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不死看到绝症患者比看到爹妈还亲,见吴英雄要拖吴耻走,哪里肯依,忙叫道:“好奸商,你别这样,我又没说不医她,你把这个患绝症的放下,我这就医她。不过,咱们可说好了,等我把她医好,你可得给我找十个绝症患者来,不许耍赖。”
吴英雄道:“奸商一言,啊呸!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吴英雄什么时候赖过人?必不赖你。”又向云门众人道,“咱们都退后,不要打扰到包神医救人。”趁包不死不注意,把吴耻也拖走了。
见包不死开始替红漪医治,云天行怕红漪会疼,紧紧握住她的手,颤声道:“都怪我,我还以为她真要打赌,没想到她只是借这个由头来伤你。如果不是我轻信了她的话,你也不会这样。”
红漪微微一笑,道:“又说胡话了,这怎么能怪你呢?你是好心,这我知道,都是她心计深,把我们都给骗过去了。”
云天行恨恨道:“你在这里等我,我也去给她一剑,叫她尝尝这种滋味!”说罢起身要走。
红漪忙把他拉住,道:“我不要你去,你留在这里陪我。”
云天行咬牙道:“我百般容让,她却步步紧逼,现在又把你伤成这样,我必不饶她!”
红漪向伤口处看了一眼,道:“她也是为自己喜欢的男人报仇,我现在多少能够体会她的心情了。如果换成是我,也许会做得比她更过分。就这样吧,不要为此报复,也不要记恨,就当是我意气用事,自食苦果好了。”
云天行听了这话,越发心疼,替她将额前乱发撩到耳后,道:“你不让我报复,我就不报复;你不让我记恨,我就不记恨,都听你的。”
红漪微笑道:“你几时这么听我话了?”
云天行道:“从现在开始会不会太晚了?”
红漪摇了摇头,微笑道:“一点都不晚。”
包不死咧着嘴叫道:“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了,只是中了一剑,又不会死人,搞得很生死离别一样,把我老人家的眼泪都勾出来了,再这样我老人家可不给你医了。”
唐晴也在一旁嘟囔说道:“两个人还真是过分,人家累心累力给你医治,你们倒好,一把一把的狗粮往人家嘴里喂,换做是我,非治死你不可!”
云天行和红漪相视一笑,又向丁玲道:“丁玲,我去外面看一看,红漪就交你照顾了。”
丁玲点头道:“公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红漪姐姐的。”
红漪知他是要去应付众人,打心底里不愿他去,可若不去,这里的事便永远也无法了结,只能说道:“一切小心。”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内中包含了她多少担忧和牵挂。
云天行点了点头,道:“你好好休息,我会尽快回来陪你。”
云天行回到场中,见燕秋萍还握着断剑站在那里,剑上仍沾着红漪的血,云天行心底的怒火又被重新点燃,道:“燕前辈,你是江湖前辈,晚辈相信你,才答应跟你打赌,你却借打赌之名,借机伤人,不该给晚辈一个交代吗?”
“交代?”燕秋萍冷笑一声,“我那口子被这妖女害死,云少主一味袒护,可曾给老婆子我一个交代了?”
云天行将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如果不是红漪百般叮嘱,他绝对要让不择手段的燕秋萍付出同等的代价!
见云天行满面怒容,燕秋萍却笑了笑,说道:“我还当云少主向来都是那么镇定,原来也有不镇定的时候啊。”
云天行冷声道:“说到底,此事皆因燕十八前辈轻浮于人而起,红漪打了燕十八前辈,毕竟是好心,不该受到惩戒,而且杀死燕十八前辈的并不是红漪,燕前辈要报仇,应该去找红漪的朋友,而是不来找她。就算红漪有错,如今也已经受到燕前辈的惩罚,所以,此事到此为止!若燕前辈再向红漪寻仇,云天行必不轻饶!”说罢,抬手一记凌虚指,劲气脱指飞出,叮的一声响,将燕秋萍手中断剑又打去了一截!
群雄见云天行隔空一指,居然打断了燕秋萍手中的剑,俱皆悚然变色!
燕秋萍这剑是燕十八当年送给她的,一直没舍得换掉,方才被仇涯子拉断一截,已让她耿耿于怀,现在又被云天行打去一截,好好的一柄三尺剑,现在只剩了一尺不到,燕秋萍现在的心情,不想可知。
她怒目瞪视云天行,几番想过去跟他拼命,可仅存的那点理智还是劝住了她,云天行现在是云门的门主,武功高不说,还占了理,任她再怎样恼怒,也是不能发作的。如果冒然过去向云天行出手,被云天行反杀,岂不是白死了?燕秋萍再怒,也还明白这个道理。
云天行环视场内众人,道:“诸位,红漪现在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在下理当护她周全。如果谁跟她有仇有怨,大可光明正大地来找在下算账。在下虽然愚鲁,却还懂得一些是非道理,必定会尽力让尊上满意。若再有谁在背地里使手段害人,在下绝不会再容让!”
燕秋萍听出后面这句话是在提醒众人,更是在告诫自己,冷哼了一声,道:“云少主,你大可放心,刚才那一剑,已将我对她的怨气尽数泄尽。我那口子的仇,我自会找那个叫姬无情的算账,到时候希望她不要多事。”
云天行道:“燕前辈放心,红漪与姬无情已不再往来,燕前辈只管找他报仇便是。”
燕秋萍点了点头,道:“云少主,还有一件事我需告知你,方才我那一剑,已叫她绝育了,你若不想你们云家绝后,还是另娶他人吧。”
云天行骇然变色,道:“你说什么?”
燕秋萍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方才我那一剑,已叫你这未过门的妻子失去了生育能力,云少主若仍坚持要娶她,你们云家就不会有后了。”见云天行脸色阴沉得可怕,又补充说道,“云少主,你也别怪老婆子我狠心,我这么做也只是想叫她体会一下我现在的心情。这在我看来,并不很过分。”
云天行怒不可遏,飞身掠到燕秋萍跟前,猛地一掌向她头顶拍落,可碰到燕秋萍的发髻时,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咬牙瞪着她,颤声道:“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你怎能对她如此残忍!”
燕秋萍笑了笑,道:“云少主若是觉得老婆子我可恶,大可一巴掌拍死我,替你那未过门的妻子出了这口气,反正老婆子我也没几天活头了,早死一天,晚死一天,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不能替我那口子报仇,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