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一起去喝一杯啊?”
“当然——”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中年警员苦笑了几声,摇了摇头,“下次吧,等我媳妇回娘家的时候。”
“老陈啊,男人可不能太怕老婆。”
“你个臭小子,连媳妇都没混上,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老陈给了正在停车的小李一巴掌,“行了,路边停车,就是这儿。”
老陈和小李走下警车,迈步向报警人口中的地址走去。还没走到门口,他们就听到了房屋中传出的东西砸碎的声响,隐约还有人在尖叫。
“似乎是一起恶性家庭暴力啊。”老陈皱起眉头,快步跑向屋子的门口。
十五分钟前,正在附近开车巡逻的小李和老陈接到了指挥中心的联络,命令他们立刻去查看一起报警电话中汇报的可能发生暴力事件的一户人家的地址,附近的居民听到了屋中传出奇怪的声响。
两人快步走向房子的门口,小李用力敲了敲门,大声喊道:“警察,里面发生了什么?”
老陈上前握住了门把手,他转动了一下,房门应声而开。
两人对视了一眼,老城一边推开门、一边冲着屋内说道:“警察,我们要进来了!”
推门而入后,房屋内显得的有些昏暗,四周的窗户上都拉上了窗帘,老陈能看到从窗缝射进来的光线照射出的一道道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
几十秒前还充满嘈杂的房屋现在却变得十分安静。除了他们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嘎吱声响外,别不其他的声音。
房屋内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破碎的窗户,斜躺在地板上的液晶电视,满地的碎玻璃。在客厅的角落里,一具身体上沾满鲜血的女性躺在倾斜的茶几边上。
老陈立刻走到女性的身旁,检查她的脉搏和心跳。
“已经没有脉搏了。”他对在一旁警戒的小李说道。
一整几乎不可闻的喘息声吸引了小李的注意,他迈步走向厨房的门口。老陈注视着他缓步走进厨房中。他刚把视线再次放回道这具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尸体上面,突然小李发出的惨叫声从厨房中响起。
“小李!”
老陈站起身,冲进了厨房中。刚一进入,他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男人正在把小李整个人压在灶台上。老陈抽出警用腰带上挂着的警棍,对着男人的背后狠狠的来了一下,发出了一声闷响。
陌生男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他猛地转过身,挥舞着手臂砸在了老陈的右肩上。瞬间,老陈感觉自己的右臂完全失去了知觉,除了强烈的痛楚和酥麻感之外,他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手臂做任何行动。
陌生男人直接把老陈打飞了出去。要知道老陈虽然已经年过四讯了,但是多年坚持不懈的锻炼让他的身体非常强壮,虽然看上去有些臃肿,但那都是一块块堪比石头般坚硬的肌肉。
不过陌生男人的力量和凶猛超出了他的想象。仅仅是挨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他险些背过气去。陌生男人弯腰捡起了老陈掉落在地上的警棍,几步走到老陈的身前,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这一下砸落下去,老陈的脑袋绝对会像是熟透的西瓜一样,被敲个粉粉碎。
干...老陈惊恐的注视着面前的凶恶男人,她完全无法控制身体,哪怕是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噗呲
陌生男人低头注视着自己胸口处突出的刀刃,身体摇晃了一下,随即扑通一声倒在了厨房内的瓷砖上,一命呜呼。
小李哆哆嗦嗦的站在陌生男人的身后,他双手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刃菜刀,眼神涣散。老陈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捂住自己受伤的右臂,走到小李的身旁。他把沾血的菜刀从小李的手中夺了下来。
小李双膝跪在地上,开始不住的干呕。
“第一次杀人?”
小李点了下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依靠着一旁的橱柜,不住的做着深呼吸。
“谢了,伙计,我欠你一条命。”
“他...他死了?”
老陈探了探陌生男人的鼻息:“死了。”
......,......
“——被小李——李晨东——捅死的那个男人,在厨房中袭击了我和小李。”老陈一侧的肩膀绑着绷带,已经做了紧急处理,他正在案发现场向带队赶来的辛雨做着报告,“那名女性受害人,应该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死因是什么?”辛雨看向正在检查尸体的王玥。
“还不清楚。”王玥蹙眉说道,“女性被害人的身体上没有明显的伤痕,需要等尸检结果出炉才能确定死因。”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辛雨环顾着这间面积不大的房屋,引入眼帘的一副破败残损的模样,房间内就几乎没有一件完好无缺的东西,“那个死去的男人想要徒手把这间屋子拆了吗?他把房屋里所有的东西通通砸碎,然后杀害了一名女性,之后在你和小李进入房间后,对你们展开了袭击。这个男人该不会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吧。”
“辛队,听上去像是个恐怖故事。”小王王建仁在一旁说道。
“闭嘴。”
迈步走进厨房中,陌生男人的尸体正成大字型躺在瓷砖上,他的上衣被鲜血浸透了,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看上去异常的恐怖。
“看上去确实像是个精神病。”辛雨眉头紧锁的盯着尸体看,“收集一下指纹,确定死者的身份。我需要他的详尽信息,还有那位遇害的女士的。”
“是,头。”
......,......
“——女人的名字叫做徐傲丽,岁,无业,之前干过一段网络女主播,因为在直播中打擦边球,就被封杀了。”辛雨说道。
“听上去像是社会关系很复杂的那类人。”黄粱说。
“谁说不是呢。”辛雨烦躁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出门买包烟,都能遇见三个和你睡过觉的男人。她就是这种大方的女人。”
“你也太损了吧...”
下班离开分局后,和往常一样,辛雨在回家的路上顺道来黄粱的事务所坐一坐。一方面是想听听黄粱对案件的见解,另一个方面,有免费的冰镇啤酒喝,为什么不上来喝一杯呢?
黄粱问:“那个男人呢?”
“没查到多少信息。”辛雨说,“马东,5岁,是个作奸犯科的小毛贼,因为偷窃和斗殴被拘留过几次,但是没犯过什么大事。”
“两人是什么关系?”
“查不到两人有什么关系。”辛雨说,“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男女,在一个房子里,你说能发生什么破事?就那些见不得光的苟且之事呗。具体的情况还得看尸检结果,才能确定两人是否发生了关系。”
“除了你口中的苟且之事外,确实想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释了。”
“对了,那所房子既不是徐傲丽的,也不是马东的。”辛雨说,“应该是他们闯空门了。”
黄粱诧异的说道:“闯空门?有点诡异啊。也就是说,马东和徐傲丽闯入到一间他人的屋子里,然后动手把房屋中所有的东西通通砸个稀巴烂,最后不知是由于什么原因,马东把徐傲丽残忍的杀害了,是这样吗?”
“嗯,应该就是这么个情况。”
黄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也太尼玛奇怪了吧...”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辛雨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知道吗?马东在三天前就已经死了。”
“呃?你说什么?我没听懂。”黄粱困惑的看着辛雨,“马东在三天前就已经死了?”
“你没听错。在调查他的过程中,警方查到了一份医院的死亡证明,显示马东在三天前就已经死亡了。”辛雨压低声音说道,仿佛有人在偷听一样,“今天,一个原本已经是死人的男人,袭击了两名警员,并被搏斗中被警员反杀。”
“这不可能!”
“我也知道这不可能,但是那张死亡证明上显示的个人信息,就是马东的。刚刚才归档。”辛雨说,“黄粱,不知道那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是在手续上讲,马东三天前就死了。”
黄粱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可能,肯定是弄错了,重名之类的——”
“指纹完全匹对。”辛雨说,“除非这个世界上碰巧有两个叫做马东的男人,不仅名字相同,在同一间医院就诊,而且他们的指纹完全一致。黄粱,你认为这种可能性发生的概率有多少?”
“......”
黄粱沉默了。
一个三天前就已经被医院宣布死亡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郊区的一栋房子里去袭击警察呢?这在逻辑上完全说不通啊?难道他尸变了?成为了僵尸?
来什么玩笑!
朗朗乾坤,哪来的僵尸啊!不可能,不可能。黄粱连连摇头。
“我得知这一情况的时候,比你现在还要震惊呢。”辛雨自顾自的说道,“马东的尸体就放在分局的冷库中,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派人用皮带把尸体捆住了......”
虽然辛雨知道自己的话听上去有些儍,但是她真的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吩咐人把马东的尸体牢牢捆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