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可有回信?”
贤妃问身边的宫女。
“娘娘,没这么快的,远台州距离上京千里迢迢,怕是还要再过几日。”
闻言,贤妃更恨叶思姝。
在儿子当初不顾徐家颜面,一意孤行的求叶思姝为侧妃的时候,她便有种感觉,此女必然是个祸害,果不其然。
这么快便应验了!
“娘娘,不如我们再去求一下陛下?”宫女提议。
贤妃抿唇,精致的妆容几近扭曲,“求有什么用,陛下也不会同意收回赐婚旨意!”
若是求了有用,她何至于如此!
在事情发生时,她便去求陛下,收回之前的赐婚。
结果呢?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宫人来报:“娘娘,徐小姐来给您请安了。”
此时殿外。
徐明珠站在那,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叶思姝,眼底含笑。
“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是我高估你了。”
叶思姝沉目看她,“未到最后,你现在得意还太早了些吧?”
徐明珠笑了,“最后?你还有最后吗?做出了这等丑事,你以为康王还会要你?”
“至少现在我还是未来的康王侧妃。”
“那又如何,你这个未来侧妃能不能保住,你我心知肚明。”
叶思姝舔了舔唇,“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贤妃对她的羞辱,换个方式来看,对她也是有好处,至少她知道,侧妃这个身份,暂时是无碍的。
如若不然,贤妃也不会宣她进宫给她屈辱。
徐明珠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微微勾唇,“希望你一直这么自信下去。”
这时,前去通传的宫人出来,“徐小姐,娘娘请您进去。”
“多谢公公。”然后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立时塞了过去。
得了赏,那内侍笑眯了眼。
走出去两步,徐明珠想到什么,突然停住,对着丫鬟伸出手,下一刻,与方才赏赐内侍一模一样的荷包出现在她的手上。
徐明珠捏着荷包走到叶思姝面前,扔到地上。
“这个是给你的,下次思姝妹妹缺银子便跟姐姐说。”
“你!”
徐明珠笑笑,转身进了殿。
独留满面阴沉的叶思姝。
……
一直到了傍晚,叶思姝才回府,一路由佳珐佳风搀扶着回到思苑。
很快,叶朝歌便收到了消息。
“唉,还以为她此次进宫会带着取消之前赐婚的旨意,没想到只是进宫遭了点罪。”红尘颇有些可惜道。
红尘是下午自东宫回来的。
卫韫已然大好,便让南风将红尘送回了叶朝歌的身边。
叶朝歌好笑,“陛下金口玉言,且圣旨已下,岂是说收回就收回的,总得需要点时间。”
不过在这之前,叶思姝是不会好过,这是一定的。
夜渐渐的深了,叶朝歌准备睡下时,刘嬷嬷回来了。
“小姐,小姐,老奴找到当年那牙婆了。”
这一天她一直在找当年的牙婆,几经打听,终于找到了。
“如何?”
“那牙婆还记得于奶娘,当年她把人从府上带走后,为了卖个好价钱,将人带出了上京,卖去了东都一户姓黄的官宦人家。”
上京之中没有什么秘密。
于奶娘看丢了主子,并被撵了出来,这样的人,在上京没有哪户人家敢要。
所以,那牙婆便带着于奶娘并一起的下人去了东都。
东都远离上京,故而,不会有人知道于奶娘他们的前事。
闻言,叶朝歌松了口气,知道人在哪就好办了。
次日上午,叶朝歌回了一趟将军府,找到田伯。
“东都,姓黄的官宦人家?”
“恩,寻一个姓于的奶娘。”
“这个好办,属下派人走一趟将人带回来。”
叶朝歌颔首:“田伯,此事莫要声张,暗中进行即可。”
田伯郑重应下,“不知孙小姐找姓于的奶娘是……”
“听刘嬷嬷说,她是我之前的奶娘,找她是因为有些事我需要问问她。”叶朝歌又道:“田伯,最好将当年与于奶娘一起发卖的五个人一并带回来。”
“孙小姐放心。”
叶朝歌安排好这事,并没有急着回去。
祁继仁自外回来听闻外孙女回来了,颇为意外。
“将军……”田伯上前,将叶朝歌的吩咐一一道出。
祁继仁皱眉,“她可有说要问的是什么事?”
“这个孙小姐没说。”
祁继仁瞪他:“歌儿没说,你不会问吗?算了算了,我自己过去问问。”
未等祁继仁寻过去,叶朝歌便先寻了过来。
“歌儿,我听你田伯说你要找当年将你看丢的奶娘?”
叶朝歌颔首,“不瞒外祖,我怀疑当年我丢失,并非是意外,而是人为。”
“不可能,若是人为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叶朝歌话未说完,祁继仁便推翻了她的猜测。
祁氏就生了两个孩子,小女儿丢了,不可能不查,而且,当年的事他也有参与调查,所以他很清楚,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若是人为,那姓于的奶娘并当时的几个下人,根本不可能留他们的性命。
“外祖莫急,我的意思并非是奶娘从中搞鬼。”
祁继仁疑惑,“那你的意思是……”
“具体情况我现在也不清楚,但我总感觉,我当年丢失与叶力夫妇有关……”随即,将她的怀疑道出。
祁继仁听后,沉默了稍许,点点头,“你怀疑的不无道理,这事就让田伯去查,先将那几个人带回来。”
“多谢外祖。”
“傻孩子。”
祁继仁还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什么也说不出口,叹了口气。
叶朝歌深知这口气代表了什么,走上前,握上外祖苍老的大手。
外祖的手很大,掌心布满了厚厚的茧子,手背上留有几道伤疤,这些都是他的战绩。
“外祖,当年的事,我从未怪过怨过,如今掉过头去查,我只是想弄清楚,是否与叶力夫妇有关,我很抱歉勾起了您的伤心事。”
她一直都知道,十三年前她的走丢,一直是外祖,母亲心中的一个结。
哪怕他们不说,她也知道,知道他们对她的愧疚和自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