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整整三天时间,NHC的一众探员才最终锁定了卡斯特身处的这栋复式房屋。
这其中过程的困恼程度,常人难以想象。
艾克几乎被累吐血了,才最终沿着卡斯特来时的路线找到了这间房子。
顺便提一下,艾克在NHC的代称是‘警犬’。
营救过程快速、高效,在几名绑匪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破窗而入的NHC的营救小队,就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面。
“你咋才来呢?”卡斯特激动的都说出家乡话了,“你们这几个龟孙!”
“黄粱呢?黄粱出事没有?”Jane松开他身上的绳子,焦急的看着他,“你查看他的情况了吗?”
“黄粱?谁是黄粱啊?”卡斯特一脸的迷茫。
“黄粱啊!”Jane压低声音说道,“我让你保护的那个人啊!”
“哦,对对对,是有这么一回事!”卡斯特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尴尬的笑了笑,“抱歉,Jane,我把他忘了个一干二净。这几天真是过得太刺激和充实了,实在是没有心情考虑如何保住我自己性命之外的事情。”
“......”
Jane拽着卡斯特的胳膊,把他拖到了二楼的一个无人的储藏室中。
“把他放出来,快。”
卡斯特说:“马上,马山。”
毫无征兆的,蓬头垢面的黄粱突然出现在储物间的地板上。Jane第一眼甚至没有认出他来,由于胡子头发乱糟糟的纠缠在一起,几乎把他的脸完全盖住了。Jane第一个反应是‘黑色假面’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黄粱一副营养不良的憔悴模样,看上去至少瘦了一大圈,身上的衣服散发出尿臭和汗臭,松松垮垮的耷拉着。
坐在地上,黄粱茫然的抬起头,注视着一旁的卡斯特和Jane,他突然嘿嘿嘿的傻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又出现幻觉了,艹,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几次了?5次?”
Jane小心翼翼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黄粱,你没事吧?”
“呦呵,这次幻觉很真实啊!触感都有了?”
“黄粱,你这是疯了?”
“疯了?我当然TM没疯,只是被一个人关了几个月而已,多大点事!”黄粱轻蔑的说道,随手扣了扣鼻孔,“让超人给我送一份披萨过来,多加奶酪,不要洋葱,谢谢。”
“......黄粱,是我,Jane,已经没事了。你饿了吗?”Jane柔声说道,“我领你吃点东西吧,就披萨好了。”
非常诡异的一幕发生了,NHC的一众工作人员,明里暗里保护着坐在快餐店中的Jane和黄粱,防止他们在吃披萨的过程中发生意外。
直到冒着热气的披萨吃进嘴里,黄粱才相信他真的从那暗无天日、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的关禁闭中解脱了出来,他一边流着委屈的眼泪,一边拼命的往嘴里塞披萨。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那是只因未到伤心处。
足足吃了三个十二寸的披萨,黄粱才停止了他的饕餮之旅,让自己的嘴歇一会儿。
“你咋才来呢?”黄粱悲愤的看着Jane,“你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吗?我TM差一点就被活活饿死了!”
“你听我解释,黄粱,这只是个意外——”
“意外?我TM差点就死在你和那个矮子的手上了!”黄粱不管不顾的嚷嚷道,吸引来快餐店中其他客人厌恶的目光,“看什么看?”黄粱挥了挥胳膊,“不服过来比划比划!”
没人会和一个精神明显不正常的疯子一般见识,顾客和店员们纷纷挪开视线,但仍在偷偷对黄粱指指点点。
“这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抓住但丁了吗?”
“其实不是几个月。”Jane说,“其实才过去了不到四天。”
“啊?”
听完Jane的解释后,黄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彻底蔫了。“才过了三天...”
“抱歉,黄粱,这次真的是个意外。卡斯特他——”
“够了,我要回家。”黄粱从椅子上站起身,Jane一把拽住了他。
“不行,太不安全。”
“在你们手里就安全?”黄粱挣脱开Jane的手掌,“我的命我自己做主,但丁想要,他可以自己来拿!我TM受够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依靠别人最终不是长久之计。
被关禁闭的几个月中,黄粱在无尽的孤独中反复思索自己的处境,他内心残留的侥幸早已经被磨没了。
毫无疑问,NHC拿但丁没有多少办法,如果真的有抓捕他的可能性,NHC一直早已尝试过了。
甚至可能尝试过了无数次。
但是但丁一直都逍遥法外。
Jane的话只是一种安慰罢了,NHC无法对但丁造成实际的威胁。毕竟又有什么办法能够对付一个能够操控时间的人呢?
但丁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这个世界的半神。人类妄图企及半神,那是愚蠢而无知的行为。
在黄粱看来,既然NHC拿但丁一点法子都没有,也就没必要继续被他们保护了。总有一天,但丁会突然出现,杀完人之后潇洒的离去。
总有一天。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在但丁的问题上,NHC只是一群惊弓之鸟罢了。既然横竖都是一死,黄粱下定决心,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直面但丁。
抛开雷军的死,抛开其他所有的理由,只是但丁想要杀他这一点,就足以让黄粱全力以赴的战斗了。
但丁,咱们走着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Jane注视着黄粱愤怒、孤独的背影,从快餐店的门口消失,她没有追上去。命令手下暗中跟上黄粱后,Jane颓废坐在椅子上。
这几天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无论是失去卡斯特还是黄粱,都是她和NHC不能承受的。尤其是黄粱。Jane深知被但丁盯上的猎物,很少有能成功逃脱的。黄粱之前很幸运,已经有过一次死里逃生。但是他会连续两次从但丁的手中逃脱吗?
在Jane的印象中,从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她亲眼看过太多人——有NHC的人,有其他无辜的人——死在自己弟弟的手上,对于这件事,Jane甚至有些麻木了。
拒不完全统计,死在但丁手上的人至少超过59个——而且这还只是NHC有明确记录的数字。
黄粱会成为第59个吗?
Jane很担心这会成为现实。
但是黄粱方才眼神中的决绝,让Jane无法劝解他留下来。NHC真的能保住黄粱不受但丁的毒手?
怎么可能,上一任NHC的副部长,就是死在但丁的手上,当时NHC的阵势可是比现在还要严阵以待。
但照样没用。
张爷爷,我可能要辜负您的期望了。Jane低落的回想着在短暂的接触中、张爷爷对她叮嘱的话:黄粱是关键,一定要保护好他。
您当时就预见到了黄粱会有此一劫吗?哎,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呢?Jane叹了口气。没有其他选择了,只能那样做了......
......,......
回到阔别几个月之久的事务所——对于黄粱来说的确是过去了几个月——一切都和他那天匆忙离开时没有分别,甚至那本他当天读的书,仍原封不动的躺在茶几上。
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黄粱先去卫生间好好洗了个澡。洗干净后,他走进厨房,给自己泡了一壶咖啡。喝着温热的咖啡,黄粱坐在松软的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是时候了。他想。是时候轮到我来反击了。
在那段只能和自己说话的孤寂时间中,黄粱在保持清醒的时候,会不停思索破局的方法。在想出计划、推翻计划,这样反复了不知多少回之后,黄粱想到了一个他认为具备可行性的计划。
不成功,便成仁!
“该死,还得去买台手机。”
黄粱站起身,向门口走去。一想到自己可能时刻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黄粱不禁有些无奈。或许这就是世界上最舒服的死法吧。他想。你甚至不会意识到死亡的到来。
......,......
“————你真的是黄粱?”
王玥用谨慎的目光,打量着坐在桌对面的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长得确实和自己的男友十分相像,可以说是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是磨具的比列明显不同。
和黄粱相比,面前这个男人更加消瘦精壮,那身腱子肉——黄粱在被关押期间,除了健身和发疯外,几乎无事可做——绝对不可能是几天前才见过一面的黄粱能够拥有的。
“是我。”黄粱说,“认不出我现在这幅样子了吧?”他苦笑着摇摇头,“发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总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就是黄粱。”
“好吧...”
虽然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黄粱会在短短几天之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但是他说的一些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事情,还是能证明这个眼神锐利的男人就是黄粱。
匪夷所思的事情?减肥效果如此显著?王玥强忍下心中的好奇心。
黄粱问:“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王玥从挎包中掏出一个纸袋,递给了黄粱,“你要这东西做什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黄粱,你知道这种物质可是——”
黄粱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