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秋季。钱家绸缎铺的布匹达到饱和,转往外地销售居多,需求暂时减少。
萧娥考虑单县一代经济水平不行,走量维持不了多久,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减少纯布出库量,加绣双面绣花布匹。做成特色的萧氏双面丝锦。
一匹布,大丫、二丫两个人同时绣,需要两天才能绣完。人工成本、时间成本同时增加。量减少了,价格翻倍,利润还在。
萧娥同时给杂工每人每天加五文钱工钱,绣娘们加十文。
萧氏丝锦一经推出,再次掀起一片火热。独特的双面绣法,别出心裁的图案,颇受上层人士喜爱。不仅夫人小姐,更受有钱人家的公子、老爷们追捧。一时成了紧俏货。
正值秋收忙季,三郎需要下田收粮食,烧灶的活落在钱一郎身上。
钱一郎不爱说话,让他做什么,闷头就做。给工钱从来不数,往怀里一揣,继续干活。来的最早,走的最晚,格外勤快。
萧娥让二郎同他说过几次,让他不用拼命干,他依旧干他的。
这天早上,萧娥来灶台调染浴,向来不说的钱一郎突然开口:“小娥,你们家晚上不关门么?”
“嗯?怎么这么问?”
“我昨晚好像看见有人进出你们家院子。”
萧娥以为他说的是萧肃,没有放在心上:“四哥每天都会进山练习,回来晚。”
钱一郎摇头否定,“不是萧公子,比萧公子壮实,套着黑斗篷。那人一晃进山,我没看清是谁。”
比萧肃壮?晚上进出的,难道是三郎?三郎有相好的事,她都快忙忘了。莫不是又去私会了。
三郎私会的事毕竟不光彩,萧娥模糊说:“可能家里谁出去方便了。”
钱一郎便没有再说。
半晌时分,院子里突然传来萧老太的咒骂:“哪个天杀的干的,缺他娘的大德,来偷我老婆子的钱!”
萧娥、赵氏赶去,就见萧老太瘫坐在堂屋地上,手里捧着钱盒,里面空荡荡的,连个铜板都没有。
“娘,怎么回事?”
萧娥才一碰她,萧老太抓住萧娥的手,眼泪簌簌而下,“小娥啊,我对不起你,你辛辛苦苦赚的钱,全没了!”
萧娥顿如晴天霹雳,再看那空荡的钱盒,难以置信的问:“都没了?一百五十两全没了?”
那可是她准备的创业基金,还有萧肃赶考的路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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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老太哭道:“没了。整银子我全摆在这大盒子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里面只剩几两碎银铜板。天杀的偷钱,整盒子搬啊,一点活路不给我们留!”
赵氏更急,绕到平时装钱盒的柜子,拿出另一个小钱盒,里面果然只有几两碎银子。
“娘,你的钱盒子塞在衣服堆下面,柜子又上了锁,怎么会没了?”
萧老太看钱看得紧,尤其赚了大钱,更是宝贝的不得了,里里外外两层锁,钥匙只有她有。就是小偷来,也偷不到东西啊!
萧老太抹了眼泪道:“一定是熟人干的。昨儿银子还在,就一晚上的事,不可能飞了!快快快,报官!抓那个黑心贼,我打断他的腿!”
昨天晚上?萧娥当即想到钱一郎的话,难道昨晚不是三哥去幽会,真进贼了!
她和萧肃进山不在家,赵氏、大丫、二丫白天累,晚上睡得沉,萧老太睡眠不好,喝的安神茶,也不容易醒。
萧娥忙道:“我去问问二哥、三哥。”
钱一郎说黑影是个壮实的人,那一定男子。
正出院子,二郎抱着竹子回来。
萧娥急问:“二哥,你昨晚有没有听见家里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没有啊。你不知道,我沾床就睡,还爱打呼,听不到声儿。”
麻烦了。一家子都睡得死,加上萧肃习惯的晚睡,就算有什么小声音,也没人在意。
“二哥呢?”
“应该在地里吧。他早起晚归的,我一早就没瞧见。”
这么一说,的确早上就没见到他。
“你去田里喊他回来,咱家丢银子了。”
二郎一听丢银子,赶忙去喊人。
萧娥急得焦头烂额,要是几两银子就算了,一百两啊,一家人的心血全在里面。
萧娥赶去问钱一郎,“你再仔细想想,真的一点都没有看见昨天黑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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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一郎摇头,“没有。他一直弓着身子,头包的严实,看不见。”
他见萧娥脸色不大好,小心翼翼说:“其实,我昨晚想去提醒你们的。后来看你从山里出来,比较匆忙,没好打扰。”
萧娥脑瓜嗡嗡的疼。她每次进山回来,担心萧肃发现,都会趁萧肃离开山洞,百米冲刺跑进院,是有点鬼鬼祟祟。不怪钱一郎不敢出声。
“行吧,是我大意了。”
萧娥绞尽脑汁的想,想不出谁这么缺德。
“钱大哥,帮我去李老郎中家抓几副护心的药,就说我娘吃的。”
“那火……”
“先别烧了,今天放你们半天假,你帮我抓完药就回去休息。”
钱一郎不敢耽搁,一瘸一拐的往李家去。
萧娥来棚子里通知绣娘们放假,让李昕也回去。大家都听见院子里的对话,不好多掺和,收拾好手头工作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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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小,有点风吹草动,很快就传开,不一会儿,谁都知道萧家丢钱了,而且丢了大钱。
李昕回到家,李老郎中正给钱一郎抓完药,准备出诊。
“昕儿,你回来正好,我出去瞧病。”
“哦。”
李昕应了一声,在院子里的木椅上坐下揉脚。每天爬山,把她原本细嫩娇小的脚磨出老茧,手也不如之前白嫩。可是她不想放弃。
“李昕!”
李昕听见李旺声音,欢喜的抬头,笑盈盈的,“哥,你回来了。”
李旺关上院门,沉脸向她走来,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李昕起身回:“放假了,今天不用去。”
“萧家是不是丢东西了?”
“你知道啦。”
全村子都知道了,李旺知道不奇怪,可他的态度很奇怪。尤其那双向来玩世不恭的眼睛,如今沉着怒意。
李昕有些范怵,“怎、怎么了?他们家丢东西,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李旺冷声质问:“是不是你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