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广柱义愤填膺的嚷嚷道:“TM现在这帮司机有人管没人管啊?一个个喝大了酒,都TM敢上车摸方向——”
“我什么时候说,徐若丹是因为司机酒驾而被撞死的?”黄粱死死盯着金广柱,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金广柱,你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呃...那是因为,嗯,因为,现在、现在这样的破事太多了,不是吗?我记得前段时间京阳市就发生过一个喝多了的白痴,在夜市上把好几名行人——其中还包括一名孕妇——撞死了。事儿闹得挺大的。”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段时间的京阳市电视台的新闻节目,几乎被这一事件刷屏了。
“好吧...”黄粱狐疑的看着金广柱,对于他的解释,黄粱仍有些不能释怀。
“你还知道些什么?”黄粱突然发难道。
“知道什么?”
“徐若丹还有其他的同伙吗?”
“同伙?啥同伙?”
“跟我装糊涂?”黄粱冷笑着,“徐若丹给你二十万,就为了换来一些无聊的监控视频?她当时肯定是在谋划着什么。她和你透露过吗?”
“你在说什么啊?”金广柱困惑的看着黄粱,“我TM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她付给我钱,我把她想要的东西给她,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黄粱不死心的问到。
“你究竟想听我说什么?”金广柱瞪着黄粱,“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就算我知道——”
黄粱追问道:“你知道什么?”
“——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你!”金广柱咆哮道,“我最后说一遍,我TM什么都不知道,徐若丹那个娘们究竟在计划些什么,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TM也根本不感兴趣!满意了吗?滚,滚蛋,我不想再见到你!”
“好吧,告辞,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滚,滚一边去!你全家不得好死!”
在金广柱的咒骂声中,黄粱狼狈的离开了这间拘留室。
开车返回事务所的路上,黄粱仔细回想着方才金广柱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他说出的每一个字。
他肯定知道些什么。黄粱想。尤其是当他听到徐若丹意外去世的时候,他脸上的惊讶表情就太过刻意了。
真实的表情,只会在脸颊上停留很短的时间,如果一个人长时间保持的同一种表情——比如微笑——那只能说明这是假的,硬装出来的,这个人可能在心中骂着妈卖批呢。
该怎么从金广柱的口中询问出他隐藏的信息呢?黄粱思索着。自己肯定是不行了,那个白痴已经恨透他了。欧阳倩也不行。该死...
黄粱强压下去找Jane帮忙的念头,他隐约记得,Jane曾经随口所过一个什么类似‘记忆搜查师’的在NHC中的职位,如果求助于她和NHC的话——
不行。黄粱用力摇了摇头。先不谈NHC肯定不会理睬他的请求,单单是要对Jane说出求助的话,黄粱就做不到。
自从上次不愉快的沟通之后,黄粱和她一直没有联系。他能感受到,Jane也在有意无意的疏远他。
头疼...
拎着一份1寸的披萨,黄粱返回了事务所。他推门而入的时候,欧阳倩仍保持着黄粱几个小时前出门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我回来了。”黄粱走进客厅,把披萨放在茶几上,“欧阳,收拾一下,去洗个手,先吃点东西吧。”
欧阳倩疲惫不堪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塔拉着拖鞋向卫生间走去。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
吃披萨的时候,黄粱最终还是没忍住,对狼吞虎咽的欧阳倩出声问到。
“没有。”盯了一天屏幕、眼睛爬满血丝的欧阳倩把手中吃了一半的披萨直接扔进了纸盒中,“你这人烦不烦啊?!”
黄粱连连道歉:“抱歉,是我的错,我嘴欠,我应该等你吃完的东西在问。”
“真是烦死人了,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欧阳倩愤愤不平的嘀咕道,“真不知道王玥姐看上你什么了?长得帅能当饭吃吗?”
“你还是第一次承认我装的帅呢。”黄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原来你的审美没什么大毛病啊。”
“滚一边去!”欧阳倩羞红了脸,“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
“好了,好了,不说笑了。”黄粱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欧阳,你查到什么可疑的线索了吗?”
“有,但不是关于徐若丹的。”欧阳倩说。
“那是关于谁的?你找到她关系网中的可疑男性了?”黄粱追问道,“赶紧的,别卖关子了。”
“也不是。”欧阳倩满意的注视着黄粱脸上的焦急,“是那个金广柱。”
“金广柱?”黄粱皱起眉头,“我刚刚才和他见了一面。”
欧阳倩问:“是吗?你刚刚是去派出所溜达了一圈?”
“嗯。先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金广柱那个人有问题,而且问题大了。”欧阳倩捋了下额前的头发,“黄粱,你知道吗?这小子肯定不是最近才有钱的。”
黄粱挑了下眉毛。“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之前是个富二代?”
“那我就不知道了。”欧阳倩耸耸肩,“我深挖了一下他的过往经历。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最近三年里,他经常出国,而且一去就一年半载的。”
“他出国都去哪些国家?”
“典瑞,斯加维斯拉,伦纳,唛清。”欧阳倩说出了一连串的旅游胜地,“这些地方共同的特点是——”
“都设有**。”黄粱呢喃道,“金广柱是个赌徒?”
“不知道。”欧阳倩摇了摇头,“我查不到他名下的银行账户中有大笔资金往来的记录。谁知道他是如何把钱转到国外的。不过从他在国外的那些星级酒店的入住记录来看,他很会享受生活。”
“嗯......这个金广柱看来并不像我们之前想象的那样简单啊。他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屁屁啊。”黄粱沉吟道,“该死,我得给徐聪打个电话。”
“干嘛?”
“让他看紧金广柱,别出了什么岔子。”
“好吧。不过能出什么岔子啊?金广柱不是被关在派出所的拘留室里吗?你担心他想不开撞墙啊?”
黄粱突如其来的这通电话,让徐聪非常的不爽。他当时正在陪着女友看电影。由于没有把手机调成静音,当铃声响起的一刻,他遭受到了无数个白眼。
“怎么了?”徐聪弯下腰,压低声音说道,“黄粱,我这边忙着呢——”
“得了吧,我能听到妇联四的最终大战时的BGM。你丫看电影呢?”
徐聪低吼道:“我干什么是我的自由!”
“别自由了,拜托你一件事。”
“啥?有屁快放。”
“给我把金广柱盯紧了。”
“就那个贼眉鼠眼的白痴?”
“没错,他是我手里一件委托的关键。”黄粱说,“人在你手里,你可千万别处岔子。”
“我知道!你还信不过哥们我了?行了,先挂了。”
挂断黄粱的电话后,徐聪耐着性子又看了会电影。只不过演的是什么,他一点都没看进去。
“亲爱的,我得回所里一趟。”他歉意的对女友说道。
女孩挑了挑眉毛。“又要撇下我一个人?”
徐聪谄媚的笑了笑。“工作啊,亲爱的,我不努力工作,怎么养你啊。”
“我赚的比你多。”
“呃...”
“行了,你滚吧,今天晚上别回家,我找隔壁老王聊聊人生。”
“别啊,亲爱的——”
“滚!”
“得嘞。”
徐聪狼狈的跑出了电影院。
开车返回派出所的路上,徐聪把黄粱的祖宗十八代通通问候了一遍。怀着一肚子恶气,徐聪回到了平日里工作的西城街派出所。
一走进派出所,正在值班的小李立刻出声问道:“嗯?徐队?金广柱人呢?”
“啥?你小子放什么屁呢?金广柱的破事,你问得着我吗?”
虽然看出徐聪的情绪不对劲儿,但是小李仍咬着牙问道:“金广柱啊,您刚才不是说您要把他带走吗?”
徐聪听糊涂了。“我把谁带走了?”
“金广柱啊!”
“你TM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怎么还瞪眼说瞎话呢!”徐聪怒骂道,“老子刚刚才从电影院赶回来,冒着被戴帽子的风险,就TM因为一通电话!”
“呃...您冷静点...”
“我冷静个屁!”徐聪咆哮道,“金广柱,金广柱,刚才发生什么了?你说我把金广柱领走了是什么意思?”
“您怎么了这是?”小李也蒙了,“徐队,就是你本人啊,大概半个小时前——”
“半个小时前?半个小时前我TM还搂着媳妇看电影、吃爆米花呢!你TM抽风啊?”徐聪咒骂道,“我警告你啊,小李,我现在没心情和你们逗闷子,你——”
“徐聪!”小李也急了,“我TM也没有和你逗闷子,你把犯罪嫌疑人带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严重的渎职行为!出事情,你得担全责!!”
小李还是第一次和徐聪这样说话,在愤怒的同时,也暗爽不已。他其实早就看徐聪不顺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