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禄苑闹了一通,叶庭之最终什么也没落得,反而落得一身的难堪。
灰溜溜的走了。
福禄苑中安静了下来。
叶朝歌缓缓起身,掠过兄长若有所思的目光,走到床前,望着面上留有泪痕,昏睡中的老夫人。
望着她鬓角的白丝,望着她黑重的眼圈,以及一条条深刻的岁月痕迹。
“子不教,母之过,老太太,时到今日,对于曾经,你可有过半点的后悔?”
“小姐……”
叶朝歌回神,看向大蕉担忧的目光,对她点点头,“你且守着吧,有事及时来报。”
“是。
“哥哥,我们回吧。”
叶辞柏抿了抿唇,什么也没有说,走了出去。
一路无话到了致宁苑,见儿女毫毛不损,忐忑的祁氏方才放了心。
“歌儿,方才……”
“母亲不必放在心上,女儿长大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深知她想说什么,叶朝歌微笑道。
闻言,祁氏欲言又止。
见状,叶朝歌将头搁到祁氏的肩膀上,“娘,今日女儿很开心,娘很坚强,也很厉害。”如此,她也能放心的嫁去东宫。
祁氏顿时哽咽起来。
安抚了祁氏的情绪,一起用了膳,叶朝歌方才回去。
叶辞柏依旧跟着她。
看了他一眼,叶朝歌叹了口气,带着他回了一甯苑。
“妹妹……”
“哥哥可是想问碧丝和碧桃是谁?”
叶辞柏点点头,“她们是……”
“哥哥已经想到了不是吗?”
闻言,叶辞柏闭了闭眼睛,手撑着桌子,缓缓坐下,良久,才慢慢睁开,眸底的复杂和厌恶,压都压不住。
“什么时候的事?”
顿了顿,他自顾自道:“可是我失忆的时候?”
叶朝歌点点头,“准确点说,我知道此事是在他去魏洲之前,真正开始的时候,是在裴岚死后没多久。”
“那不是……”
叶朝歌点点头。
叶辞柏笑了,笑容说不出的冷,“我本以为,他将裴岚母子藏了那么多年,是因为……还是我高估了他,他谁也不爱,只爱自己!”
叶朝歌抿了口茶,“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叶辞柏叹了口气,“或许吧。”
在一甯苑待了一会,叶辞柏便回去了。
叶朝歌立于原地,看着他由沉重到轻松的背影,目含欣慰。
现在的哥哥,才能撑起叶家。
……
叶庭之的归来,在最初闹出点动静后,便消停了下来。
老夫人终究还是受到了影响,她的情况明显看出了严重。
对此,红尘也没有办法。
在叶庭之回来后的第三日,南风奉令来府。
浴佛节即将开幕,卫韫派他来传话,明日来接她前往普乐镇。
叶朝歌拒绝了。
老夫人中风,叶庭之提前回来,打乱了计划,现在府上乱糟糟的一团,让她外出三日,怎能放心。
叶辞柏得知后,过来寻她。
“你且随他去吧,府上有我。”
浴佛节,叶辞柏也是知晓的,原定计划,打算带墨慈一同前去。
现在,他取消了原定计划。
他这个哥哥,该是时候承担起一切了。
叶朝歌摇摇头,“还是算了吧,今年便不去了,待来年再去。”
浴佛节每年都会举行,去年错过,今年错过,不是还有来年吗?
“去吧,在你成婚前,出去走走不是坏事,日后待你进了东宫,成为太子妃后,一举一动皆要照规矩来,到时候可就没有现在自由了。”叶辞柏又道:“府上有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你不是也打算……”
“像你说的,还有来年,我和墨慈与你们不同,身上没有那么多的拘束,好了,就这么定了,我已经派长风过去东宫了,你好生准备一番,明日与太子去普乐镇。”
叶辞柏难得强硬一把。
叶朝歌抿了抿唇,“哥哥今日好生奇怪,我与卫韫可是要离开三日呢。”
三日朝夕相处,唔,一男一女……
叶辞柏猛地一僵,唇角狠狠地抽了抽,“让刘嬷嬷跟着!”
叶朝歌:“……”
……
叶辞柏从一甯苑回来,越想越觉得不太好。
跟着想起之前江霖也要去浴佛节一事,当即派人去打探他人在哪,随之找了过去。
江霖正在乐坊喝酒,所处包厢中,各色美人环绕,或歌或舞或弹奏,美酒在手,好不快活。
叶辞柏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头,“都出去。”
乐声顿住,美人们看看江霖。
后者换了个舒适的斜躺姿势,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待各色美人下去后,包厢中依旧弥漫着刺鼻的脂粉味。
叶辞柏受不了,命人将窗子打开。
冷风吹进来,顿时好受了许多。
但仍是掩鼻,坐到距离江霖有些远的位置。
“你至于吗?”江霖好笑道。
叶辞柏皱眉:“难道你闻不到身上的味道比屋子里的味道还要重吗?”
江霖拎起袍子,左右嗅了嗅,无所谓道:“想来是方才贴在身上,沾上了吧。”
“贴……”叶辞柏咬牙,“青天白日,你跑来此喝花酒,江霖,你真是越来越能耐了啊!”
“打住,这可不是什么花酒,这里也不是花楼,是正儿八经的乐坊,还有,你也别露出一副嫌弃的不得了的模样,不就是脂粉味吗,瞧你那死样子。”
“辞柏,我跟你说,你不习惯也正常,谁让你从小到大闻到的都是臭男人的味道,不过,这以后就不同了,过了年你便要成亲了,在这之前,你最好提前适应一下,莫要到时候被嫂夫人以为,你是嫌弃她呢。”
拎起酒盏,江霖漫不经心的往嘴里倒去,“这样吧,在你成亲前,我带你来乐坊多走几趟,你就慢慢习惯了。”
“我不来。”
“你……朽木!”江霖嫌弃的摇摇头,“不来乐坊也成,在朝歌妹妹成亲前,你多去她的闺房晃晃,也是可以习惯的。”
当即,叶辞柏不乐意了,“你把我妹妹当什么了?刚才那些庸脂俗粉?”
“我什么时候把咱妹子当做庸脂俗粉了,我是让你习惯女人身上的香。”
叶辞柏冷笑,“就这些脂粉味?还是免了,我妹妹和墨儿可没有这些粗鄙的脂粉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