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e回头看着他。“你凭什么这样说?”
“你说谎的时候会不自然的摸一下脖子。”黄粱说,“你刚刚说你不知道原因,是一句谎话。”
“......我还有事情要忙,你自己好好休息吧。”Jane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嘿!嘿!你走了我怎么办啊?”黄粱冲她的背影喊道,“我一个人——”
“整栋屋子都是人,你放心,但丁不敢那你怎样,至少不会是现在。”Jane说。
“为什么?”
“他也是人,他也需要休息。”
“好吧...你早点回来啊。”
“放心,最多两个小时,我就会带人回来。”
“带人?什么人?”
“保护你的人。”
“好吧...注意安全。”
“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
Jane遵守了她的诺言,她只让黄粱在忐忑不安中等待了一个半小时,就重新放回到这间不大的卧室中。
“你回来了。”黄粱立刻把手中的书放下,在床上坐直,“这位是?”一名矮小的男人跟在Jane的身后走进了房间,如果不是Jane让开了身子,黄粱甚至没有注意到他。
“这位是卡斯特。”Jane介绍道,“是NHC调派过来保护你的。”
“你好,我叫黄粱。”
和身材矮小的卡斯特握了握手,黄粱还是没忍住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这位明显患有侏儒症的男人。
卡斯特虽然身材矮小,只有一米多一点,但是他的面部表情极为严肃,五官突出,显得魄力氏族,他穿着一身面料很考究的西服三件套。
这是个有尊严的男人。黄粱脑海中蹦出这样一句话,
“没错,我是个侏儒。”卡斯特直言不讳的说道,“这没什么值得尴尬的,不是吗?”他仰起头,用锐利的眼睛盯着黄粱。
“当、当然,很高兴认识您,卡斯特先生。”黄粱忙不迭的连连点头,“您是来保护我的吧,我在此先向您表达我对您的感情。”
人不可貌相的道理黄粱懂,尤其是面对新人类的时候,这句话尤为重要,
“你小子倒是挺会说话的。”卡斯特看向Jane,“丫头,你向他解释一下,我怕他一会儿吓尿裤子。”
“呃...”
听了卡斯特的话,黄粱已经有种尿意了...
“是这样的,这位卡斯特先生,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他可以把你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Jane说,“只要保证卡斯特先生的安全,你就会绝对安全。而在这个期间内,NHC会尽力查明但丁追杀你的原因,争取抓捕到他。”
“抓捕到但丁?这话你自己信吗?”黄粱看着她。
“尽力而为。”
“......好吧,祝你们一切顺利。”黄粱的话语略带讥讽。
没有理会他,Jane看向卡斯特。“直接把他丢进去吧,让他自己适应一会。”
“嗯,那就这样吧。”卡斯特走到黄粱的面前,冲他挥了挥手,“小子,把头低下来。”
“啊?”
“别磨磨叽叽的,低头!”
“哦。”黄粱乖乖的弯下腰,把头低了下来。
当卡斯特的粗糙的手掌印在黄粱的额头上时,他感到一阵酥麻的感觉,随即,他眼前一黑,当视野再次恢复明亮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在万全陌生的一间仓库样式的空旷房间中。
“我去...这是什么地方?我被催眠了吗?”黄粱呢喃道。他打量着所处空间的陈设,一张床,一个摆满了书籍的小书架,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快餐食品,速食火锅之类的东西。头上有一盏昏暗的点灯,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胡乱堆积在一起的纸箱子。
这是什么地方?
“放轻松,小子,你在我的城堡里。”卡斯特的声音突然在空间中响起,巨大的声音就仿佛有人在黄粱的耳边用扩音喇叭在喊叫一样,他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耳朵。
“城堡里?什么叫在你的城堡里?”
“这是个口袋空间。”卡斯特说,“你可以把这里想象成另一个时空位面。当然,只是很小的一块儿空间而已,但是绝对安全。”
“时空位面?哆啦A梦的异次元口袋?”
“啥?”
“机器猫。”
“哦,机器猫啊,嗯,你形容的差不多。”卡斯特说,“你可以这样理解。”
“......我在你的啤酒肚里?”
“首先,我没有啤酒肚,其次,你是在我的城堡里。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已经从地球上消失了。”卡斯特的声音依旧无比的响亮,“没有人会找到你的行踪。”
“卡斯特,卡斯特,这个名字的愿意是城堡。”黄粱说,“我在你的城堡里...”
“你倒是挺机灵的。行了,你饿了就吃泡面,困了就睡觉,Jane还专门给你准备了一大堆书。”卡斯特说,“尽可量不要提要求,听懂了吗?”
“......知道了。”黄粱嘀咕道,“我这是在坐牢。”
“算是吧。”卡斯特说,“不过如果你想要活下来的话,付出一点点自由作为代价,还是很划算的一笔买卖。”
“......”
卡斯特在NHC中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他几乎从不执行外勤。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不重要,相反,他对NHC而言是一个宝贵的财富。
他是一座监狱。
黄粱的说话很对,卡斯特的城堡其实就是一座监狱。NHC通常会把逮捕到的罪犯关押在卡斯特的口袋空间中,避免任何可能出现的越狱或是营救行动。
开玩笑,还想越狱?你能往哪跑?
这次Jane能够申请到卡斯特前来保护黄粱,经历了一番与NHC部长的据理力争。费了浑身解数,她才最终说服了部长,找来了卡斯特。
为了黄粱能够万无一失,Jane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极致。
即使是这样,她仍感觉不放心。
“那个小伙子还算机灵。”卡斯特对沉默不语的Jane说道,“丫头,他是你什么人?你对他也太上心了吧。”
“他什么都不是,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但是他很重要。”
“好吧,你说重要就重要吧。”卡斯特转身向屋外走去。
“卡斯特,你一定要注意安全。”Jane叮嘱道,“我怀疑NHC中有人把信息泄露给了但丁。”
“嗯?”卡斯特停住脚步,回身看向Jane,“丫头,何出此言?”
“克里斯的死。”Jane说,“那处安全屋是我随即挑选的。不可能有人事先知道我会带黄粱去那里。也就是说。知道这一情况的NHC的工作人员中有内鬼,是这个内鬼把消息告知的但丁。”
“有道理。那我——”
“您放心,卡斯特先生,联系您的事情只有极少的几个人知道。”Jane说,“您不会出事的。”
“或许吧。”卡斯特耸耸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还有个约会,先走了。”
“好。”
......,......
独自一个人待在卡斯特的城堡中,黄粱渐渐失去了时间感。
这里无比的安静,静到黄粱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一开始,他还感觉这样的环境很不错。他向来讨厌嘈杂的环境,当初把事务所选定在如今这个居住的小区,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小区中没有跳广场舞的大妈们。
小区中热爱跳舞的大妈们都会去公园或是附近其他的小区中跳舞,这是打动黄粱最终买下房子的主要原因。
当然,合适的价格也很重要。
总而言之,黄粱是个喜欢安静的人。
但是在这处绝对安静的环境中待了几个小时,黄粱就有些忍受不了了。
一种绝望的孤独感席卷了他的全身。
这是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一想到如果自己死在这里,黄粱就感到不寒而栗。如果卡斯特出事了怎么办?如果他死了,是不是自己会被关在这里一辈子?
这一辈子不会很长,因为水和食物没多少。
如果没有物资的补充,呼吸对黄粱来说都会是一件奢望的事情。
他开始担心起卡斯特的安全。
无神论者的黄粱,较劲脑子的去思索她曾经听过的神祇的名字,逐一向他们祈福,希望他们能够保佑卡斯特的安全。
与此同时,另一个想法也在侵蚀着他的理智:自己会被管多久?几天?几个星期?几个月?亦或是几年...
黄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假象出了另一个自己,自己和自己进行对话和交谈。
他不请到卡斯特能够听到自己的话,但是从卡斯特的声音一直没有再响起,黄粱推断卡斯特可能接收不到自己的那些胡言乱语。
书架上的一本本书籍被黄粱丢的满地都是。
对于一个热爱书的人而言,这样的行为只能说明黄粱的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黄粱想出去,即使回到外面的世界中,意味着一名顶级杀手在时刻盯着他的脑袋,即使是这样,黄粱也想出去。
他受不了了。
相对于死亡,他更恐惧死在这样一个口袋中。
但是他的呼喊没有得到过回应,他拼命的制造出噪音,他发疯一般的砸着墙壁,他大喊大叫,知道自己精疲力竭、嗓子再也发不出一个字音。
但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黄粱就像是被人遗忘在天涯海角一般,无人过问、无人理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