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老曾,有事件跟你说,出来一下。”这山坳里有百多十个人,大部分是清一色男人。除了澡堂收票的涂小丽,还有饭堂的蔡银花,还有就是她陈玉媚了。
“媚姐,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好事要照顾我老曾。”曾小华嘻嘻哈哈地说。
“老曾真的有个好亊照顾你,你认得你们村嫁到宁金县的刘春娥么?”曾小华家就在山脚下的黄沙屯,他家离刘春娥家不远,两人自小就认识,青年时曾小华还有意去追求刘春娥,但遭刘家父母及刘春娥本人嫌弃。后来刘春娥经人介绍嫁给了宁金县的一个乡干部,听说前段日子她们乡发大水,住在溪沟边的一家人夜房子被洪水卷走,刘春娥跟一对女儿得救,乡干亊卷得连尸首都没找到。
乡干亊活着时,其位置己芨芨可危,人一死,其职位马上被人顶替。乡司所支付了一笔丧葬费用,鉴定其死亡又不属因公,除了象征性给了一笔抚恤,其余的便没安排。乡干亊是家里的顶梁柱,支撑了家里的所有经济,由于全家户口都在镇上,所以家里没一寸良田。当初刘春娥嫌弃曾小华,不愿嫁给他,也就是嫌他没有商品粮户口,是个农民。
嫁给乡干事,户口是解决了,两个女人也是标准的城里人了。可是,刘春娥出嫁时在屯子里到处炫耀说的,嫁过去男人会想办法帮其找一个工作的诺言,都是没有实现。
刘春娥一直没有一个正式的工作,男人一死,粮票没了,房子没了,男人原来工作的单位也不理了,没有办法,只好回到娘家。
乡干事是独子,也没有父母,其亲戚也没有一个靠得上。
而娘家也是凄凉,一个兄弟是傻子,常年跑到外面流浪,都找不见踪迹,父母前几年也故去。
好在还有两间破房,锁一扭,摊了两张草席,母女仨暂时安置下来。傻兄弟分了几亩薄田,但由于其长年不耕种,屯里近亲叔侄便耕作种上了粮食。刘春娥便也不好强人把田退还给自己,何况她娘仨根本没耕种过田地。
一日三餐要解决,没米下锅是最大的问题。所以一回来,她就到处去打听有没合适的工可做,因为家门口就有一个矿山,要是有一个合适的工可做,也算是解决她母女的生计了。
所以当曾小华下班后,告诉她龙脑开百货店的陈玉媚想给她介绍工作时,她就即刻上了坑区,找到了陈玉媚。
“找工作都是要有路子的,平常百姓根本没能耐可以帮你安排工作,假如有一个机会,让你结识矿司,然后讨好他,让他帮你解决一个工作,你愿意么?”陈玉媚拐着弯,开始诱导。
“我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娘仨现在生计都成问题,不管什么工作,只要有一口饭吃就行了。”刘春娥满脑子想的是生计。
“有时找一口饭吃是很简单的,关键看你是否看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