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场面乱作一团,王府护卫与归真教教徒打得如火如荼,个个杀红了眼,哪里还管你是谁的贵客,你砍我,我不还手,那不是傻吗?
那护卫队长被菅无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仗着这一身坚固的铠甲,才勉强撑到现在,最惹他愤怒的不是菅无生,而是那个一直在墙头上射他的独眼青年。护卫队长现在恨不能过去将他剁成肉酱,就算现在不能,等这件事完了,他也一定会这样做。
想法总是美好的,可菅无生似乎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每逮到护卫队长露出破绽,他总是不厌其烦地戳上一次,哪怕戳在银甲上也好,虽然不能让护卫队长增加一条伤口,但笔尖透出的劲力,渗入体内,也会让护卫队长的伤势加重一分。
“黑护法,你醒醒吧!我们可是一伙的!有必要赶尽杀绝吗!”护卫队长的声音里透着绝望。
菅无生边打边笑,道:“如果我落到你手里,你会饶了我吗?在你命人放箭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求饶的资格。”
护卫队长哀求道:“求求你,饶我一命,你要什么都好,我妻子比王爷的爱妾更美,你放了我,我回去就把她送给你!”
菅无生道:“当真?”
落水的护卫队长似乎捉到一根救命稻草,急道:“当真,当真,她还不到二十岁,黑护法一定会喜欢的。”
菅无生道:“嗯,不错,今晚我会到你家里走一趟。”
护卫队长微微一笑,却发现菅无生的攻势并没有停下,忙道:“黑护法,你快住手!我都答应将爱妻让给你了!”
菅无生道:“那是你的事,我几时答应不杀你了?”
最后一根稻草被他拽到水里,护卫队长失去了求生的希望,心如死灰,刚想放弃抵抗,忽听后方传来一声暴喝:“都给我住手!”
护卫队长转头望去,见仇教主衣袂飘飘,似足不沾地向这里飞掠而来!往日被他鄙视的仇教主,今日看起来竟这般圣洁,仿佛天上那轮明日就是挂在他身后的光轮。
仇涯子来到菅无生面前,道:“黑护法,看在老夫这点薄面上,这件事就算了,等回去,老夫一定给黑护法一些补偿。”
菅无生一怔,“补偿”两个字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上一次仇教主谈起“补偿”这两个字后,送给她两个西域绝色女子,那如波浪般的金丝秀丝,那纤细而灵动的腰肢,现在想想,仍是回味无穷。
“全听教主吩咐。”菅无生满口答应,把抵在护卫队长脖子上的判官笔移开,心里却想,“一条狗命换两个西域美女,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仇涯子和菅无生离开后,护卫队长低头看了看被血迹染红的银甲,长长叹了口气,双手握住剑柄,拄在地上,摇晃着站起身来,就在这时,一只羽箭破空飞来,“噗”的一声,羽箭横贯护卫对长的头颅,护卫队长头一歪,摔倒在地,没了声息。
墙头上那独眼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跳下墙头,不见了。
阿笙被菅无生点住穴道,无法自己行动,云天行又不会解穴,只好背着她趁乱逃走。
在仇涯子赶来时,云天行早背着阿笙逃开了,冯必死正在被一群王府护卫围攻,无暇上前拦截。有几个不开眼的归真教徒前来阻挠,都被云天行砍翻在地。
阿笙往后瞧了一眼,急道:“还有护卫跟在后面!”
云天行道:“不用管他们,先逃出王府要紧,若被仇老怪和阴阳二圣追上来,再逃就难了。”
阿笙点了点头。本来几个护卫,她完全可以用暗器将他们射杀,奈何被点住穴道,动都动不了,哪还能发射暗器?
云天行背着阿笙奔走一阵,始终没有找到王府外墙,道:“王府太大,我好像迷路了,该往哪边走?”
阿笙四下望了望,这里是一处花园,没有房屋做比照,根本分不出东西南北。石子小路弯弯曲曲,杂乱无章,更让人混淆不清。
“天行哥哥,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等天黑了再找出路。”
云天行点了点头,道:“好,现在王府守卫都已被惊动,恐怕很难逃出去。”随便选了一条小路,直奔过去,到了一处拐角,见前方有一队护卫快步经过,云天行生怕被他们发现,踩在假山石上,跳进了另一个院子。
“笙妹,你还不能动吗?”
阿笙“嗯”了一声,道:“要等穴道自己解开,还要等好久呢。”四下望了望,见此院幽静开阔,没有高大建筑,只有几间小房子。院墙外有护卫的吆喝声,却没人进来,“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他们一时还找不到这里。”
云天行也正有此意,且不说那吆喝声,只听院墙外那整整齐齐的脚步声,就知道外面人数不少,若只是他自己,尚有逃脱的可能,再背上一人,那恐怕就难了。
他见这座院子清静无人,便将目光锁定在前方那三间小房子上。其实这房子也不小,只是与王府内其他建筑相比,就显得有些寒碜了。
阿笙道:“王府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房子,也不知是谁的住处。”
云天行刚要答话,忽然听到正门围墙外传来一阵嬉笑声,似乎正要往这个院子里来。云天行心下一凛,也顾不得这是谁的房子,飞奔到房前,推门进去,再将门合上,四下扫了一眼,见屋内陈设简陋,这哪像是王府的内设?跟普通人家完全没什么两样。
说笑声越来越近,隐约还能听到一两下轻快的脚步声。
云天行心急如焚,却发现根本无处可躲。阿笙道:“快到床上去,把帐子放下来。”云天行来不及思索,背着阿笙直接跳上床榻,将床帐放了下来,心想:“房里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还有这被褥,也带着一种香气,想来是个女儿家的闺房。”
云天行将阿笙轻轻放在床角落,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只露脑袋在外面,他持剑守在帐幔后面,以防有人来掀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