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一高一矮,站在餐厅100多米外的街道上等待,而林佳欣霸占着那台公用电话机。
小燕子刚才明确表态,电话只用这个联系。
小月趁机发信息给俞晟,报告了基本情况。
俞晟回复信息:我就在你不远处。继续稳住,不要单独行动,注意保护自己。
叮铃铃,公用电话机突然响了起来。
小燕子马上接听,小月凑过去一起听。
只听对方说道:“你们沿着这条路往东走300米,进入凉帽村,我们在5巷中间见。不,我只跟那个记者姐姐说几句话,给她一份材料,然后我就走了。到时,佳欣你别过来,不要连累了你学习。”
挂了电话,林佳欣懵懂地望着小月,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表现。
小月大义凛然道:“没事,你在村口等我,我自己进去。”
此刻是晚上八点半,城中村住了很多打工者,来来往往会有很多人。小月觉得没有安全问题。
几分钟后,两人进入这座连岗亭都没有的城中村,果然嘈杂混乱,人车混行,四通八达,据说有十个出入口。而5巷在最中间位置。
可里面是黑乎乎的,原来这个村子一到夏天用电高峰期,就因为电压不够,跳闸停电,人们就像是蟑螂出洞一般,纷纷走出屋子,到外面乘凉。
小月对林佳欣交代道:“佳欣,你不要乱跑,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我很快就回来。”对于这个乖巧聪明的小女孩,她的保护欲很强。
“好的,小月姐姐。她说她穿着白色吊带裙,你喊一声小燕子,她就会出来见你。”林佳欣提醒道。
小月甜甜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道:“放心吧。”
说完,小月大胆地往里面走去,迎面遇到不少光着膀子的打工人,漂亮甜美的她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有些还贪婪地直勾勾地望着她,回头率很高。
她心想,这么多人,当然安全的啦,于是低下头给俞晟编辑了一条信息:放心,这里好多人,安全,我马上就见到受害者了,她一定能提供重要线索。
躲在村口不远处的俞晟回复道:她可能会紧张害怕,你先安抚好情绪,不要强求她做什么,需要我出面时,再电话联系。我三五分钟就能出现在你身边。
遇到这种受到身体和心灵摧残的女孩子,又有自杀倾向,没有提前精心布置,所以他现在还不宜过早出现。以免打草惊蛇,甚至刺激到小燕子,导致其做出过激行为。
而且,俞晟对小月充满信心,这个任务并不是很难或者危险,小月看上去傻乎乎的,其实脑袋瓜挺灵活,一定能独立应付这个局面,这也是对她一次很好的锻炼;如果自己突然出现,用暴力将小燕子控制,会让小月很没有成就感,甚至负罪感,感觉是诱骗小燕子出来,然后警察将她抓获一样。
俞晟偷偷观察着村口林佳欣的动向。后者呆呆站在那里,百无聊赖地抠着手指甲,时而低头,时而抬头望着天空。
俞晟注意到,一个中年男子在她身旁逡巡了几次后,停下来,走近她,说了什么,林佳欣不停地摇头,往后退,那是躲避害怕的反应。
俞晟心里一紧,莫非那个男人要为非作歹?他又观察了一会儿,那个中年男子悻悻地走开了,可走了十几米,忽然又折回来,进一步靠近林佳欣,说着什么。
很明显,那个男人对这个身材有点早熟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俞晟不能再无动于衷了,快步走到他们跟前,厉声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中年男子扭头一看,是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他打量了对方一番,歪着嘴冷笑道:“咋地啦?我看这个小孩一个人在这儿,不安全,问问情况,是不是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俞晟眼神瞟向林佳欣,后者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男子的话。男子或许只是起了一些色心,但距离实施差得太远,周边也有人来往,自然不能拿他怎么样,便道:“我就是他亲属,没你什么事!还不赶紧滚!”
俞晟说话中气十足,不怒自威,那个男人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忙讨好地一笑道:“你看看,做好事都被骂。我走,我走好了吧?”他悻悻而去。
林佳欣睁着大眼睛,有点怯怯地望着俞晟,稚气未脱地说道:“谢谢叔叔!”
俞晟笑了笑没说话,看了下手表,小月进去有七八分钟了,是不是应该有消息了?可能两个女孩谈得比较多?
俞晟终究是不放心,走到一旁,拿起电话,拨打了过去,结果令他陡然一惊:小月关机了!
俞晟顿感事情不妙,立即冲入凉帽村,两分钟不到,跑到五巷,可是并没有看到小月的身影,他拦住几个人询问,都说没有看到。
很快,问到一个年轻男子说,他几分钟前看到两个年轻女孩子上了一辆黑色的奥德赛,往东开走了。
俞晟问女孩子特征,有无异样,年轻男子说都穿白裙子,都很漂亮。
确定无疑,那是小月和小燕子!
但是年轻男子无法再提供更多信息,车牌没有记清楚,只记得是新安的牌照。
俞晟脑袋差点炸了,小月这是干什么?她不可能手机关机然后跟陌生人上车!
难道被劫持了?这特么难道是个圈套?!小月竟然在派出所副所长的眼皮底下失踪了!
他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打电话指示值班民警立即赶到凉帽村将龙翔中学的林佳欣控制,一边快速向东追赶。
他穿过宽阔的巷子和来来往往的人群,很快就出了村子,来到了大马路上,可是眼前的道路,是个三岔路口,分别向南、向北和向西。
那辆黑色的奥德赛渺无踪迹。
俞晟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要同意小月干这种事情?从警五年,竟然如此大意?!可谁能想到,在这里还有人会对小月下手?他十分担心、害怕和自责,如果小月出了什么事,他没法向安慧慧局长交代,没法向秦怀明交代,更没法向自己交代。
顷刻间,他已是汗流浃背。
但没时间后悔和自责了,而目前,林佳欣是唯一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