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迪恐惧的闭上了眼睛。“大冰柜?”
“——被放在一间永远都不会有人来的房间里,除非断电那一天的到来,腐烂才会找上你的尸...”
“够了,黄粱。”欧阳倩轻轻拉扯了一下黄粱的手臂,“他都快吐了。”
“抱歉,马先生。”
“没什么...”马迪的脸色极其惨白。
又聊了几句,黄粱和欧阳倩告辞离开。在乘坐电梯下楼时,欧阳倩对黄粱发难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故意吓唬他啊?”
“忠告而已。”
欧阳倩不依不饶的说道:“瞎扯,你刚才就是故意的,你都快把那位花中年吓出心脏病了。”
“花中年?什么鬼称呼?我只是提前敲打他一下,至少能有备无患。”黄粱一本正经的说道,他才不会承认看到马迪‘花容失色’的狼狈样,他内心有多畅快,“我也说了,那只是一种可能而已。”
欧阳倩一针见血的评论道:“切,你就是嫉妒人家比你帅,还比你有钱。”
“你说的没错。”黄粱说,“你看不惯我,你可以去向马迪要一个助理的职位啊,看他能不能忍受你的好吃懒做。”
“黄粱,你——”
电梯门开了,黄粱直接冲了出去。
“喂?!等等我啊!”
......,......
“我们这是去哪儿?”欧阳倩困惑的问到,车道两旁的街道十分陌生,她确信这不是返回事务所的路。
“去见见金广柱。”
“见他干嘛?”欧阳倩问,“他又不可能是那个装成马迪的人。你方才不是看了金广柱的朋友圈了嘛,那个人虽然贼眉鼠眼的不像正经人,但是外貌身形,尤其是气质,和马迪完全不搭嘎啊。”
在中控室的时候,黄粱托蔡诚找到了一位金广柱没有拉黑的同事。翻看了一下金广柱最近的朋友圈,没什么异常,他转发的都是些骗人的鸡汤或是养生文,而他自己发的动态,总会配上几幅他装作深沉的自拍,再写上几句驴唇不对马嘴的人生感叹。
而且错别字还频繁出现。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吃完中午饭消化消化食了。”黄粱说,“我也不认为是金广柱,而且他离职的时间才只有短短的两个月不到,根本就不够做整容手术的。半年都不够,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
“那你为什么只查半年的人事信息啊?”
“我不认为是整容。”黄粱说,“冒的风险太大了。那可是在身上动刀子啊,医生一个不留神,可能就死手术台上了,这样的新闻还见的少吗?想整成和马迪一模一样的程度,已经不亚于于换头手术了。只是为了五百万?不可能,这样得不偿失。”
“好吧...那就只剩下易容和人皮面具的可能了。”
“除非是和马迪长相极为相似的人,才可能通过易容来达成以假乱真的效果。”黄粱说,“如果想要易容成一个不存在的人,这很好办到。但是想要易容成某个固定的人,却不会让熟悉这个人的人看出破绽,几乎不可能。
“除非这个人和马迪的相似度极高。就像你说的,世界上存在一个和马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却和他长相近乎一模一样的人。欧阳,用你那聪明的小脑瓜算一算,这个概率有多低。”
欧阳倩认真的算了起来。“排除同卵双胞胎的可能性,还得是在理想状态下的同父同母的前提。是1/^9,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概率。全世界一共才只有70亿人口......”
“即使不需要基因完全相同,但只是高度相似,概率仍旧无限接近于零。”黄粱说,“碰巧存在这样一个人,而且恰好马迪还得是一名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值得去窥觊他的财富。可能性就更低了。”
“但不是没有。”
“几乎可以当做没有。长得像的人很多,但是能做到连本人都分辨不出来的程度,未免太天方夜谭了。”
“也就是说,只剩下人皮面具这一种可能性了?”
“其实有无限多的可能性。”黄粱呢喃道,“这个世界中存在着太多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了。”
“比如呢?”
“比如...说了你也不懂。”
“切。讨厌。”
“无论是易容还是戴人皮面具,金广柱都不行。”黄粱说,“但是他很有可能是这件事件的关键。”
“为什么?”
“他的工作内容,可以让他轻易的接触到那些监控视频。”
“监控视频。”
“对,马迪办公室的监控视频。”黄粱说,“如果我想要模仿一个人,模仿他的姿态,他的语气,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观察被模仿对象的一举一动。”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设法买通公司的安保人员。”黄粱说,“你还记得金广柱朋友圈中发的那些旅游的动态吗?他一个下岗待业的人,哪儿来的钱能支撑他去旅游,还天天下馆子?出的还都是网红店,菜贼难吃、价格却死贵。”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诶,很奇怪。”
“如果不是路上捡钱包了,或是买彩票中大奖了。”黄粱说,“我只能设想这个金广柱手中突然多了笔来路不正的钱。而且不是小数目。”
“嗯,嗯,有道理。”
黄粱说:“如果事实果真是这样,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个转走马迪五百万的李鬼了。”
欧阳倩问:“话说李鬼是什么?”
黄粱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都不读书的吗?《水浒传》,李逵李鬼啊。”
“《水浒传》打打杀杀的,不符合本小仙女的气质。”欧阳倩随口说道,“都是臭男人,有什么可看的。”
“《红楼梦》呢?”
“一个个都太矫情了,不喜欢。”
“《三国》?”
“‘少不读三国’没听说过吗?”
“《西游记》?”
“我又不打算炼丹。”
“炼丹?”
“《西游记》不是一本有关炼丹的说明书吗?”
“......我不知道,别问我。”
来到金广柱的出租屋后,黄粱发觉屋内并没有人。
这间位处于城乡结合部的平房,有一个不算小的院子,堆满了落满灰尘的杂物。黄粱的叫喊声仅仅引起了附近一条狗的犬吠,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的应答。
黄粱打算在翻进去查看之前,先去找附近的住户询问下情况。
“金广柱?是那个长的像耗子的男人?”一个胖乎乎、流着鼻涕的男孩歪着头,做回忆状。
“对,你知道他最近——”
“先来张五十的。”男孩把手伸到了黄粱的面前。
欧阳倩困惑的看着他:“啥?啥五十的?”
“来,给你。”黄粱从皮夹中掏出一张一百的纸币,塞进了小胖脏兮兮的手里,“现在能回答哥哥的问题了吗?”
“好的,叔叔。”小胖吸了一下鼻子,“那个男人已经好长时间没回来过了,七八天了吧,没太注意。”
“你确定?”
“当然确定啊,天黑了那房子都不开灯的。”小胖说,“最近他家里一直都没啥动静。”
黄粱皱起眉头。“他在这儿住多久了?”
“嗯...”小胖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歪头沉思,鼻涕眼看着就要流进嘴里了,“大概有几个月吧,时间不长。我不喜欢他,他不像叔叔你这样大方。阿姨,你好年轻啊。你有什么想问的吗?”他把肉呼呼的小手伸向欧阳倩。
“滚蛋吧,小屁孩,滚。”欧阳倩面无表情的推搡了小胖,临了还补上了一脚。
小男孩骂骂咧咧的跑远了。
“阿姨,看来我们是白来一趟了。”黄粱憋着笑说道,“陡然而富、转眼富家翁的金广柱,很有可能已经不住在这样的老旧平房了。”
“等他把不义之财都糟完了,他连这样的房子都住不起,只能去睡桥洞!”欧阳倩没好气的说道,她仍在为自己被童言无忌的孩子称呼为‘阿姨’而耿耿于怀。
“该死,该去哪儿找这个金广柱呢...”黄粱站在一旁、手乘着下巴,低声呢喃道。
欧阳倩突然说道:“我知道他在哪儿。”
“你知道?”黄粱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可是位年轻漂亮的美女。”欧阳倩风情万种的甩了一下头发,只不过有些不成功,发尖打在了她自己的眼睛上,她哎呦了一声,“你别笑!”欧阳倩恼羞成怒的看着黄粱,“金广柱那个混蛋现在就在‘妈妈的味道’。”
“‘妈妈的味道’?这似乎是一家网红餐馆的名字吧。”黄粱说,“你确定?”
“确定。”欧阳倩把手机对准黄粱,“大概十分钟前,金广柱发了一条动态,上面写得一清二楚,他正在品尝‘妈妈的味道’的招牌菜呢:蒜蓉疙瘩汤。”
“蒜蓉疙瘩汤,那能吃吗?”黄粱皱起了眉,“话说,你为什么能加上金广柱的微信,那个混蛋拒绝了我的好友申请。”
欧阳倩理所当然的甩了一下头发。“原因很简单,我是年轻女孩,而且我很漂亮。”
“好吧......看来我应该考虑一下把你的照片当成我微信的头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