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遥相对立,月光在长街上拉出三道长长的影子。
钟婉笙低声道:“此人是官府通缉的头号人物之一,曾涉嫌杀害过一位王爷,虽然是很多年前的事,但他的通缉令一直未撤,是个危险人物,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云天行点了点头,向常笑之道:“阁下追来这里,是想杀人灭口吗?”
常笑之道:“你们两个还小,死了未免可惜,不过,既然你们都听到了,那只能怪你们命不好。”
云天行知道避无可避,偏头对钟婉笙道:“待我我缠住他,你先走。”
钟婉笙坚决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干嘛让我先走?”
常笑之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倒是很有情义,那就都留下吧。”他话音未落,人已向两人冲了过来,宽大的衣衫,披散的头发,在月光下犹如鬼魅,但他的身形却快得出奇,两个起落就到了两人身前。
云天行剑身一抖,斜刺出一剑,正刺在他那如飞瀑般的长袖上,只听“叮”的一声,显然是刺到了藏在袖中的金刀上。
“有意思。”
常笑之微微一笑,身形一转,扬袖向云天行卷来,云天行足尖一点,倒掠一丈,常笑之紧追不舍,双袖从左右两侧一起攻来,云天行无法兼顾两侧,挥剑挡住一袖,却被另一只衣袖扫了一下,顿时左手臂上多了一道血口。
钟婉笙喊道:“小心,他袖里藏刀!”
云天行暗暗心惊,还好只是扫到手臂,若是被扫到要害,岂不是要一击毙命?
云天行不知他攻击路数,不敢盲目出招,在退步防守之时,不断观察对方的攻击路数,“剑意篇”中有云:“剑由人发,剑无情,而人有意,欲败之,先习之。”
话虽如此,云天行见他招数层互不穷,这几十招下来,却没有一招是相同的,而自己却已中了两刀,心想:“再不出手,就要被他用乱刀砍死了。”
心里打定主意,云天行使出一套“穿花点叶剑法”,这是他自创的招数,以前来说是拿不上台面的,在修习“剑意篇”后,剑法大进,这套剑法又经他进一步完善,已是小有进境。
常笑之见他剑风突变,反守为攻,一剑刺来,一曲一点,在挡掉他衣袖的同时,又刺向他的要害,不禁略感惊讶,道:“这种招式我倒是第一次见,你小子有意思。”
云天行心中暗道:“废话,这是我自创的。”
这套剑法的精髓便是可挡可攻,小时候用剑来练习穿刺落叶,只穿绿叶,挡掉枯叶,这就是“穿花点叶剑法”的雏形,虽然此剑法是初创,但却包含了他早已练透的剑招套路,此番运用起来,也是得心用手。
常笑之又与他过了二十余招,越打越惊,心道:“这小子年纪不大,剑法竟如此纯属老道,这要再过个十年二十年,我哪还是他的对手,这种剑法从未见过,不知是哪个深山老头调教出来的徒弟,不管了,先杀了再说!”
常笑之起初还存有试探之心,眼见这少年非同寻常,立刻用上了全力,一双长袖狂舞成风,犹如海浪,一波接一波的攻势,逼得云天行连连倒退。
常笑之见少年虽处下风,应付起来却仍没有慌乱之意,不由笑道:“你师父是谁?”
云天行听到对方问话,知他想让自己分心,便不去搭理,一柄长剑在双袖间穿来插去,每当快要刺中对方要害时,总能听到“叮”的一声,已被他的金刀挡下,可双袖舞来舞去,却不知他的金刀到底藏在哪里。
钟婉笙见云天行连连遇险,心头焦急万分,她右手紧扣三枚绿油油的细针,悄悄绕到常笑之后方,云天行已知她心意,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常笑之久经战阵,哪那么容易上当,他心中暗笑:“你小子诡计倒是不少,可这破绽也太明显了吧,我且将计就计,看你们两个小娃娃还有什么能耐。”
常笑之大笑一声,袖口金刀一闪,已向云天行左肋攻去,金刀出袖的瞬间,三枚绿油油的细针划破夜空,直向他后心射来。
“蝎尾针!”
常笑之虽已有防备,但忽然闻到后方的传来的腥臭气,脸色却是一变,当即收刀回防,“叮叮叮”三声脆响,金刀已将三枚暗器弹开,云天行趁机猛攻,常笑之边打边绕向一侧,将两人都放在视线之内,方才说道:“小丫头,你是九幽谷的人吗?”
钟婉笙听他问话,心想正好分散他的注意力,便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蝎尾针是九幽谷的独门暗器之一,单凭这味道我就认得出,不过,九幽谷的人一向很少在外面走动,今天碰上一个,到底是我运气太好,还是你运气太差?”
钟婉笙笑道:“一定是你运气太差,我劝你还是赶紧逃命去吧,等我师父来了,你想走也走不了啦。”
常笑之道:“你师父要来?”
钟婉笙又悄悄摸出两枚暗器,扣在手心,笑道:“我们约好在这里见面,现在也差不多该到了。”
常笑之哈哈一笑,道:“那我得快点收拾掉你们两个才是啊。”话音未落,常笑之已向钟婉笙飞扑过去,云天行大叫:“阿笙快逃!”
常笑之的身法快得出奇,两个纵跃已站到钟婉笙面前,扬袖向她面门打去,钟婉笙知他袖中藏刀,身子一矮,已逃了开去,反手一扬,又射出两枚暗器。
常笑之挥刀一挡,将暗器弹开,笑道:“看你哪里逃。”左手抓向钟婉笙的肩头,忽觉头脑一晕,紧接着左手传来一阵剧痛,他抬手一看,小指跟无名指竟已被削去半截。
这短暂的喘息,云天行已追了上来,将钟婉笙护在身后,见常笑之左袖殷红一片,又见钟婉笙手握匕首,心中惊讶万分:“难道是我低估阿笙了,怎么眨眼功夫就将他给伤了?”
刚才他们两人的举动都被挡住了,云天行只能看到常笑之的背影,有一点他很确定,常笑之左袖的血渍绝不是出自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