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同学,”黄粱挤出了一丝和善的微笑,“你能让开吗?我们之间远日无仇、今日无怨——”
“不,我和Jane有仇。”赤司对Jane说道,“你似乎不认识我了啊。”
Jane看着他,没有说话。
“提醒你一下。洪福街,16号。”
Jane愣了一下,随机面部表情发生了巨变。
“怎么了?Jane,你怎么了?”黄粱赶紧出声问道,“难不成你真认识他?”
Jane哆哆嗦嗦的问道:“......你是、是那间孤儿院的——”
“没错,我是那间孤儿院的唯一一名幸存者。”赤司微笑着说道,“我是所有兄弟姐妹们中唯一活下来的。”
“......”
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把Jane拉回到了六年前的一场无比惨痛的回忆中。
那是一次NHC实施的突击行动,行动目标是‘公司’秘密控制的一间孤儿院。这间孤儿院在暗地里从事着为‘公司’的秘密人体试验提供实验体的罪恶勾当。
这间孤儿院中的孩子,时常就会神秘失踪。当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通常都变成了一具尸体,或是一个傻子,或成为了植物人,被冠上各种各样生病或是发生意外的借口。
一个偶然的机会,NHC了解到有这样一家邪恶的孤儿院的存在,并立刻着手制定救援行动。
但是NHC还是低估了‘公司’的狡猾和残忍。
那间位于郊区的孤儿院中,矮矮的三层建筑的墙壁里,被埋入了两千公斤的烈性炸药,‘公司’早已经为NHC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准备了‘欢迎礼物’。
事实上,经过事后调查,这间孤儿院其实是一个诱饵,‘公司’的人故意放出风去,诱使NHC自投罗网。
和‘公司’的战斗中,NHC最苦恼的问题是有生力量的匮乏。与‘公司’可以利用各种手段吸收新人类或是改造罪犯不同,NHC的每一名成员,都是精挑细选、必须接受住考验的人。
那次营救行动以彻底的失败告终,NHC方面损失了超过1名探员,重伤了5名探员。而孤儿院中的所有孩子,无一幸免。
Jane参加了那次行动,但是她并没有进入到孤儿院的建筑中,这才毫发无损。但是站在街道上进行警戒工作的Jane,却是被那一幕爆炸场景彻底震撼到了,在很长一段时间中,那一幕都是她噩梦中最活跃的场景。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在那场爆炸中幸存下来...”Jane注视着赤司,表情恐惧、绝望,“你不可能是——”
“我运气很好。”赤司说,“虽然失去了两条腿和一条胳膊,而且由于治疗的副作用,我终生只能维持这样一个瘦小的状态,但是我活了下来。”他举起手臂,“是不是看不出来这是一条仿生手臂?哈哈,其实比原装的还要好用。
“当然,我的脸和全身都被严重烧伤了,你们无法想象我做了多少场手术。我拒绝了修复喉咙的手术,你们觉得我现在的说话声好听吗?我个人认为特别man。
“当得知你在调查博士的案件时,我主动向‘公司’请命,来这里保护博士,说不定能够见到你呢。你平时都躲在老鼠洞中不出来,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啊。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Jane,参与那场行动的人只剩下你一个人,我马上就会送你和你的那些同伴们见面的。他们肯定都等着急了,你说呢?”
赤司裂开了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恐怖至极的微笑。他那被撕裂开的嘴角几乎裂到了耳垂,看上去就像是半张脸被掀开了一样。
辛雨低声咒骂了一句:“我TM就知道,碰不上一个正常人!”
“是你干的?”Jane直勾勾的看着赤司,“巴伯洛他们都是你杀的?”
“我录下了他们临死时的求饶声,睡觉前听一听一句成为我的习惯了。你想听听吗?”赤司掏出他的手机,开始播放一段充满了尖叫声和求饶声的录音。
那些垂死之人疯狂的呼号和哭泣,如此的尖厉和恐惧,在走廊中就就回荡着。即使赤司把声音关掉了,但恐怖之声仍在黄粱三人的耳旁萦绕,不肯离去。
Jane血灌瞳仁!
“你TM——”
“别,Jane,你现在的身体——”
Jane一把甩开了黄粱的手,向着赤司冲过去。
“Jane!!!”
辛雨一把拽住了黄粱的手,把警枪塞给了他。
“你老实待着!”
Jane和辛雨一前一后,向着赤司跑了过去。赤司一动不动,只是原地冷笑着,注视着两个女人向自己逼近。
就在Jane和辛雨几乎伸手就能碰到赤司的时候,她们俩步调一致的相继诡异的摔倒在地板上,似乎重重的撞在了一扇看不见的空气墙上。两人的姿势十分诡异,手脚似乎都完全不受控制了,在不停的颤抖着。
“Jane?辛雨?”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黄粱愣了,他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大声呼喊着她们的名字。
两人谁都没有回应他的呼喊,她们倒在地上,发出无法辨别的呜咽声。像是两条被丢在地上的鱼一般,拼命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
“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黄粱惊恐的看向赤司,把漆黑的枪口对准他。从手中武器的重量,黄粱不难判断出弹匣中子弹只有区区两三颗而已。
一发都不能空...黄粱暗自叫苦。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把枪口对准比自己强大许多倍的人。”赤司平静的说道,“把枪放在地上,递过来,否则的话,”他摸出一柄锋利的短剑,用舌头看了看闪烁着寒光的刀刃,“我就砍掉她们的一条胳膊,我说到做到。”
“......”
黄粱的手在颤抖着。
“我数三个数。”赤司说,“一,”他蹲在辛雨和Jane的面前,“二,”他把手中的短剑举起,另一只手攥住了辛雨的小臂。
黄粱动作飞快的把弹匣退出,仅有的两颗子弹被他卸下后,被丢向了身后的楼梯。他将弹匣和警枪放在地上,用脚踢向赤司的方向。
冷哼了一声,赤司把脚下的武器一脚踢开。
“大叔,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赤司说,他用短剑在辛雨和Jane的头上乱点。她们仍在发出几乎听不清的呜咽声,仿佛两个损坏了的电动布娃娃,在诡异的扭曲着四肢。
“......什么游戏?”
赤司微笑着说道:“二选一。Jane我一定是要杀的,你可以在这个女人。”他用刀指了下辛雨,“和你自己之间做的选择。你们只能活一个。”
“我死,你放了她们俩。”没有迟疑,黄粱立刻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没有这个选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赤司说,“你死还是她死。”
“......我死。”
“很好,慢慢走过来。”赤司说,“举起你的手臂,别耍花样,知道吗?否则我离开隔断她们的喉咙!”
“别!别,我听你的,我慢慢走...”
黄粱高举双手,一步一步的向赤司接近。离他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黄粱突然之间眼前一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仿佛他在一瞬之间,与自己的身躯断开了连接。
他身处在混沌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黄粱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他就像是悬浮在混沌中——不是黑暗,在他的世界中连黑暗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无力的飘荡着。
我这是怎么了?
黄粱一遍遍的询问着自己。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声音和光线再一次出现了,黄粱渐渐的感受到自己的脸颊正贴在冰冷的瓷砖上,他挣扎着趴了起来,适应着昏暗的光线,以及赤司惊恐的尖叫声。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为什么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黄粱转头向他发生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赤司的腹部插着属于他的那柄短剑,而Jane站在赤司的面前。
由于Jane背对着他,黄粱看不见她的表情。
只见Jane抬起腿,一脚踢中赤司腹部的短剑剑柄,赤司发出最后一声尖厉的惨叫声,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几步,撞在了走廊的墙壁上,缓缓的倒下了。他死不瞑目,瞪大的双眼中凝固着深深的恐惧和困惑。
“怎么...回事?”
黄粱在辛雨的搀扶下站起了身,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与此同时,迟来的剧痛冲击着他的痛觉神经,让黄粱眼前发黑、险些疼昏了过去。
“该死,我TM是什么时候——”
“Jane,怎么回事?”Jane撕下衬衫的一条袖子,给黄粱包扎伤口,她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能力似乎与感官有关。”Jane靠着墙壁缓缓坐了下来,捋了下纷乱的头发,她接着说道,“如果我推测的没错得话,应该是剥夺五感之类的能力。”
“什么乱七八糟的?五感?”辛雨瞪大了眼睛。
五感是指:形、声、闻、味、触。是人的五种感觉器官: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是人感知外部世界的一切来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