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这名警员跑回了二楼，他对徐聪汇报道：“徐队，从死者进入饭店到尸体被发现，这二十分钟内，只有一名女人离开过饭店。”
“女人？立刻找到——”
“徐队，她就在楼下。”
徐聪诧异的问道：“她回来了？”
“嗯，几分钟前，她端着两杯咖啡返回了饭店。但是被我们的人拦在了一楼。”
“把她叫上来。”
“是。”
不一会儿，一名惊慌失措的女人被带到了二楼。
“我听说李大路他被人杀了，是真的吗？警察同志。”她对徐聪问道，“怎么可能啊，我离开之前他还好好的呢，怎么就突然遇害了呢？”她不时的摇摇头，似乎无法相信发生的一切。
“你和被害人认识？”辛雨问。
“嗯，今天就是我请他来这儿吃饭的。”女人说道，她看上去有些惴惴不安，“我叫张洋，是一名作家，今天和李大路见面，是想要商讨一下有关我的新书出版的事情。”
张洋个子不高，身材有些瘦弱，样貌不是很出众，看上去有些唯唯诺诺的。她穿着一条蓝色的牛仔裤，搭配一间长袖薄杉。她梳着简单的马尾辫，一个和她娇小身形不太相符的大发卡捆着她的一头秀发。
“你中途离去是因为？”
“买咖啡。”张洋说，“李大路想要和咖啡，我就只要去给他买了。”
“案发现场散落的那些A4纸，是你带来的？”黄粱问。
“嗯，是我打印出来的原稿。”张洋说道，“警察同志，杀害李大路的凶手你们找到了吗？”
“这不关你的事情。”
徐聪使了个眼神，让人把张洋带走。
张洋离开二楼后，辛雨开口说道：“她拥有杀人的条件。”
“嗯，有这种可能性，但是如果不能找到凶器的话，推测就只能是推测。”黄粱说。
“总之，凶手一定还没有离开这间饭店，这一点毋庸置疑。”徐聪说，“你，”他叫过来一名警员，“去调取沿街的监控录像，把张洋离开饭店后的一举一动给我调查清楚，看看她是否有可疑举动。如果凶手是她的话，她很有可能在离开饭店去买咖啡的路上，把凶器处理掉。”
黄粱站在一旁，注视着警方的行动。
张洋会是凶手吗？黄粱不敢确定，但是无疑到目前为止，她身上的嫌疑最大。
警方对‘二老脍’饭店进行了彻底的排查，但是仍旧没有发现杀死被害者的凶器。饭店中唯一存在利器的地方是厨房。但是厨房中人多眼杂，凶手不可能从这里拿走刀具而不被人目击到，这根本不可能。
被害人李大路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而那二十二名食客仍旧被扣留在饭店的一层。警方对他们进行了搜查，但是仍旧没有发现任何疑似凶器的物品。
调查陷入了僵局。
即使警方可以肯定凶手就在这二十二人之中，但是找不到凶器，找不到直接证据，也就无法揪出杀人凶手是谁。
徐聪已经起了把所有人带回警局挨个审讯的念头，但是考虑到他可能面临的后果，他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徐队，已经调查清楚了。”
一名警员跑上了二楼，他的出现打破了二楼凝重的氛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名气喘咻咻的警员。
“按照您的要求，我查看了张洋离开饭店后，沿街探头拍摄下的所有画面。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了下来。”警员说。
“张洋有任何可疑的举止吗？”徐聪急切的问到。
“没有。”警员摇了摇头，“张洋离开后，沿着街道径直走向了离这不远的一间咖啡店，她在里面逗留了几分钟。咖啡店里的监控视频我也仔细的查看过了，张洋购买咖啡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也就是说，凶手应该不是她。”徐聪喃喃低语道。
“也不一定，只能说她身上的嫌疑大大降低了。”辛雨扶着额头，看上去有些疲惫，“该死，我的头都疼了。黄粱，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是怎么想？”
“如果张洋在外出途中没有处理凶器的行为，那凶器就一定还在这里。”黄粱说。
“谢谢你提醒我，就像我想不通似得。”辛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好了，辛雨，别说风凉话了。”王玥说道。
“我着急啊！”辛雨说，“吃个饭都能碰上凶杀案，哎，我这辈子是不可能闲下来了。就是劳累的命。对了，徐聪，除了张洋外，李大路和被你扣留的其他人存在交集吗？”
“没有。”徐聪摇了摇头。
“嗯...”黄粱陷入了沉思中。
“应该就是她杀的人，但是张洋是如此把凶器处理掉的呢？”辛雨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不搞清楚这一点，就算张洋真的是凶手，她也绝对不会承认实施犯罪。”徐聪皱着眉头说道。
“就不能把没有嫌疑的人先放走吗？”王玥问。
徐聪无奈的举起双臂，抓狂的说道：“已经着手开始统计了，哎，这叫什么事儿啊，凶器竟然找不到！”
“只能这样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老徐，我们就先走了。你总不会怀疑到我们三个头上吧？”辛雨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徐聪的肩膀。
“成，我来善后，辛队，王法医，黄队——”
黄粱摆了摆手。“我现在不在警队了。”
“行，那我就叫你老黄。你们三位先走吧，靠，运来已经拖到这么晚了...”徐聪看了一眼手表，这才发现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半了。
离开了‘二老脍’饭店，黄粱呼吸着清凉的晚风，有些胀痛的头脑感觉舒缓了不少，不过他眉间的皱纹仍旧没有舒缓，他仍沉浸在凶器消失之谜上。
“行了，甭想了。”辛雨对黄粱这幅表情非常熟悉，她拍了拍黄粱的肩膀，“你送王玥回家吧，我不顺路。”
“你们俩住一个小区。”
“那也不顺路。我就把她交给你了，是你选择送她回家，还是直接带她回你的事务所，你们俩自己商量。我得赶快回家洗个澡，赶紧上床睡觉，头都快疼死了...”
辛雨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一边走向停在路旁的车。在黄粱和王玥的注视下，她飞快的驾车离开了。
“呃...”黄粱尴尬的目视前方，不敢和王玥有任何的眼神接触，他害怕自己无法拒绝王玥留下的诱惑。
好在，是黄粱想多了，王玥径直走向小区的停车场。见黄粱还站在原地，她冲他喊道：“想什么呢？别发呆了，送我回家。”
“马上。”
心中送了一口气的同时，一种淡淡的失落涌上了心头。黄粱自嘲的笑了笑，快步走向王玥。
把王玥安全送回家，返回事务所时已经接近半夜十一点了，但是黄粱仍旧没有丝毫的睡意，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欧阳倩竟然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睡着了。
“喂，醒醒。”黄粱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困了回家睡。”
“别动，我最喜欢吃猪肘子了...”欧阳倩一边说着梦话，嘴角还流出了几滴口水。
“......回家吃猪肘子去。”黄粱摇晃着她的手臂，硬是把她从睡眠中叫醒了。
“干嘛？”揉了揉眼睛，欧阳倩愤怒的注视着黄粱，“你要死啊？！”
“你说干嘛？赶紧回家睡觉，别赖在我这儿，烦你。”
“哼，就像本小姐稀罕你似得！”欧阳倩不服气的说道，“你刚才干嘛去了？”
“我才是老板。我想干嘛就干嘛。”
“切，一共就两个人的事务所，拽什么啊。”
“......滚蛋。”
“说不过我就撵我走，你也就这点能耐！”
“没错，请你离开，这里是我的私人空间，我有权让你出去。”
“谁稀罕啊。”欧阳倩轻蔑的说，“要不是看到那些警车乌央乌央的过来，你以为我乐意来你这儿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
“辛雨的车停在‘二老脍’的门口，我猜你们刚才一定是在那间饭馆吃饭吧。哼，黄粱，我记住你了，吃好吃的竟然不带上我。”欧阳倩气愤的瞪着黄粱。
“嗯哼。”
“之后我就听到了警笛声，好几辆警车停在‘二老脍’的门口。黄粱，我看到有人抬着担架从里面抬出来一个人，用被单蒙着，该不会是死人了吧？”
“‘二老脍’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案发现场距离我吃饭的包房只有十几米远的距离。”黄粱说，“你这么爱看热闹的人，没有下楼去看？”
“切，围观的都是老爷爷老奶奶，我就没没去。”
“这事儿明天应该就能上新闻了。”
“是吗？现在几点了？”欧阳倩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我的天！都过十一点了！”
“是啊，赶紧回家吧。”
“抓住凶手了吗？”
“没有。”
欧阳倩惊讶的问道：“不会吧，都折腾好几个小时了，警察不是把人都关在饭店里了吗？这都没查出来？”
“没有，行了，快回家睡觉吧，反正这件事与你无关。”
“切，好奇嘛。”
翻了个白眼，欧阳倩不情不愿的离开了事务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