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跟着一起出了苏家,刚出门,苏朵和李玉梅就先后跑了过来,“宋大哥,果儿姐怎么样了?”
“在房里,你们去照顾她一下。”
宋安之的话还未落,李玉梅和苏朵已经跑进院子里,他扭头看了一眼,继续往李家方向走去。拐弯处,宋老太和覃氏、王氏几人焦急赶回。
远远的,宋老太就问,“臭小子,果丫头怎么了?”
宋安之没有应,而是等她们走近了,这才压着声音解说一番。几人听了不由愕然对视,王氏连忙安抚覃氏,“凤嫂子,你这下安心一些了吧?别慌,咱们先去看看果丫头的情况。”
覃氏点点头,眼中还有泪水。
宋老太道:“我先去弄几样药草,你们先回。”
“祖母,我和你一起去吧。”宋安之说着,也要和宋老太一起走。
宋老太低头看向他的脚,再打量了一圈周身狼狈的他,一脸严肃的道:“你先回家收拾一下自己,我都快认不出你了。我屋里有药,你自己上药吧。”
她一眼就看出,宋安之受了伤。
“只是一两样再寻常不过的草药,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就去看果丫头。”
“好!”
宋安之点头,转身回家。
咝……
用湿毛巾晕开紧粘着伤口的衣服,轻轻一扯,宋安之没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叩叩叩……有人敲屋房门,他抬头看去,门由外推开,苏果拿着瓷瓶走了进来。
“果儿,你怎么过来了?”
“说好回到村里就给你清洗伤口的。”苏果放下瓷瓶,看了一眼他的伤口,柳眉不禁紧皱。
这伤不轻,那狼太凶狠,这一口下去就扯了一块肉,小腿上还有不少狼爪抓破的痕,全都又红又肿。
苏果起身,“你先等一下,我去打水进来。”
宋安之见她沉着脸,心莫名发慌,“果儿,你生气了?”
“对!我生气了。”苏果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不悦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满。
宋安之愣住了。
不明白她生什么气?
不一会儿,苏果端着水进来,脸色仍旧沉着。宋安之伸手去抓她的肩膀,她轻轻一闪无形避开,用棉布沾了水,小心翼翼的清洗他的伤口。
咝……
宋安之倒吸了一口冷气,有意打破这沉重的气氛,“果儿,你擦痛我了。”
“很痛?”苏果问。
宋安之可怜兮兮的点头,“嗯,起先不觉得,现在很痛。啊……”
苏果往他伤口按了一下,宋安之失声叫了起来,惨兮兮的看着她,“你这是要做什么?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狼牙有毒。”伤口冒来的血水发黑,苏果抬头看着他,“忍着。”
“嗯。”
两人安静了下来,房间里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清。
宋安之不适应苏果这般严肃的样子,没多久就忍不住出声,“果儿,还要多久?”
“没那么快。”
“你好些了没有?”
“嗯。”
“你这么快就过来找我,大周氏看到了,她不得怀疑你……”
“由她说去。”
苏果不想多说话,一直绷着脸,她不是故意这样,而是忍不住就这样了。
真的生气!
生自己的气!
这月事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在这么特殊的晚上来,真是无语。
伤口清洗好了,苏果看着那少了一块肉的伤口,只觉身上的肉都有些发麻,心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沉沉的,闷闷的。
这得养多久才能养好?
“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我什么都经历过,这个真的算小。”宋安之柔声安抚她,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幽幽的道:“战场有多凶残,你是知道的,所以,这个算小事儿。”
“就算知道,可我现在还是难过。”
苏果抬起头,眸中含泪。
“宋安之,我不是原来的苏果。”
“苏果,我也不是原来的宋安之。”
这一刻,两人都有要打开心扉的冲动。他的呵护,苏果全都能感受到。她也想了许多,既然上了心,那就大大方方的认爱。
她苏果不是别别扭扭的人。
话落,两人相视凝望。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房门外,宋老太悄悄离开。
她果然没有猜错。
现在不该打扰,应该给孩子们时间和空间。
苏果率先移开视线,起身,“我得回去取针线过来,你这伤口得缝合。”
“果儿。”宋安之拉住她的手,“你先等一下。”见她皱眉,他连忙解释,“现在血也不流了,你可以等一下。你先坐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说,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现在,我先回去取针线。”苏果挣开他的手,抬步出了房间,回苏家去取针线。
宋老太不在家,她只能回苏家去取。
“大姐,你刚刚一下子上哪儿去了?”苏朵和李玉梅被她打发出去了,只是去苏朵房间一会,等她们再回去就发现苏果不见踪影了。
苏果进了屋,“我去隔壁了。娘,把你的针线给我用一下。”
“你要缝什么?”覃氏嚯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和王氏正在给她赶月事带。这是苏果第一次来月事,覃氏心里很激动,刚刚还一边缝,一边和王氏说起苏果迟迟不来月事这茬。
以前的她急坏了,可又没条件带苏果去求诊。
“不缝什么,就是有用。”苏果伸手在针线篮里翻找,拿了就转身往外走,“宋大哥受了点伤,我给他上完药就回来。”
“宋大哥受伤了?”苏朵一听,急了,立刻要跟着出去。
李玉梅眼睫手快的拉住她,笑着打趣,“朵儿,你跟着去做什么?你没看到连叔婆都避开了吗?”说着,她看向房门口的宋老太,笑得眉眼弯弯。
苏朵一头雾水,没有听懂,“叔婆,宋大哥受伤了,你怎么不回家瞧瞧?”
“真是傻丫头。”李玉梅摸摸苏朵的脑袋,不由的笑了。
宋老太进了屋,也是满脸笑意,“你大姐会医术,她帮你宋大哥上药,我很放心!”她挨着王氏坐了下来,看着她和覃氏手里的东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王氏和覃氏会意,也是笑了笑。
这是吾家有女初长成啊。
“玉梅姐,这是什么意……”
“走吧,咱们去你房里练字。”李玉梅拉着苏朵回屋,细细的给她解释一番,两人在屋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