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车门将车子发动了起来,墨即看见,庄生平,还站在停车场的空地旁,看着天上的夕阳发着呆。
她长叹了口气,眼里带着浓浓的担忧,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手表设置了一个五分钟的闹铃,又将车子熄了火,然后便倚靠在座椅上,疲惫地闭上了眼。
闹钟的时间才走的不到一半,开门声就响起了。
墨即偏了偏头,撩了一下耳畔的发,重新点火挂档,准备开车。
临出医院大门前,她在后视镜里又认真的看了一眼庄生平,正好看见庄生平,对着镜子里的她,点了点头,轻笑了一下。
脚下力度没控制好,车身轻轻一颤。
“我先把你送回家吧,你在家把东西收拾一会儿,然后我就接你去我家,如何?”
庄生平移开了目光,摸了摸眉心,转眼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日期,又抬起了头。
“姐,你今天晚上还要上晚班吧,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之后收拾一会儿就直接先睡觉了,休息一个晚上,明天你再来接我好吧?毕竟你……刚刚参加工作,这么麻烦你,有些过意不去。而且我也不小了,照顾得好自己,没事的。”
“嗨呀,好气吖,明明我才是你的姐姐呀,说话怎么这么老成的,感觉我都像是小孩子了?”表姐沉吟一下,突然说道:“不过你都这么为我着想了,那人家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啦!”
看着后视镜中表姐那充满了元气的笑容,庄生平也感觉到自己依旧有些疲惫的身躯仿佛也受到了感染,变得活力满满了起来,于是他也咧开了嘴角笑了起来。
但是感觉到又开始摇晃起来了的车身,庄生平终于还是笑容渐渐消失,表情渐渐严肃,并且开始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突然发现了一件十分不妥的事情--
天辣噜!他的表姐在开车的时候居然没有看前面的路!
说真的,他现在感觉自己就不应该一直盯着后视镜看,在他盯着后视镜看的时候居然发现表姐在说话的时候居然也同样透过后视镜看着他。
的确,说话的时候看着人是一种人与人之间交流的基本礼貌。但是……但是……
这可是在开着车呀!
庄生平只能有些无奈地将目光转向了窗外。接着默默地把安全带系好,又用手握好了车窗上的把手。
最后还是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姐,你的手刹没有松……”
车身又是一阵摇晃。
直到他下的车,他依旧感觉身边的一切都还在摇晃着,捂着嘴勉强忍受着胃部的强烈不适。从来没有过晕车经历的他,突然感觉到原来坐车也可以如此的难受,以及安全的活着下来,竟是如此的让人感觉到幸福。
在汽车马达的轰鸣声中,表姐终于是走了。
终于又回到了家。
家门外路灯下长有一小畦油菜花,安静的夜里,橘的光自破旧的灯罩间温暖地飘落,在氤氲的夜色中袅娜,绵软的触感与轻飘的质感,均匀地散在那小小的一畦上。
小小的油菜花在光下端静地立着,不似阳光下遍野的辉煌金色。
稀疏的几枝参差不齐却有着冲和平淡的美感。
油菜花下更加的参差不齐,杂乱的水泥块间或夹杂着几个陈旧的沾满灰尘与泥土的花花绿绿的塑料袋,投满了枝叶的阴影,越发的参差不齐,看不真切了。
而零星的油菜花便在这杂乱的石块,塑料袋与柔软的灯光之间欣欣向荣了。
而今夏之已至,油菜花也早已结了籽,却没有人来理会这小小的不起眼的一畦。明年怕是会更加的欣荣了罢。
花谢了却未曾永远地消失,寂静的夜里,看不见的远方不时飘来别人家孩子学琴的单调而零星的音符。
他站在房门前,听着,看着,却一直没有进去,直到这天空,彻底黑暗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苦苦等待着的他终于感受到了手机的振动。一边走回家,一边打开手机一看,却发现只看见一条不明不白的消息。
魏漓:
[你还看得见我?你还记得我?]
庄生平一看感觉不对劲,只能重新有发送了一条:[不啊,没有,我是说我记不得你是谁了。]
等了片刻,他看见魏漓恢复了一条语音,庄生平感到有些高兴,点开一听,却发现手机里面并没有传出声音。
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手机没有开声音,因为平时上课时带着手机,为了防止铃声猝不及防的响起,影响到老师讲课,他通常都是将手机调成静音的,所以说这也并不令人感到奇怪。
他特意将播放模式调成了扬声器模式,然后将手机音量调到了最大。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就算他如此做了,依旧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当然说是没有任何声音也不对,应该说只能听到一丝丝轻微的电流声。
他突然想起在聊天记录里面对方发的几条语音,也是同样的点开来听的时候发现也都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轻微的电流声。
他挠了挠头,只好再发了一条好奇宝宝的表情过去。可是让庄生平感到意外的是对方居然又回了一个同样的表情回来。
魏漓:
[怎么了?抱歉,我的语言表达的不太清楚吗?我是说你真的可以看得见我的信息,真的是太好了。不过你竟然还能感知到我就代表我还没有真正的消失。实验也,对了,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做的实验的事了吗?]
“不是,等会,怎么总觉得这人有些自说自话呢?”庄生平发现对话总是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也开始感觉有些急躁了起来,发的消息的语气也不再顾及那么多了。
[不是啊,你发的语音里面根本就没有声音,是不是没有发好,请问声音大一点可以吗?还有实验的事究竟是什么?]
他感到对面收到这条短消息,似乎楞了一会儿,隔了挺久的一段时间,才有发过来一段语音,可是点开来一听却发现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闻着屋内鱼缸里那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他越发感觉心情不好了起来。把家里的灯全部打开,空调开成强力制冷。庄生平往床上一扑,先把自己躺成一条咸鱼,然后感受着冷气的吹拂,他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冷静了下来,就继续打字道:
[实在抱歉,依旧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一点点电流的杂音,还请你最好还是发文字消息吧,还有可以跟我说一下实验究竟是什么事儿吗?]
魏漓:
[对不起,没想到连我的声音连你现在都听不见。至于实验的事么,你还记得咱们学校里的天文社吗?我就是社长魏漓,至于试验嘛……那是一年前开始的,针对流星雨的一次持续观察实验。说起来这个实验的发起人其实还是你来着。而在3天前,因为实验的一次故事故导致我——]
[变成了隐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