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笑了笑,“公主要见大夫人,没问题,二爷一起走吧。”
大夫人的意思是把许飞带去养心斋,如果其他夫人要跟着来,她也不反对。
所以狼妖丝毫不为难。
这下,轮到衡阳公主犯难了。
这都什么情况?
是自己会错了意吗?
她看向许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询问的意味。
许飞笑道,“大夫人召见是要事,但是事有先后,公主今日要去渡劫塔见大哥,说一下昨天选当家夫人的情况,大夫人那边,就等渡劫塔回来吧。”
许飞说完这话,肩头落下一只变小了的蝴蝶,正是青冥蝶妖小蝶。
狼妖虽然变化了人形,可他身上散发的妖气,小蝶一闻便知。
是个厉害的妖。
她赶紧绕了一圈,停到许飞的肩膀上。
换做平时,她早跑了。
如今许飞都挟持起人质来,可见事情到了很糟糕的地步。
她不想事后让许飞说一句“贪生怕死无情无义”,不得不飞过来。
“要我做什么吗?”小蝶用精气传音术。
许飞想也不想的说,“快,去大夫人的门口,不要让她出来。”
狼妖会出来,大夫人也会出来。
和狼妖比起来,那个女人,更难对付。
小蝶飘然起飞,从院子后面飞走了。
狼妖早就发现了她,只是抽不开身,也就无视了一只气妖的存在。
对许飞的话,他很是恼火,却又想不到怎么反驳。
和大夫人比起来,老爷无疑是更有分量的人。
但是,他绝对不能让许飞离开。
“嗷呜!”光头老者趴在地上,又变回了二丈长的狼妖,其中一双耳朵,有人手臂那么长,甚是吓人。
“许飞,我再问你一次,去不去养心斋!”
狼妖凶性毕露,一口獠牙骇人至极。
许飞哈哈一笑,竟是放开了柳依依。
“去干嘛?老子有那么闲吗?”
狼妖愣了一下。
这位二爷,是脑子出问题了吗?
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动作来。
狼妖仔细的打量着许飞,发现他望着院门的方向,笑容盈盈。
狼妖蓦然回头,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位白袍书生。
书生肩头插着一把折扇,手中拿着一把石剑,笑容玩味。
不是花落水又是谁!
“以后别在老子面前说老子,听着别扭。”
花落水持剑向前,一步步走向狼妖。
“灵聪,回去告诉大夫人,几十年没管事了,就不要再管了,多管多错。”
花落水的声音很平澹,听在狼妖灵聪的耳朵里,却是满满的威胁。
因为花落水很少说“不要”二字。
她一旦说了不要,就绝对不能要。
不然。。
就得看拳头硬不硬了。
静心令对付宝物和禁制很有用,对付花落水的本体,可一点作用都没有。
“嗷呜!”灵聪忽然大叫一声,声音之响,整个天策府都能听到。
“看在小花的面子上,我就不趟这个浑水了。”
狼妖让出路来。
花落水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狼妖刚才那一叫,分明是在告知大夫人。
以大夫人的修为,赶到媚娘阁,花不了多少时间。
“大夫人要来,你们该干嘛就干嘛。”
花落水走到狼妖的身旁,防止他伤害许飞。
大夫人如果来了,事情就棘手了。
倒不是她怕大夫人。
而是在府上的时候,大夫人对她很好。
真要刀兵相向,她做不到。
许飞再不迟疑,拍了一下刘玉翠的肩膀,又朝衡阳公主挥了挥手。
“走,大哥在渡劫塔等着我们。”
三人鱼贯而出,飞快的往渡劫塔跑去。
养心斋外,杨欣静身披一件灰色的僧袍,被小蝶堵在门口。
原本以杨欣静一品战师的实力,对付一头三品气妖,是绰绰有余。
但是,小蝶开了光影护罩。
没有静心令在身旁,她是寸步难行。
许飞进入渡劫塔后,直接带着两位夫人来到第六层。
站在大小石碑面前,许飞面容严肃。
是时候公布国公的死讯了。
真没想过,居然会这么快。
好在,衡阳公主已经和自己绑在一块,一损俱损。
不好的,是周媚竟然不在府内。
没办法了。
许飞沉声说道:“有件事情,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昨晚正阳山派人袭击了渡劫塔。”
衡阳公主在听到“心理准备”的时候,顿时脸色大变。
大夫人会派狼妖出来,她其实已经隐隐猜到和老爷有关了。
许飞让她做心理准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老爷他。。怎么了?”
衡阳公主颤颤巍巍的问。
正阳山袭击了渡劫塔,老爷又在渡劫塔上,可千万别。。
她不敢往下想。
老爷真要不在了,那她就麻烦了。
总狱长的位置没坐上,又丢了守宫砂,天策府想要把她扫地出门,是一句话的事情。
刘玉翠也紧张起来。
这才第一天做上当家夫人,老爷要是死了,她当什么家。
许飞看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
“你们猜的没错,大哥走了,被正阳山的妖物给害了。”
衡阳公主摇晃了几步,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站都站不住了。
她伸出双手,紧紧的抓着许飞的胳膊,指甲都快戳破衣衫。
“你那天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许飞说过,让她留在天策府,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许飞拍了拍她的手。
“别激动,我现在自身难保,大哥的事情,大夫人也是知道的,她想杀人灭口,隐藏真相,但是真相就是真相,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接下来,肯定是要和大夫人正面交锋了。
周媚不在,衡阳公主的态度很重要!
得把她拉过来。
衡阳公主沉思片刻,缓缓的放下了抓着许飞胳膊的手。
“总狱长的事,还算数吗?”她抬起头,极为认真的问。
“当然。”许飞回答的干脆利落。
这个位置,本来就打算让她来坐。
“我怎么相信你?”
衡阳公主想起了当家夫人的事。
许飞曾在她喝醉的时候说过,只要破了红绫,当家夫人就是她的。
结果呢?
当家夫人却是别人。
衡阳公主回头望了一眼。
新任当家夫人刘玉翠很光棍的坐在地上,大口喝酒。
真是讽刺。
许飞双手用力的搭在衡阳公主的肩膀上。
衡阳公主吃痛,连忙回过头来,正对上近在迟尺的许飞眼睛。
两个人的鼻尖几乎是贴在了一起。
衡阳公主顿时心跳加剧,两颊绯红。
她想转头,避开许飞身上熟悉的气息。
可是,避不了。
额头被贴住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胡来呢!
当家夫人在旁边看着呢。
衡阳公主正要出声提醒,却听到许飞磁性十足的声音。
“一条红绫,还不够你我永结同心吗?”
衡阳公主怔住了。
红绫,又是红绫!
她这辈子都绕不过去了。
在这红绫的背后,是这个男人!
她的男人!
“我知道了。”衡阳公主的声音细弱蚊蝇。
突然,她双臂用力,狠狠的推开了许飞。
“大夫人在外面,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
许飞好奇的看着衡阳公主。
她会这么说,显然是有对策了。
听听看。
“你打算怎么做?”许飞问。
衡阳公主的眼神坚毅起来,“我会让容嬷嬷即刻进宫,请道圣旨,让大夫人去战神庵出家!”
按理,夫人们要为国公守孝半年,再去战神庵出家。
但是国公已死,在新国公接任之前,天策府所谓的“家法大于国法”也就不存在了。
那么,只要圣旨一下。
大夫人就算不想去,也不得不去。
许飞点了点头,有圣旨在,夫人们肯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到时候,大夫人孤立无援,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唯一的麻烦,是皇帝知道了他的存在,以后得防着点。
可千万别像自己的便宜大哥那样,死的不明不白。
“事不宜迟,我送你出塔。”
许飞赶紧将衡阳公主送了出去。
再次回到第六层,地上多了两个空葫芦。
刘玉翠拿出最后一个酒葫芦,朝许飞晃了晃。
“二爷,你别三个葫芦在腰间,我也别三个,还是少了点,不过瘾。”
听她的声音,已经醉了两三分了。
“我的葫芦里可不是酒。”许飞拍了拍葫芦,坐到她身旁。
“你想过没有,接下来该怎么做?”
刘玉翠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老爷都死了,还能做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
许飞夺下了她的酒葫芦。
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养在笼子里当金丝雀,是很不错。
但是,天策府的女人,不能是这种心性。
女人都成金丝雀了,男人岂非要很累。
得反过来才行。
“刘玉翠你听着,今天喝酒,明天砍头。要活着,就得去奋斗,就像你在三十七号牢狱里那样。”
刘玉翠对许飞语重心长的教导不以为然,她生在酿酒世家,一辈子都在和酒打交道,最信奉的是“一醉解千愁”。
奋斗什么的,除非是铡刀悬在头上,才会考虑一下。
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出家便出家。
有酒喝就行。
刘玉翠伸出手,想要夺回酒葫芦,许飞顺势将她搂在怀里。
感觉不错。
丰腴,有弹性。
还有清新的体香和浓郁的酒香。
就像酒酿圆子里的桂花,看着就让人嘴馋。
许飞将酒葫芦往地上一丢,双手紧紧的箍在刘玉翠的腰间。
“想喝酒,得奋斗。”许飞在她耳边吹着气。
想要叫醒一个得过且过的人,得先让她有所追求。
刘玉翠醉眼朦胧,伸手按住了许飞作怪的嘴巴。
太痒了。
“怎么奋斗?”她随口问着,并没往心里去。
许飞拉开她的手,在她耳边细语。
“当着夫人的面喝酒爽不爽?”
刘玉翠眼神清澈起来,整个人瞬间清醒。
那种感觉,就像俯瞰众生一般,真的是太爽了。
比喝醉了,还要爽。
许飞双手捧住她的脸,转到眼前。
四目交加,刘玉翠毫不回避。
在她心中,如果能一直那么爽下去,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付出的。
况且,眼前的男人,太会勾人了。
勾的她心痒痒。
许飞知道女人动心了,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我会让你一直做这个当家夫人,一直爽下去,你信不信!”
刘玉翠没有回答,因为她的嘴已经很忙了,没空说话。
这,就是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