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营士气这么低迷,自然是没办法攻入京兆府衙门的。
无论刘明煦在外面如何催促,前面进攻的士兵总是会被击退。
就在这时,东西两面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声音震天,完全是生力军。
刘明煦大惊,勒住马问道:“快去打探,是哪里来的人马?”
众将士和士兵们此刻都变了脸色,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有谁,必然是宫里的人马。
果然,那打探的时候回来,语无伦次地道:“是……是慕容云领着……宫里的禁军杀出来了。”
刘明煦大急,一迭声地催促道:“列阵!列阵!迎敌!迎敌!”
那些正在前面厮杀,进攻京兆府衙门的士兵听到这个喊声,顿时乱了手脚。
蒋钊里听到士兵来报,慕容云和赵剑沉领兵从东西两面杀来了,心中大喜道:“将士们!是咱们的援军!虎啸营的士兵要退了,不要放过他们,兄弟们,想要活命立功的,现在就冲杀出去!”
这些士兵有些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他们之前已经造过一次反了,听见蒋钊里的话,还都以为自己始终是为了朝廷厮杀的。
现在听到宫里禁军和五军营的赵剑沉来了,而且是帮助自己的,士兵们知道,这场胜利是属于自己这边的。
于是京兆府衙门的大门打开,万策营的士兵呼喊着杀了出去。
本就战事不利,加上命令混乱,虎啸营的士兵现在毫无斗志。
他们甚至拦不住窄小的京兆府衙门的大门,任由这些万策营的士兵冲杀了出来。
刘明煦和虎啸营的统领们,策马来回奔跑,妄图维持住阵型,可是到了这种时候,又是两面受敌,士兵们哪里还听命令。
他们有的躲了起来,有的看到没人的巷子,几个人便搭伙逃了。
胆子小些的,便丢下武器,跪在路边向禁军或者万策营的士兵投降。
对于这些降兵,禁军都临时押在路边。
而万策营的士兵则不分好歹的全杀了。
他们昨晚受够了虎啸营的气。
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不用再打了。
刘明煦一连杀了十多个逃跑的士兵,也不能止住溃败。
旁边的副将急道:“刘统领,且逃命去吧,我们败了!”
他说完这句话,领着几个亲卫,一拍马鞭就走了。
其他副将见状,也都叹息一声,不再管刘明煦,拨马就朝着外面跑。
他们心情沉重,知道即便逃出京城,今后也只能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对于这些养尊处优多年的京城戍卫将士来说,比死还要让人难受。
刘明煦这时才终于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他大叫一声,发泄心中不快,翻下马来,对着皇宫的方向,哭道:“苏统领,末将无能,丢了您的脸!”
他言罢,竟直接横刀自刎了。
因为事情突然,旁边的亲兵都没来得及制止。
刘明煦死后,周围士兵高喊:“刘统领死了!刘统领死了!”
原本就溃败的虎啸营士兵,更乱了。
直到禁军出现,高声道:“都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慕容云和赵剑沉领着士兵,并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但是抓捕在城里四处乱窜的溃兵,倒是花了些时间。
尽管这样,依旧有不少逃兵混进了百姓中。
慕容云和赵剑沉二人在京兆府衙门外汇合时,蒋钊里已经领着万策营的将士们,跪在了那里。
这群人中,唯独邓伏康站着,颇有鹤立鸡群之感。
见到邓伏康,慕容云和赵剑沉下马,喜道:“邓刺史!”
邓伏康上前行礼道:“邓伏康拜见两位统领。”
慕容云拍着邓伏康的肩,笑道:“今日的胜利,邓大人立了头功啊。”
邓伏康笑道:“下官不敢居功,这是陛下和苏起苏大人谋划得好,下官不过是跑腿的罢了。”
赵剑沉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蒋钊里,道:“邓大人不必谦虚。”
他走到蒋钊里面前,道:“蒋统领,我们有些日子没见了。”
蒋钊里闻声抬起头来,看见赵剑沉,尴尬地笑道:“罪将蒋钊里,见过赵统领。”
赵剑沉往京兆府衙门里看了一眼,道:“里面还有兵没?”
蒋钊里回道:“回赵统领,剩下的士兵都在这里了,请赵统领查收。”
慕容云拉着邓伏康到一旁,小声道:“这蒋钊里算是投诚还是战败?”
邓伏康小声道:“虽然有些令人不齿,但是在最后关头,蒋钊里还是想明白了。”
听到这里,慕容云笑道:“算他还没有老糊涂。”
他对身后的禁卫道:“来人,把这些人,除了蒋统领,统统除了武器,押到一旁,等候陛下旨意。”
蒋钊里听了这话,心中大喜,慕容云并没有把他们当俘虏看待,如此一来,活命的机会大大增加了。
他转头对身后统领们道:“还不快谢谢慕容统领。”
这些统领们忙朝慕容云行礼,道:“多谢慕容统领。”
慕容云冷哼一声,问蒋钊里道:“京兆府的官员呢?你们杀了?”
蒋钊里听了,慌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他们都被关在后面,罪将马上命人放了他们。”
慕容云道:“不必了。”
转头对身边几个禁卫道:“你们进去,把原来京兆府的官员放出来。”
这时皇宫里的唐玉,也收到了赵剑沉送来的捷报,得知他们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把虎啸营打散了,万策营则在蒋钊里的率领下,全部投降了。
唐玉将那封捷报递给冯公公,道:“念给大伙听听。”
此时殿下,苏起父子也在,二人如今头发凌乱,狼狈不堪,再不复进宫那日风光了。
其他大臣在宫里熬了一日,担惊受怕的,也都有些憔悴。
冯公公高声把捷报念了,苏起听罢,知道自己彻底的输了。
众大臣都齐齐跪下,高呼道:“吾皇万岁。”
唐玉见苏家父子这副模样,也懒得再打击他们了,对冯公公道:“传令下去,命赵剑沉和慕容云马上放了被关押的各城门郎,马上接手京城防务。同时命令京兆府和永宁永安两县衙役,全城搜捕逃走的虎啸营溃兵,凡是敢反抗的,可以当场斩杀。”
冯公公刚出去,便有禁卫来报,道:“陛下,找到张垚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