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明煦和高哲伦在房间内后悔不迭。
另一处,牛三儿把刘明煦给他的一百两银子放在慕容云面前,笑道:“统领,这是那二人给小人行贿的银子。”
慕容云瞄了一眼,笑道:“既然是他们给你的,你就收了吧。”
牛三儿一听,急了,道:“统领莫要打趣小人,小人若不是被统领赏了一口饭吃,这会早就饿死了。小人不识字,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是忘恩负义的事情却是绝对不敢做的。统领,这银子您收下吧。”
一旁的邓伏康听了牛三儿的话,想起前不久苏离府上的那个宴会,心想,满朝的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高官们,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大字不识的兵头,唉,可悲啊。
慕容云把银子塞进牛三儿手里,笑道:“这银子就算是我赏你的好不好?你刚才立了大功,应该受伤。对了,明日,你从买些酒,慰劳慰劳今日被你戏耍了的兄弟们。”
牛三儿听了这话,才收起银子,笑道:“多谢统领赏赐,您放心好了。我保证让他们吃好喝好。”
慕容云笑着拍了拍牛三儿肩膀,道:“好了,你去吧。”
牛三儿行了个礼,道:“小人告退。”
等牛三儿走了,慕容云把一封信交到邓伏康手上,道:“这是我给蒋钊里的回信,信里是要和他议和。后面就劳烦邓刺史你了。”
邓伏康双手接过信来,行礼道:“慕容统领和陛下都等着下官的好消息吧。”
就在刘明煦和高哲伦等得不耐烦,问了几次慕容云统领什么时候来的时候,慕容云出现了。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邓伏康。
刘明煦和高哲伦见到慕容云带着邓伏康来,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心想难道是因为我们二人,把这位邓刺史暴露了,所以慕容云带着他们来与我们对峙?
刘明煦小声对高哲伦道:“待会慕容云要是让我们指认邓刺史,我们二人定要统一口径,只说是偶然撞见,之前并不认识,其他的一个字也不要多说。”
高哲伦回道:“高某明白。”
等慕容云走近,刘明煦和高哲伦出来行礼道:“拜见慕容统领,不知统领有没有看我们统领的信,可有回信?”
慕容云笑道:“回信我已经写好了。啊,对了,这位是澶州刺史邓伏康,你们见过没有?”
刘明煦和高哲伦两人异口同声道:“不曾见过。”
二人回答之后,有些心虚地看向旁边的卫兵,生怕这卫兵出来,指认二人说谎。
结果见那卫兵站在那里始终没有动。
慕容云道:“啊,那我给你们介绍介绍。邓刺史,这位统领是虎啸营苏飞白统领麾下副将刘明煦,这位呢,是万策营蒋钊里统领麾下副将高哲伦。”
邓伏康和刘明煦、高哲伦互相行了礼。
刘明煦这时心跳得飞快,一直担心慕容云追究他们私自离开房间的事。
结果听见慕容云道:“我给蒋统领的回信就在这位邓伏康手里,他作为我的使臣,与你们一起出城给蒋统领送信。”
刘明煦闻声,心中大喜。
他和高哲伦本来就在为难,怎么和苏离或者苏飞白联系上。
正愁没有法子,结果上天掉下一个偷偷去探望丞相和苏统领的邓伏康。
本来刘明煦也苦于没有法子和邓伏康说上话,真是上天帮助啊,慕容云竟然派邓伏康为信使。
刘明煦心想,如此一来,他们不就能从邓伏康嘴里,知道苏离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刘明煦不禁面露喜色道:“时间不早了,恐蒋统领早就等得急了。请统领允许我们现在就出城去。”
到了这会,这漫长的一日终于快要结束了,日头已经斜斜地挂在了西边,西边的天空已经被染成了橘红色。
慕容云道:“好,我亲自护送三位出城。”
尽管这么说,慕容云依旧不肯开城门。
和来的时候一样,三人坐着大篮子,从城墙上慢慢到地面。
刘明煦一落地,早有人牵着马上来迎接。
高哲伦问邓伏康道:“邓刺史会骑马?”
一般北方的刺史是武官,而南方除了南疆,其他地方的刺史都是文官。
文官出门多乘轿子,所以高哲伦才多嘴问邓伏康一句。
邓伏康笑着问道:“不甚熟练,请为下官牵一匹马来。”
高哲伦转头对士兵道:“多牵一匹马来。”
那士兵应声去了,很快又牵了一匹马过来。
路上,刘明煦试探着问道:“邓刺史可知道慕容统领在信里写了什么?”
邓伏康摇头道:“我见到信时,已经是封好的了。无从得知信的内容。”
刘明煦又问道:“刚才我们二人见到邓刺史从苏丞相那里出来,苏丞相可有什么吩咐?”
邓伏康依旧摇头道:“并无什么吩咐。”
他这般故作神秘不说,刘明煦反而越发笃定,他那里肯定有重要的信息。
想必是不信任自己和高哲伦,只有见到蒋钊里才肯说。
三人骑着马,很快就到了蒋钊里驻守的京兆府衙门。
这个时候,京城各门和京兆府都已经被蒋钊里和苏丞相的人完全控制了。
刘明煦一进门,就有士兵通报给了蒋钊里。
蒋钊里没料到二人竟然这样顺顺利利地回来了,心里更认定,慕容云这个人是可以和谈的人。
三人见了蒋钊里,先行了礼。
蒋钊里不认识邓伏康,望着他,问道:“这位是?”
刘明煦上前道:“这位是澶州刺史邓伏康,是慕容统领的送信使臣。”
邓伏康上前又行礼道:“澶州刺史邓伏康拜见蒋统领。”
蒋统领扶起邓伏康,笑道:“好,慕容统领的信在哪里?”
邓伏康从怀里掏出来,双手奉给蒋钊里。
蒋钊里接过信,刚要打开,忽然顿住了,道:“刘统领你们三位辛苦了,不如先去用些饭菜。”
刘明煦一听这话,脸都变了。
他们去送信时,慕容云就是用这套说辞把他们支开的。
现在回到自己这边了,竟然还要受这等委屈,心中有些不忿,道:“蒋统领,难道您和慕容统领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