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生活在下水道中的生物,皮囊只是最没用的伪装而已。而真正的内在,就比如现在的这套信息传递和任务传达系统,简直不能再高效。
方念从床上一跃而起,而那张纸条已经化为了一阵粉末。正是方念感觉到滑腻的东西,虽然方念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涂抹应该就是为了销毁纸条。
捡起在桌子上不知放了多久的面罩,出乎方念意外,上面不但没有丝毫的灰尘,而且摸起来竟是极为光滑。
方念将其贴在脸上,仿佛会呼吸一般,方念戴上面罩不但没有憋闷的感觉,反而一瞬间觉得呼吸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醉仙楼……”
方念嘴中低声呢喃着,这个地方他听夏言冰说过。是整个东胜城中最好的酒楼,东胜城中四大神仙去处“亭台楼阁”中的楼便是醉仙楼了。
方念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官这个东西,无论穿越多少时间空间,都改不了贪。户部的主事,区区正六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也就是醉仙楼的一顿罢了。
方念在黑夜中飞速穿梭,黑暗的地方越来越少。虽然已是深夜,但最繁华的地方,仍是一片灯火通明。
“客官,请问您有拜帖吗?”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已经是满座了。”
旁处的酒楼都是巴不得客人不停地往其中进,可醉仙楼外的小厮却是一脸不好意思却又扬着一抹心安理得的骄傲,因为他们不是在招揽客人,而是在拒绝。
因为今天是户部闫主事包场,整座醉仙楼都是他一人包下,从下午开始后厨的大师傅手中的大勺就没有停歇,整整三个时辰了。
凭一个小小的六品小官,当然是做不到这些。可是这位闫主事可不是一般人,在半个月前的大殿上,闫世通还只是都察院一个小小的正七品都事。本没有进谏的权利,可他硬是一步一磕头,生生磕到了秦霸天的面前。
再抬头时,整个面孔已是鲜血淋淋。而他如此进谏,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当朝宰相上官若甫的十大罪责!
“臣都察院都事闫世通,告宰相上官若甫十大罪责!一,玩弄权术、扰乱人心!二,独断专政,排除异己!三……”
当闫世通再从大殿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户部正六品的主事了,连生两级,又从一个清水衙门调到了东胜国的钱库,这次升迁不知道眼红了多少人。
可是只有闫世通知道,自己这是这次博弈中一个小小的棋子,但是他对这次博弈却是一片模糊,对手走法全都一概不知。
闫世通有些自嘲的小酌了一杯酒,听着小曲双目发呆。直到一位衣着普通的中年男子推开门,闫世通才堪堪回过神来,慌忙站了起来。
那位中年男子笑着挥挥手:“好了,坐下吧。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闫世通哪里敢在这位面前说自己辛苦,他诚惶诚恐的开口道:“不敢不敢,这些时日您才是真的受苦了,其实,您本可以不用这样的。”
最后一句话其实在闫世通的脑中翻来覆去了好多遍,他知道自己不该说这句话,可是看着眼前从自己刚踏入仕途就谆谆教诲自己的男人,他还是开口了。
中年男子无所谓的摆摆手:“这些算什么。我知道你的想法,世通,你有计谋和想法,可是还是缺乏大智慧,或者说是眼光。”
顿了顿,中年男子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是武师境巅峰,自认为在同辈之中已经是顶尖。可是你的眼光还是太小了,东胜国不过弹丸之地,别说宗师境,就算是超凡境,在这个世界也不过尘埃罢了。”
闫世通心中大惊,不禁脱口而出:“什么!”
要知道如已经几乎已是站在了东胜国的顶端,可以说除了几个传说中的人物,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无论是权势还是力量,都是东胜国数一数二的人物。
可是闫世通竟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几丝萧索与无奈,闫世通本以为这种情绪从来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中年男子低声说道:“就好像一只蚂蚁终其一生,奋力拨开层层绿叶,看到的却是广阔的蓝天和走来走去的巨人。”
闫世通刚想开口,却被中年男子挥手拦下,他继续说道:“好了,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等会就按原先的计划行事即可,在座的都是我的心腹,无需担心什么。”
闫世通仍是有些担忧地说道:“您这方面我自然是放心,可是皇上那里……他的耳目想必已经遍布周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