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说:“街道上那些陈万年的小弟们,如果看到辛雨的出现,应该会老实不少。”
“好吧...”
“在我不在的这几天里,她会保证你的安全。”
“你要出门吗?”
“没错,去一趟长阴市。”
“你这就要去找董成?”欧阳倩问。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嗯。”
应了一声,黄粱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看到黄粱一副弯腰屈膝的姿态,欧阳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惊讶的伸手指着黄粱的面容。
“你、你怎么变成一个老头了?!”
站在她面前的黄粱,已经从原本挺拔英俊的样子,变成了一位脸上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的驼背老爷爷。虽然他的眼睛依旧明亮无比,但是从其他方面,完全看不出黄粱原本的模样,似乎连他的身材都瘦弱了不少。
“伪装的还可以,是吗?”黄粱微笑着说道。
注视着面前这位露出‘诡异’笑容的老爷爷,欧阳倩身上寒毛倒竖,她皱着眉头说道:“你干嘛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啊?”
“我刚刚解释过了,为了混淆视听。”黄粱说,“我不想让陈万年的人掌握我的行踪。”
“怕他们暗中使坏?”
“那倒不是。”黄粱说,“总之你别管了,我不在的时候,你最好别外出。”
“好吧...你要离开多久?”
“不一定,看事情顺不顺利吧。”黄粱一边说着,一边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副廉价的茶色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我要出发了,辛雨应该下班后就会赶过来。”
“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
注视着黄粱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离开事务所,欧阳倩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摇了摇头,走到窗户前,小心翼翼的向外张望。看了几分钟,她就找出了几名形迹可疑的人,他们无所事事的来回徘徊着。如果不是有黄粱的提醒,或许欧阳倩看不出他们身上的违和,但此时这些人在过往的行人中,显得是如此醒目。
欧阳倩注视着伪装成老爷爷的黄粱走过那些监视着事务所一举一动的可疑人物,他们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个似乎随时可能摔倒的老头身上。又过了一会儿,当黄粱佝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角,欧阳倩这才收回了目光。
在忐忑中度过了白天,欧阳倩一直在密切关注董成的位置,索性他似乎没有离开长阴市的意图。欧阳倩设法查到了董成下榻的旅店,并把地址发给了黄粱。
当辛雨敲响事务所的门时,欧阳倩着实被吓了一跳。
通过猫眼确定门外站着的是那位英姿飒爽的警官后,欧阳倩打开门,把辛雨让了进来。两人几乎没什么共同语言,辛雨到来后,欧阳倩在事务所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家了。
一晃时间过去了两天。
这天傍晚,黄粱回来了。
出去的时候,他伪装成了一名老爷爷,回来的时候,他穿着一身低档的西装,活像一名推销保险的业务员。
面对欧阳倩和辛雨的询问,黄粱只是神秘的笑了笑,说了句:“别急。”
“我能不着急吗?”欧阳倩翻了个白眼,“你见到董成了吗?”
“见到了。”黄粱点了点头。
辛雨说:“黄粱,陈万年他——”
“陈万年应该已经派人前往长阴市了。”黄粱一边说,一边把身上的西服上衣脱下,“他手下的人,办事效率一向不错。”
“黄粱,你真的把有关董成所在位置的信息通知了陈万年?”辛雨显得出离的愤怒,“这可是会闹出人命的啊!你怎么可以——”
“放心。”黄粱拍了拍辛雨的肩膀,“我心里有数。”
“黄粱,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是斗不过陈万年那样的老狐狸的。”辛雨说,“我们在他身上已经栽了不知多少次跟头了,这你是知道的啊。”
“放轻松。我能做到的,我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只能看董成他自己的选择了。”黄粱说。
“他的选择?”欧阳倩困惑的望着黄粱,“你又在打哑谜了。”
“就容我先买个关子吧。”黄粱微笑着说道,“欧阳,你明天就不要来事务所了。”
“为什么?你又要出门?”
“差不多吧,我明天可能要去做客。”
“做客?”辛雨问,“去谁家做客?”
“陈万年家。”
在困惑、不安中,辛雨和欧阳倩先后离开了事务所。而黄粱由于舟车劳顿,很早就返回卧室,躺在床上熟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双眼,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将近十点了。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射进卧室内,照亮了黄粱盖在身上的被褥。
黄粱起床后,洗漱了一番,给自己泡了一壶咖啡,随后坐在安静的客厅中,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等待着可能出现的访客的到來。
黄粱的期许没有化为泡影,当听到有人粗暴的敲着事务所的防盗门时,黄粱长出一口气,让他担忧的最坏情况看来是没有发生。
黄粱推开门,一胖一瘦两人男人站在事务所的门口,冷冷的瞪着他。黄粱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但是他知道是谁派他们来的,也知道他们来的目的。
黄粱平静的说道:“要喝咖啡吗?”
“下次吧,四爷要见你。”胖男人说道,“马上。”
“等一等,我叫的外卖还没到。”黄粱说,“你得容我先吃个饭吧。”
瘦男人很不耐烦的说道:“现在就走。”
“如果我不想和你们走呢?”
胖男人和瘦男人对视了一眼。
“我敢打赌。”黄粱微笑着说道,“你们身上一定带着能把我制伏的武器,是***吗?那东西确实很好使。”他看了看胖男人伸进外衣口袋中的手。
“好眼力。”瘦男人冷笑了几声。
“好吧,看来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希望四爷能让我吃顿好的。”黄粱耸了耸肩,穿上了鞋,跟着一胖一瘦两名男人的离开了事务所。
从黄粱的事务所到四爷位于郊区的别墅,有大概四十五分钟的路程。四爷的庄园位于京阳市东面的凤阳县,是一片占地几十亩的豪华庄园。黄粱跟在两名男人的身后,进入了这座气派庄园中。他们没有在其他地方停留,而是径直来到了四爷的办公室。
“黄粱,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的原因。”黄粱就坐后,陈万年开门见山的说道,“你让我非常失望。”
黄粱重复道:“失望?”
“没错。失望。”陈万年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黄粱,“他现在人在哪儿?”
“董成?”
“没错,就是那个挨千刀的混账!”陈万年问,“他现在人在哪儿?”
“我昨天已经告诉过你了。”黄粱平静的说道。
“我怀疑你是在耍我!”
“我怎么可能敢耍您呢?”黄粱说,“您可是大名鼎鼎的四爷,我只是个无业游民而已。”
“黄粱,你别跟我来这套。”陈万年轻蔑的注视着黄粱,“我问你,董成他现在人在哪?”
黄粱叹了口气,说:“他人就在长阴市,住在位于XX大街的武夷公寓。”
陈万年摇了摇头:“错误的回答。”
黄粱微微皱起眉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陈万年冷冷的盯着黄粱,注视着他脸上细小的表情变化。他似乎没看出黄粱有撒谎的迹象,这才开口说道:“昨天你打完电话后,我的人直接坐飞机赶到了长阴市。根据你给的地址,他们并没有找到董成,那间公寓的老板说从来没见过董成!”
“不可能。”黄粱坚定的说道,“我就在那间公寓看到了董成,除非您给我的照片,是另一个人的。我亲眼看见他从附近的超市卖完东西,回到了武夷公寓。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除非您能证明我疯了。”
“黄粱,别再继续诓我!”陈万年说,“是不是我对你过于以礼相待了?”
“四爷,我没有诓你。”黄粱说,“在我昨天离开长阴市之前,董成的确就在武夷公寓。至于我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我只是把我调查出的结果告知你。你给予我的委托是让我找到董成的位置,我做到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和公寓的老板闲聊了几句,确定董成的确居住在那里。”
“那个公寓老板说没有见过董成,她看过董成的照片。”
“很简单,她在说谎。”
“她为什么要替一个陌生访客说谎呢?”
“更简单,她被董成收买了。”黄粱耸了耸肩,“一笔封口费。”
“我的人没有看到你离开事务所。”陈万年死死的盯着黄粱,“你是如何去到长阴市,亲眼看到董成的呢?”
“四爷,这只能说明你的人疏忽了。在他们开小差的时候,我在矜矜业业为您的委托忙碌。”黄粱平静的说道。
“别想转移话题!”陈万年凶恶的瞪着黄粱,“黄粱,你这几天都做了什么?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的耐心已经快要被你消耗殆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