然,由着两股内力在体内翻腾。
净念看着师叔祖脸色渐渐恢复,心中着实一松,可过了一会,脸上又布上了一怪色,笑我狂自然也是一样。
这样颠倒了三次,两人的脸色才彻底恢复如常。
银发笑道:“笑我狂,想不到你这法子还真成了,看来你的葬礼得往后推一推啦。”
笑我狂往鬼门关逛了一回,这时回转过来,自然欣喜,笑道:“老不死的,我看你这年纪也差不多了,赶紧死了了事,省的给后辈添麻烦。你看这个叫净念的,拿着两个牛眼滴溜溜地瞅着你,恨不能你早死呢。”
净念一听,唬了一跳,忙道了三声“阿弥陀佛”,道:“师叔祖,你老人家别听他胡说,净念怎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