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急躁直接反应在楚红动作的变形上。
实际上如果楚红能够更冷静的处理这场战斗，或许笑到最后的会是她。但生活中没有如果，只有一个个事先预料不到的意外。
抓准一个时机，黄粱掏出了他的秘密武器。
防狼喷雾。
和上次欧阳倩用在曹炎身上的是一个牌子。
楚红看到黄粱掏出一个这瓶喷雾剂，先是愣了一下，当她意识到这究竟是何物时，已经晚了，那团能够让人生出自杀冲动的呛鼻气雾已经钻进了她的口中。
相对应的，紧紧攥住她手臂的黄粱也吸入了不少气雾。不过这并不重要，拖延住楚红的目的已经被他达成了。
他们俩双双倒在楼梯间里，不停的翻滚尖叫。黄粱能够听到无数的脚步声在接近，这让他在痛苦中感到一丝放松。
如果让玥儿看到这一幕，她会误会吗？他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僻静的楼梯间内身体纠缠在一起，不停的翻滚、扭动。黄粱胡思乱想着。
总算是结束了。
就算是以打架斗殴的罪名，也能够拘留那个女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对她进行审讯，黄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眼睛被刺痛的完全睁不开，黄粱只能感觉到有无数的人围绕在他的身旁，在这些噪音包围下，黄粱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她为什么不尖叫了？
“辛雨！辛雨！那个女人呢？你们抓住她了吗？”黄粱大声嚷道，他感觉自己正在被几双大手拉扯着，手的主人们正在把他从地面上拽起来。
“你放心，她跑不了。”
听出辛雨的语气中有一丝异样，黄粱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意识到发生了变故。难道是？
“她、她死了？”
“嗯，死了。”
楚红的死因说出来有点可笑——跟闹着玩儿似得——她死于上呼吸道感染，也就是俗称的感冒。警方在她的身上搜到了十几张假身份证，经过逐一排查后，发现了她在京阳市中的六间分别用不同身份租住的安全屋。
在其中一间出租屋内，警方发现了一个笔记本，里面详细记录了程德彪、刘强北和高大钧的生活规律和个人习惯，并根据目标人物的不同，制定了相应的行动计划。
这就是能够证明她是杀人凶手的铁证，仅仅凭借这本笔记，就足以让楚红在监狱里蹲一辈子，或者是直接被处以死刑。
但是这个胆小鬼逃了。
在谋杀程德彪时，她伪装成一位走错单元门的老太太。敲开程德彪家的房门后，确认他人就在家中，楚红实施了行动。
之后她先后伪装成清洁工和化妆师，接近到了刘强北和高大钧的近处，伺机将他们俩也杀害。而正是在高大钧访谈节目的录制现场，她决定把受邀嘉宾辛雨也杀害。
至于原因为何，她只是简单的记录了一笔：‘公司’会付钱。
这个‘公司’是什么？警方没有得出结论。即使测地搜查了楚红的所有住所，但是在这些出租屋内留有的物品中，几乎没有对‘公司’这个概念有深入的解释。‘公司’究竟是一个人的代称，还是代表着一个组织，没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公司’涉及多起命案，罪孽深重，必须得到严惩！警方对其绝不姑息！
从会把过去行动的计划收藏在安全屋中，就可以看出楚红其实并不是非常专业的杀手。在她其他的安全屋内，警方也发现了不少的证据，能够把近几年来发生在全国各地的未侦破的命案结案，这些案子都是出自楚红之手。
而且还有一些没被世人当成是凶杀案的意外死亡，也都被证明是楚红从中捣的鬼。随着对这名女杀手了解的深入，所有的知情者无不感到惊颤不已，这个女人究竟杀过多杀人？这些已经是全部的受害者，还是说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楚红的死，让无数的问题成了永久的迷。
对于最核心的问题：她是如何在不接触目标的情况下，成功杀人的。这个问题将困扰黄粱等人好长一段时间。就像是她小臂处的那枚纹身一样。
那是一枚极为精美的纹身，一个金黄色的圆，包裹着一个倒立着的三角形，而在三角形中，是一枚竖立的睁着的眼睛，仿佛在窥探世界的真滴。
“————也就是说，这次其实是辛姐她运气好，所以才没有登上新闻的头条？”听了黄粱的讲述后，欧阳倩心有馀悸的说道，她起身走到辛雨的身旁，坐下来，抱住了她的肩膀，“辛姐，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肯定会哭的稀里哗啦的。”
“还很是看不出来啊，原来我在你心里分量还挺重的。”辛雨说。
“肯定的啊，你要是也像程德彪他们一样暴毙身亡了，我以后找谁去了解警方内部的案情分析啊。”欧阳倩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会让我的生活少了很多乐趣的。”
“......”辛雨无奈的看着欧阳倩，还是王玥笑着拍了怕她的肩膀，对她说道：“我就挺喜欢欧阳这种不做作的真性情。”
辛雨翻了个白眼：“那是你，我可不喜欢。”
“这回真的挺险的，如果不是黄粱及时赶到，辛雨，你可能真的就光荣了。”王玥眉头微蹙，“我可能就得亲手把装有你照片的相框挂在光荣室里了。”
黄粱心里‘咯噔’一下，当初雷剧牺牲后，就是他亲手把雷军的遗送进了分局的‘光荣室’中。那间不大的屋子里，挂满了牺牲在第一线的警员们。
注意到黄粱的脸色变化，王玥意识到自己的话勾起了他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她立刻安静下来，不再开口说话。
事务所的客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总之，这回真是多亏了你。”辛雨对黄粱说道，“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都在心里。”
黄粱点点头：“嗯。”
欧阳倩问：“黄粱，你当时也是靠猜的吧。”
“当然，我只是突然意识到程德彪和高大钧这两人，都在近期和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有关联。程德彪是关押王莉的看守所的所长，而高大钧采访过一名能够不吃不喝、进行光合作用的女人。”黄粱说，“而且更加诡异的是，王莉和那名高大钧采访过的女人，都在近期死于自杀。”
辛雨感慨道：“还真是巧她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
“你这一嘴子零碎儿都是跟谁学的？”王玥瞥了她一眼。
“民间的俗语中，可都是透露着大智慧呢。”辛雨一本正经的说道，随后她转头看向黄粱，“因此你联想到，接受高大钧专访的我，很可能被隐藏在现场工作人员中的楚红盯上？”
“没错。”黄粱点头说道，“毕竟你和高大钧谈的可是曹炎那起连环纵火案。那件案子中有诸多疑点至今都没有个结论。如果欧阳说的是真——”
欧阳倩愤愤不平的说道：“我从来就没说过假话！”
“——曹炎能够凭空生出火焰，并且身体不会被火焰灼烧。这样常理无法解释的情况，就和王莉和那个能光合作用的女人联系到了一起。”黄粱径自说道。
“幸亏当时是辛姐在主讲。”欧阳倩心有馀悸的说道，“我只说了关于我勇斗歹徒的那部分经过，否则的话，那个女人可能就把目标盯着我的身上了......”
“应该不会。”黄粱说，“辛雨身上的光芒太耀眼了，把你我都映照的黯然失色。我猜想楚红决定对辛雨下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辛雨的身份。”
辛雨冷哼了一声。“她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京阳市龙山分局刑警支队支队长。”黄粱说，“我想在高大钧在拍摄现场介绍你的身份时，她就已经盯上你了。还有什么猎物比你更具挑战性呢？去主动狩猎原本是‘猎人’角色的警队队长。我想单单仅此一点，就足以让那个疯子盯上你了。”
王玥感慨道：“她还真是作死啊。”
“因为她有作死的资本啊。”黄粱苦笑着说道，“目前你们已经确认多少起凶杀案与她有关联？二十起？还是三十起？”
“已经确定了四十二起死亡事件与楚红有直接关系。”辛雨本人对这个数字已经麻木了，“保守估计，她至少背负了六十起人命案子，或许更多。”
“她还是改名叫‘死神’算了！”欧阳倩震惊道，“她究竟杀了多少人？”
辛雨沉吟道：“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准确数字吧。”
她的话让客厅内的众人再次安静了下来，似乎有一阵冷风吹过，每个人都感到脊背发凉，隐隐有种肃杀的气氛蔓延开来。
过了好一会儿，辛雨打破了沉默，她说：“那个‘公司’让我挺在意的。似乎就是它在给楚红分配杀人任务。”
黄粱沉吟道：“嗯...”
“单凭这两个字，很难查出什么啊。”欧阳倩说，“‘公司’这个词太普遍了，几乎和每个人的生活都有关联。”
黄粱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它总会露出马脚的，就像这次事件。”
“或许吧。”
秋风拂过，在这惬意的凉爽中，客厅内的四个人心事重重，他们都清楚，楚红的事件仅仅只是个开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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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