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说话的时候,父母、姐夫和莹莹也已经收拾完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就不便说工作的事情了,拉拉家常,说说孩子的事情,眼看着就要日落下山了,大家起身告辞。
陶天泽因为第二天还要去镇政府上班,就上了高莹莹的车。
一路上,高莹莹开着车,脸色一直红红的,也不说话。
陶天泽就打趣问道:“今天也没有喝酒,为什么脸色这么红。”
说着抓了高莹莹纤柔的小手。
高莹莹拽了一下,却并没有用力,娇嗔道:“你这个木头,我是担心明天上了班,怎么给别人说。
我们总不能搞地下恋情吧。
再说了,即便我不说,时间长了别人也会看出来。
我觉得与其让他们在背后议论,还不如直接明说了。”
陶天泽点了点头,知道高莹莹说的很有道理,可一旦“官宣”了就难免会传到高永明的耳朵里,到时候必然是麻烦,就借故让高莹莹把车停了下来,道:“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你也知道我是爱你的。
但是……我们现在最好先不要把我们的关系公开。”
“为什么?”
陶莹莹一脸疑惑和委屈问道,“你不让我告诉我父母,可能是担心我父母不同意,这我能理解。
可我们是光明正大的,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
陶天泽沉默了一会,还是将胡伦泰曾多次逼迫姐姐就范,有一次趁没人抱姐姐的时候被姐姐打了一耳光的事情说了一下,接着道:“尽管胡伦泰现在还没有得手,但是直觉告诉我,胡伦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还会用孙淦成书记的死再做文章,说不定后面还会有更加恶毒的手段。
另外,上次我打胡伦谷的事情,你也知道。
胡伦泰虽然当时没有说什么,但肯定不会咽下这口气。
所以,我们陶家姐弟跟胡伦泰兄弟这个梁子已经结的很深,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你是担心牵连到我吗?”
高莹莹泪眼汪汪问道。
陶天泽摆了摆手道:“这个肯定不会。
因为有你爸,我想胡伦泰还不至于对你怎么样。
只是我怕自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没等陶天泽的话说完,高莹莹就一把捂了陶天泽的嘴道:“不许你胡说。
我让我爸去讲和。
我不信胡伦泰会不给我爸这个面子。”
陶天泽嗤笑一声道:“还是算了吧。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有些话,陶天泽并不想告诉高莹莹,如果胡伦泰不是与高莹莹的父亲高永明和常务副县长王志民狼狈为奸,单凭胡伦泰一个人又怎么能够让市委做出免去姐姐县委常委的决定。
时间一晃就是两个月过去了,河西县似乎并没有因为县委书记孙淦成的死而受到任何影响。
县长钱忠来暂时主持全面工作,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看起来反倒比孙淦成在的时候还要和谐稳定许多。
可明眼人都知道,这种和谐的背后是暗流涌动,是群众习惯性地接受自己的利益被“合理”侵害,甚至是毫无顾忌权钱交易、权权交易和权色交易。
这天陶天泽正在办公室准备年度工作总结,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就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湾子镇无论是镇政府的工作人员还是村干部、老百姓,从来没有敲门的习惯,轻轻推门进来都算是素质高的。
陶天泽就知道可能是外面的人,喊了一声进来。
门被推开,果然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长的端庄大方,一头乌黑的短发,眼睛出奇的大,身段匀称,一身黑色的长款羽绒服,看上去有些职业女性的特点。
陶天泽以为是哪个银行的过来办事,就指点道:“你找财政所吧,斜对面就是。”
不想女人笑笑客气道:“我不找财政所,找你们赵书记。
请问,他在吗?”
也许是长期乡镇工作的缘故,赵东来天生是个“腿长”的主儿,根本在机关待不住,早上一来就着急忙活地去村里了,估计不到饭点不可能回来。
陶天泽只好如实说了,又给女人让了个座,倒了杯茶水,就自我介绍道:“我是办公室主任陶天泽,你找赵书记有什么事,能不能先给我说说。”
作为办公室主任,这也是常规做法,问明来意好跟领导汇报。
如果是麻缠事情,也可以替领导挡一挡。
女人沉默了一下,略作思索道:“小伙子,我就给你实话实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