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久好久，他感觉沉默了好久，他打破了这可怕的安静。

“对不起……”

［我绝对不会说‘没关系’。］

庄生平抬起头来，“我……”

［不要再说了，就这么过去吧……］

庄生平见了却一点也松不下气来。

他思考了好久，勉强将心情平复了下来，“那么可以给我说说真正的情况吗？”

［庄生平，你还是不懂，你到现在还以为你所说的实验室真的有意义的么？或许你自己的感觉很良好，但在我的眼里你就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

“我只是想知道……”他张口辩解道，却刚张口便说不下去了。

［你只是想尝试着用自己理解去解释。可是仅仅凭你真的可以解释的了吗？］

是的。

不。

不是！

我只是想要一个结论，我只是想要确定，这些事情还在我的理解范围内，还在我的掌控范围内……

庄生平在心里呐喊，可是话到嘴边却又羞耻地说不出口。

是的，他只是想用自己的知识去解释，然而那并不是科学。可他却打着科学的旗号，而不管他人的感受。

但是。

但是，庄生平依旧觉得就算如此，错的应该也不止他一个，可是他不想说，他只是在想。

水从椅子上流下，滴在地面白洁的瓷砖上。

嘀嗒，嘀嗒……

视线里的景物模糊涣散，变成两个朦胧的虚影，却又和去时路上不同，那个时候，他仿佛彷徨在两个世界之间，两个世界的交叠使他头晕目眩。

而现在，他只是失去了目光的焦点。

他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却又毫不停歇的思考着一个个纠缠着填满了大脑的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本来愉快的聊天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自己会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现在自己感觉那么难受？

为什么？

庄生平感觉自己应该是知道答案的，可是，为什么自己会知道？思维被拉长，在脑海中盘旋，一圈又一圈，奔向答案，却又不想奔向答案。

不想思考……

桌面越来越大，遮住了眼前的所有。

突然蜂鸣震动的手机，打破这沉闷的寂静。

世界重新清晰，又重新模糊，之后清晰的便只剩下眼前的手机。

白底黑字。

冷的光。

［我的眼前有着两个世界，不停的交叠，分离。］

“一定很晕吧。”这个念头在庄生平的脑海中盘旋，一圈又一圈，他知道答案，他也体会过，这本不需要思考，但是他却忍不住去思考，他不想自己的思想停下来。

［你在我眼前，却又不在我眼前，所以很虚幻，我伸手拿走汉堡，可它还在桌上。我吃掉了汉堡，汉堡没有了，我不在感到饿了，可是，汉堡还在桌上。我伸手推开门，可门依旧紧闭，我推开门离开房间，我穿过门离开房间。水泼在我的身上，淋湿了我，水泼在椅子上，穿过了我。这一切，都在同时发生。］

［就像——

穿过两个世界，彷徨无依。］

“穿过两个世界，彷徨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