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起来，管家的声音传了出来:

“喂，王成，我只能查到那个偷拍你的人是被别人所控制的，但是关于他背后的人的资料我们这里一片空白。查不出来。”

“没关系，先放下吧。等他醒来我再想办法。”

“好。”

“麻烦您了。”

电话被挂断，王成听着忙音，感觉更加疲惫了。他最近经历的事情总是这样，一件叠着一件，永无止境。查不出源头，也无法彻底解决。

而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医者，又没有权又没有势，倘若不是因为老者，恐怕他现在更加迷茫。

因为自己没有身处过那么高的地位，所以能看到的东西也有限。但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却可以对他们想知道的小人物的下落了如指掌，然后针对他们的处境做出一次又一次供自己玩乐或者观赏的攻击。

反正只是一些不足为道的蝼蚁而已，捏死了就捏死了吧。那些掌控者明显不是有怜悯之心。

刚想到这里，手机又响了起来，王成接起，是之前的那个老板，告诉他吃饭的地点和时间。还说要派人来接他，王成连忙拒绝，这太张扬和高调了，他现在可不能被人抓到把柄了。

王成看着时间还早，反正也没有事情需要自己干了，就提前出了门，想走一段路来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

有不知名的小鸟在树枝上唱着雀跃的歌曲，成熟的小果实从树上掉下，砸在地上润开一摊好看的紫色。

即使这世界脏到令人心生奔溃，但大自然的馈赠却是那么的令人心生感激。因为活在这个世界上，才能呼吸这样的空气，观赏这样的风景。

走了一段路后，经过了一间咖啡馆，王成停下了脚步，站在玻璃门外凝视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自己，英俊的外表，温和的笑容，干净的穿着。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议，可是原本属于他的那副躯壳却早已腐烂，化为了一捧灰，不知道被洒向了何处。连同他的身份，他的姓名，都已经被政府订上了死亡二字，这辈子都无法使用。

王成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生活推着人往前走，要么跌跌撞撞跟着前进，要么踉踉跄跄落在后头。时间残酷得真实，哪有空给你停下来思考那些没有意义也带不来好处的事情。可是他就算不停下来，曾经也会经常被想起，因为那些不好的难堪的都是他亲自经历过的，以程枫这个名字。

王成逼迫自己从情绪里挣脱出来，继续往前走，视线正好看到了老者和之前见到的那个老太太。两人不知道是相约出来还是路上碰巧遇到，交谈得正欢。完全不像他第一次见他们碰面时的硝烟四起。王成的思绪顿时被拉了过去，眼前这两个人是除了程泰仁之外对自己最好也最和蔼的人。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感到了难得的一丝暖意。

说起来也是好笑，熟悉的人带来的恶，陌生人带来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