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媚摇了摇头,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太近了,额头都碰了好几下。
她身体后仰,想要拉开距离,却导致两人的腹部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她的脸瞬间就红了,嘴里娇斥一声:“你好坏。”
说刚出口,周媚就意识到说错了,耳根子变得通红。
许飞双手捧住她的脸,四目交加。
周媚浑身颤抖,连忙避了开去。
心中小鹿乱撞,早已没了主见。
是时候了。
把最困难的任务交给她!
许飞把嘴凑到她的耳边,坚定无比的说道。
“一定要换了花落水的门牌,再让她去神将门。”
小律说过,没有门牌,那怕是高级战将,进去也是非死即伤。
这个办法,绝对可行。
最大的困难,就在周媚身上。
按天策府的家法,陷害夫人者,死!
周媚听到这句话后,望向许飞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许多。
事到如今,除掉花落水,她是赞成的。
问题是,谁来除?
小律,小玉,周媚都没有意见。
可是,要在明天卯时之前做成这件事,那就非得她亲手来做不可了。
其他人,连接近花落水的可能性都没有。
如果是她亲自出手的话。。
事成之后,就会有把柄落在许飞手上。
这个男人,要是趁机要挟她,或是像对付洪天明那样跟她捉迷藏,那该怎么办?
许飞看出了周媚的犹豫,放开了她的脸蛋,来到两捆铺盖旁,回眸一笑。
“国公的弟弟许飞,向七夫人告辞。”
周媚顿时清醒过来。
国公的弟弟,这个身份她能扶正,也能打翻。
所以,两人是平等的!
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挺起了胸膛,朝许飞叮嘱道:“小心。”
“你也是。”许飞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清了清嗓子,无比幽怨的喊了起来。
“哥,你夫人那么多,门外的三个婢女,晚上给我暖床吧。”
三个婢女,在门外面面相觑。
暖床?天策府有婢女不准勾引老爷的家法。
事后夫人追究起来,有没有勾引,谁说的清?
指望老爷作证,婢女们都不敢有这个奢望,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就在婢女们欲哭无泪的时候,周媚的喝骂声传了出来。
“拿好你的铺盖,滚出去!老爷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弟弟!”
许飞朝她竖起了拇指。
周媚的配合,真是恰到好处。
连卷铺盖的理由,都给想好了。
三位婢女如释重负。
周媚双指作剑放在双眼处,一道白光破体而出。
精气传音术。
“你们两个,赶紧躲起来,他是国公的弟弟,真要发起疯来,小玉,只能你委屈一下了。”
周媚这番话,让李妖师的两位婢女很是感动。
两人同时朝屋内行了一礼,往厢房躲去。
小玉很是奇怪,夫人平时都是护短的,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周媚的传音术再次响起,这次是对小玉一个人说的。
“带许飞去渡劫塔,路上听他的话,待会洪天明会送三百两银子去你家。”
小玉心底颤动了一下,这是要把她卖了吗!
但她脸上没有任何的犹豫,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就连声音也和往常一模一样。
“是,夫人!”
周媚有些心痛,培养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婢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她没的选择,只能硬起心肠,威胁道:“出了差错,银子要加倍还回来!”
小玉这次终于是镇定不住了。
颤声回了一句:“是”。
三百两银子,加倍返回的话,只能卖祖宅了。
没了房子,一家人就成了流民。
下场可想而知。
许飞看到周媚背转身去,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可以走了。
许飞知道她心里难受,道了声“保重”,走出屋来。
屋外的月亮恰好被乌云遮住。
月黑风高,正是夜行的好时候。
小玉不知从那里拎过来一盏灯笼,在前面开路。
许飞背着两个大铺盖,走起路来,铺盖在脚边乱撞,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小玉走得很紧张,不时的回头,生怕把许飞给拉下了。
“要不要我来背。”小玉试探性的问。
许飞给她的印象很不好,原本她不想开口。
可一想到夫人的态度,她就觉得眼前这人怠慢不得,万一回去告她一状,就有罪受了。
许飞嘿嘿笑着,压低了嗓音,“你就这么着急,想和老爷钻被窝,这可不行,你得先洗干净。”
小玉顿时面红耳赤,拿着灯笼再不敢开口。
许飞松了口气。
铺盖里有人,一背就露陷了。
如果小玉执意要来背的话,那就麻烦了。
办法当然还是有的,就是会引起她的怀疑。
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人,她给捅出来了怎么办。
结果,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两人走到竹海的尽头时,有一个红衣姑娘,躺在一道坡上喝酒。
这道坡是去祭坛塔的必经之路,有着“仙人坡”的美名。
意寓仙人指路。
坡的尽头,也是一道神将门。
看到小玉举着灯笼,红衣姑娘有些慌张,起身的时候,踢翻了脚边的好几个酒葫芦。
“是翠玉轩的刘夫人吗?”小玉把灯笼收在胯旁,侧身施了个万福。
红衣姑娘看清是小玉后,不停的拍着胸脯,如释重负。
她是国公昨天从三十七号牢狱里带出来的女犯,叫刘玉翠,被安排在竹海最里面的院子里,翠玉轩的院名则是国公新取的。
周媚作为当家夫人,翠玉轩的一应事物都是她让小玉张罗的。
为此,两人认识。
刘玉翠出身酿酒世家,喜欢喝酒,牢狱里喝不到,一到天策府,就大喝特喝起来。
她先是在院子里偷偷的喝,喝高了之后,就觉得院子里四周都是高墙,和牢狱一样。
于是就出门找了一个高处,痛快畅饮,不想被人给撞见了。
她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多,如果遇到什么夫人之类的,肯定没好果子吃。
所以起先很担心。
见到是小玉,顿时放下心来。
可是,小玉的背后,突然多出来一个黑影,吓得她手中的酒葫芦直接掉在了地上。
“你是谁?”她紧张的问。
许飞起初心里比她还紧张,一直躲在小玉身后。
天策府的夫人们,有本事的不少。
要是遇到那位衡阳公主,或是战将花落水,许飞就不知道怎么继续装国公的弟弟了。
幸好是个没本事的,胆子还那么小,那就不用客气了。
许飞板着脸,走上前去,“你在这里干什么?”
刘玉翠见到他,像是见了鬼一样,尖叫起来,“你!!”
在三十七号牢房里,她是见过许飞的。
可是,他怎么来到天策府了呢?
难道国公老爷还喜欢。。
刘玉翠不敢往下想。
许飞眉头微皱,这一声尖叫,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非常引人注目,要是附近有人,很快会被吸引过来。
是自己大意了!
“带她进门!”许飞沉声对小玉吩咐道。
事到如今,只能先把人带去祭坛塔了!
小玉不敢违逆,抓起刘玉翠的胳膊,就往神将门走去。
唤作平时,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挟持天策府的夫人,可是三百两银子,小玉豁出去了。
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门后,许飞捡起地上的酒葫芦,藏在铺盖之中,跟了进去。
在进入渡劫塔之前,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门外,有一轮碗口大的白光凝聚在空中,如同烈日当空,将整片区域照亮。
许飞定睛望去。
三个建筑呈品字型分布。
最前面的是战神陵墓,陵墓方方正正,最上面有一根细长的石碑直插云霄,看不清到底有多高。
左边是一个山洞,如勐兽张大着血盆大口,不用说,肯定是锁妖洞。
右边有一根甘蔗般粗细的白玉塔,让许飞有些好奇。
塔身这么小,人该如何进去?
刘玉翠被小玉挟持进来后,在片刻的慌张后,很快镇定下来。
和流民牢狱比起来,这里要安全多了。
天策府的家法是禁止在府内杀人的。
而且她的胆子本来就不小,喝了酒就更大胆了。
“你们想干什么?”刘玉翠打着酒嗝问道。
许飞放下铺盖,走到两人面前,笑嘻嘻的说:“我想和小玉做好事,却被你给撞个正着,说吧,该怎么赔偿我!”
刘玉翠身穿一袭长裙,看不出身材好坏,可那张被酒醺红的脸蛋,粉都都的,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许飞伸出手去,羊装要在她脸上拧一把,想把她吓跑。
渡劫塔既然找到了,刘玉翠和小玉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本来小玉是要除掉的,有刘玉翠在,杀了人很难善后。
而杀刘玉翠这位国公夫人,那还是算了,引起的风波太大。
就算现在善后了,周媚将来翻旧账,也是一个隐患。
谁知刘玉翠拍着胸脯,竟似发起了酒疯,不退反进,“我是国公夫人,你敢碰?”
随着两人之间越来越近,刘玉翠的心跳越来越快。
国公府有规矩,进府的夫人都要点上一颗守宫砂,不是清白之身就只能做婢女。
要是守宫砂毁在这人手里,她这国公夫人肯定当不成了。
但是眼下绝对不能示弱,只能用国公的名头吓倒他!
许飞皱起眉,伸出去的手在鼻尖轻轻扇动。
“是个醉鬼,没意思,小玉,你送她回去,洗干净了再回来。”
这本就是许飞想好的台词,能吓退自然最好,吓不退就给她一个台阶,不要浪费时间。
小玉立即扶住刘玉翠离开了。
许飞独自一人来到渡劫塔前,发现有两块石碑立着。
石碑一大一小,大的有一扇门那么高,小的和凳子差不多。
许飞四处打量了一下,确认没人后,解开了一个铺盖,将国公的双手拉了出来,放在大石碑上。
根据周媚所说,国公的双手放上去后,石碑就会化作光影,持续半个时辰。
钻过去就能进塔了。
可是,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