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敬呀，还是警察大哥。”胳膊上纹青龙的光头，冷眼扫见了凌度的证件，开口恭敬的说道。

凌度见他满脸横肉，眼光犀利，看情形在大街上也是属螃蟹的。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神色憔悴的中年人，一身灰尘，头发缝松，手里还拿着一摞印刷单。

“刘天财，告诉你多次了，发传单不要发到我旅店来，说不听的话，小心我揍你。”光头瞪着眼，朝进来的中年人吼叫。

中年人不敢跟他对视，还是把传单塞到凌度，还有几个打电话的人手里。

“当我是影子么？”光头抓住中年人胳膊，用力一推，毫无防备的中年人趔趄了一下，直按蹲坐在地上。

凌度见不得这种行为，他把跌倒在地的中年人扶了起来，散失在地的传单也捡拾了起来。

光头知晓凌度身份，也不敢过分放肆，嘴里骂骂咧咧朝楼上走去。

柜台里的肥婆坐不住了，指着中年人吼道：“你女的事，警察也调查多次了，她是在我们旅店住了一宿，但第二次一早就跟她男友走了，找不见关我们屁事。你不会去其他地方找，天天在这里捣蛋是什么意思。”

刘天财并不吭声，只是低着头，出门到老榕树下，哀声叹气，见路人都递上宣传单。

是一张寻人启事。

“刘萌，女，21岁，身高156，偏胖，圆脸，两个明显酒窝……知情者请联系大榕树刘天财，有重谢！”

凌度随肥婆来到二楼。楼梯板是老式的木板，踩上去吱咯吱咯响，凌度体重一百三四，肥婆可能都不止二百斤。

楼板似乎不堪重荷，吱咯的声音听上去就似乎要脆裂一样。

与一楼阴暗潮湿的环境相比，二楼空气显得格外清爽，阳光充足。一条朝街面的阳台走廊，在这里清晰看见倦缩在老榕树下的刘天财。

仔细一看，他背后，斜坡处还有孤零零的一间茅草房，好象是临时搭建的。

“那个就是他的家？”肥婆走在前面，晃得凌度眼花乱坠，索性找个话题分散自己注意力。

“真是气死人了，一年前他女儿跟一个贵川年轻崽在旅店住了一宿，第二天跟贵川青年跑了，这癞皮狗就癞上我们店，还在对面草坡搭草房，靠乞讨为生，看我店里有客人，就跑来发传单。”肥婆气愤地说。她取出一把钥匙递给凌度：“退房时把钥匙退我，我退你压金。”

说完，她蹬蹬蹬朝三楼走去。凌度闻见房内一股霉味，他把前后窗门都推开，让空气流通一下。床上被子伸手触及之处也有点潮，席子上有点酸臭。

前窗推开，一眼看见大榕树。后窗推开，正对着另一户人家的阳台。

因为身上粉尘粘得大多，皮肤如带壳的铠衣，难受！

卫生间热水开关，放了许久都没热水，他想下楼去问一下柜台，什么鸟公寓，连热水洗澡都没有。

但己经脱去了衣裳，那厚重的衣裳再穿一次都是一种拆磨，加上以前在矿上上班时也常常洗冷水浴，索性放开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