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合乎本性的,而合乎本性的东西都不是恶】
因为那些在生活中被自己的活动弄得精疲力尽的人也是放浪者,他们没有目标来引导每一个行为,总之他们的所有思想都是无目的的。
我不知自己是谁,也不知自己在哪儿,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为什么走,走向何方?谁能告诉我。
太阳在右方西沉,或许是有目的的吧。是在向着南方吗?肩上有些沉重,似乎是背负了些什么。我伸手摸了摸,原来却是背了杆骨质的长矛。
我怎会背着长矛?
前方有一道黑色身影,随意的披散着长发,看那身段似乎是一位女子,苗条而笔挺,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可是却怎么也记不起她的名字。
我张了张口吐出两个模糊的字,似乎就是那个女子的姓名。
女子回过了头。冲我笑了笑,翕动了唇,声音略低沉有一点沙哑的磁性。
“向南,再向南,打破那根天柱,打破这个牢笼……不会太久了。”
一瞬的恍惚,便再听不真切,她的身影模糊似一只墨蝶,飞向了远方。
别走,你还没告诉我,我是谁……你是谁……
我拔腿狂奔,紧紧的想跟随着她,然而一瞬的失重,无知觉的双腿却似千钧之重,迈不动。
白色的雾气又缭绕着浓郁的鲜美气息了,黑色的背影,香甜的味道……鱼汤?天空的霞点亮了谁的红妆?
墨色的身影却消失在人海中了,人流向我奔涌而来,逆流而上。
无数的声音在耳边炸响,终于再寻不见。粉红的霞中有女子的脸,笑弯了眼。粉色的城堡,在女孩甜甜的笑声与欢迎声中,打开猩红的门。
缓缓地蹲坐而下。
却是有一望无际的蓝天了,深深浅浅,美好的令人心碎,又无言。
没有一丝颠簸,一排排的座椅,我坐在右侧靠窗的位置上。座椅软绵绵的,没有靠枕与靠背,坐着,脖子与腰都有些疼。
是坐在飞机上,可是视角却又依稀是在飞机之外,看得见一切。向下是丝絮般的平整的却又的确起伏不定的云海。
壮阔,壮大,绵绵无际,一眼望不到尽头。厚实,却又不显得沉重。就在脚下不远的地方,仿佛,弯下腰便可以触摸到,那一片轻盈的柔软。
并不稠密,一切的明净,再向下可以看见绿色的蓝色的大地,飞机好似向前移动。云海,向后退去。
然而呀,然而云海却又似乎是静止的,不存在一丝的飘逸,只是平静的地平移。
没有飘逸的仙气,只有柔软的感觉。
只是柔软。
云海间有白色大鸟飞翔。似是鹤,又似是鸥,又似乎什么都不是。
当我试图将它们的形象定格时,它们的形象就永远的地模糊了。
它们的确飞行在云海间,却并不振翅,看见它们时它们被定格在云海中,云海不会移动,它们也不会。
飞机仿若是飞行在完全透明的琥珀中,除飞机外一切静止,我在同身边的人说话,让她/他看着这美景。
说了很多再也记不起的话,不知他/她是谁,但却很熟悉,不是忘却了只是没有看她/他一眼。
她/他就是坐在我身边,听我说不知是什么的话,很熟悉仿佛多年相伴。不知相貌,不知姓名,什么都不知,但有浓浓的温馨。
琥珀在不知何时,不知觉的破碎。
雨丝模糊了冰冷的世界,铅云灰暗了低沉的天空,花朵鲜艳的失真,铺满大地,一片狼藉。
伸出双手握住的却永远是虚无。
落空!落空!以至于不敢再伸手,日光去了哪里?未来在雨丝中被扭曲。
不敢面对,不敢靠近,只是蜷曲,只是抽泣,呐喊在胸膛滚动,终究是冰冷的冻结。
不敢睁眼,看不见未来,无数山峰悬挂于身边,抬不起也不敢抬,抬不起头颅,抬不起,抬不起?
雨……下到何时才会止!
前方,不知何处的前方,似乎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努力的想要抬起头, 回应的声音在口中徘徊却又如何也发不出去。
最终,抬起沉重的头颅。雨,早已消失停止,最后的太阳隐在云层后,洒下辉宏的金,并无多余的杂色。纯粹的偏暖的金黄,似火烧云却又不似其浓烈,更加的清洌而辉宏。
然而并不宏大,仅仅就是占据了天空小小的一隅,而如此小的一阙却如同天国的一角,其间神圣的福音回荡。
起身,飞跃千山万水,迈步其间,空气清冽,仿佛最清澈冰凉的泉水。
广寥的平原,放声呼喊,声音如一滴滴入的水面的水滴,激起周围的声纹。但却没有一星半点的障碍物,明净的空间,将声音吞没,抹净余音,于是声音就去除了回音的干扰,如此清净。
徘徊于其间,还有影子么?
那样的光明,照射入胸膛中膨胀,似神国的光焰随着心脏的缩放脉动。
无与伦比的宏大将要撑开我的一切!
心脏、血管、经脉,胸膛开放,如同蔷薇花瓣。双目亦将成为琉璃,蒸发尽一切,燃烧尽一切,忽又复归于宁静。
我仍在,霞光仍在。
一切为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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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冰封
PS:混乱的日光洗不去天空的铅尘,堕了大地。
PS:寒冷的黑夜,君临人世间,月穿过浑浊的云层,冷眼俯视,如一代君王。俯视着无可救药的大地。
PS:呆滞的树枝上不时响起冰蓝色的风声,似低沉的挽歌。悼亡,那些被人心所冰封的万物。
PS:明日的温暖何时升起?
PS:我找不着答案,答案已被寒冷冰封。
PS:我只能躺在温暖的却早已被冰封了的城市里,仰望天际。
PS:最后的月啊,星星们都逃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