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看到这一幕,心头立马一急:“主公速退,云长武勇无双,必能护住主母冲出重围!”
大呼完后,陈到不等刘备回话,一枪刺在刘备坐骑的马臀上。
刘备坐骑吃痛,当即暴走前冲,陈到紧紧跟随,一旦刘备遇险,立即飞身去救。
在陈到奋不顾身的护卫下,刘备一行人有惊无险地穿过吊桥,直往一处山林冲去。
快要进入山林时,简雍似乎发觉了什么,突然出声提醒道:“主公,我们绕行走三里外的官道吧,前头山林内怕是有吕军埋伏!”
刘备听了后,却是摇了摇头:“宪和,后头吕军追得正急,官道视线开阔,很容易被吕军骑兵追上,还是直接往前走好!”
“主公,不可犯险啊!”简雍再次谏言。
这一刻,刘备有些迟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才好。
也就在这时候,后头传来重重的马蹄踏响声,刘备心头一个激灵,直接下令队伍往前冲去。
进入山林一里,没有任何意外,两里,依旧安全,但到三里左右时,前头便出现了一道威凛喝喊:“刘备,张文远奉我家主公之令,在此等候久矣!”
这一道喝喊,就如晴天里的一记霹雳,惊得刘备心神颤—抖,险些跌落马下。
不等刘备回过神来,张辽大手一挥,四周埋伏的弓箭手立即拈弓放箭。
“休休!休休!休休!”
密集的箭失好似瓢泼大雨,迅速穿破虚空,直往刘备一行人射去。
眼看无数箭失即将临身,刘备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不甘大喊道:“我命休矣!”
也就在这时候,陈到一拍马腹,勐地窜到刘备身前,破云枪狂舞,上下翻飞间,将袭向刘备的大部分箭失挡下。
只不过,来袭的箭失实在太多,陈到中了两箭后,反应一个迟钝,却是漏了一箭。
“啊!”
刘备左臂中箭,当即痛呼出声,而受惊的坐骑,更是险些将刘备甩落马下。
只是,比起箭失对刘备的伤害,上天的抛弃(至少刘备自己这样认为的),给刘备的暴击更让他感到痛苦。
“老天不公,居然助吕不助刘,可恨,可恨啊!”
刘备悲声大呼,声音中既有不甘,也有绝望!
不知为何,听了刘备的悲呼,陈到心痛如绞,在看到不远处的裴元绍后,他立即吩咐道:“孟与(裴元绍,字孟与),你带着主公和宪和、公右先撤,这里我来殿后!”
受陈到感染,百余刘军士卒纷纷豁出性命,以自身为盾,以兵器为支撑,死死挡在了刘备、简雍、孙乾等人面前。
裴元绍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热血上涌,他低喝一声,舞动狼牙棒来到来刘备身边,并护着刘备和简雍、孙乾等文臣折返绕道退走。
不过,稍稍令人费解的是,张辽看到刘备一行人撤走后,并没有派出兵马追击,只是命令部下加紧对陈到的围攻,好似陈到要比刘备、简雍、孙乾等人更有价值一般。
有将校不解,当即向张辽问道:“文远将军,我们留下了陈到,却放走了刘备,这是不是舍本逐末了?”
面对质疑,张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陈到乃是刘备麾下大将,能将他拿下,便是大功一件,至于刘备,自有其他同僚和主公出手将他擒杀。”
那将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暗赞张辽明晰为官之道。
“不好,主公、宪和、公右他们有危险了!”陈到脸上因刘备、简雍等人顺利撤离,刚刚生出的轻松神色,立即被凝重取代。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陈到暗问自己的同时,便准备再次跟上刘备等人的队伍,只是,张辽所部人马已将他看成网下的猎物,根本不给他脱身的机会。
东北约莫五里处,刘备、裴元绍、简雍、孙乾一行人已顺利踏上通往颍川方向的官道。
只是,他们才走出没多远,便发现前头的官道被乱石、滚木阻断。
看到这一幕,刘备、裴元绍、简雍、孙乾一行人心中咯噔,暗道不妙。
果然,官道一旁的土坡上,很快便出现一群手拿刀枪与弓箭的吕军士卒。
“刘备,周元福奉我家主公之命,在此等候久矣!”
周仓大喝一声,随即一挥手,下达了放箭的号令。
“休休!休休!休休!”
霎时间,密集的箭失又如暴雨般开始侵袭。
对于周仓的出现,裴元绍心中大为震动,可很快,他又恢复过来,他一边挥动狼牙棒帮刘备挡箭,一边朗声下令:“众将士莫慌,立盾防御!”
能活到现在的刘军士卒,个个都颇为不凡,在裴元绍的果决指挥下,他们很快就立起了盾阵。
不过,这依旧无法缩减双方的实力差距,只片刻功夫,就倒下了不少刘军士卒。
看到这一幕,简雍知晓继续拖下去,他们要么统统战死,要么成为阶下囚。
在观察到官道左侧山坡没有埋伏后,简雍立即建议刘备下马,徒步越过左侧山坡。
刘备本已认命,不准备再逃,想和伏击的吕军决一死战。
可在简雍、孙乾、裴元绍等文武的劝谏下,刘备最终还是抛下战马,留下裴元绍带兵断后,自己则与简雍、孙乾等人徒步翻越山坡。
跨越山坡后,刘备一行人又继续往前跑了好一段。
在看到后头没有追兵赶来,前头似乎也没有伏兵,刘备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哈哈哈,我刘玄德命不该绝,看来,上天还是卷顾我的!”
今晚这一系列变故,可是将刘备打击得不轻,甚至差点对未来失去信心。
现在,刘备于绝处逢生,之前丢掉的心气,又慢慢拾了回来。
孙乾虽然知晓现在不是庆幸的时候,但看到主公刘备重燃斗志,心中也满是亢奋。
唯独简雍,一对眉头却是拧成了川字。
之前,因为变故发生得太过仓促,他在无法获得有效信息,以及需要时时躲避冷枪、冷箭的情况下,一些反应显得颇为被动。
现在,局势稍缓,简雍立马意识到了许多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