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你觉得怎么样?你忍一忍,千万要挺住呀。‘御猫’正在和‘东北虎’联系,让‘洱海鱼鹰’过来,你千万要挺住呀。你可不能死呀,‘骆驼’!梅笑然还在等着你娶她当老婆呢,‘骆驼’。……”“猴子”边用手擦着战智湛脸上的泥土,边哭诉着。
“喂!喂!喂!……伍洞幺!伍洞幺!伍洞幺!喂!伍洞幺!他妈的,这破机器是嘛玩儿意,越到哏劲儿前儿越掉链子,简直害死老子了!‘御猫’,你的机器好不好使唤?……”和“东北虎”联系不上,“蛇雕”急得满脑门子火星子,他边喃喃的咒骂着,边拍打着战智湛的短波电台。
“我这个也不好使唤,和‘东北虎’联系不上可咋整。这他妈的是谁做的破机器?老子回去逮着他,使劲儿掴他大耳脖掴子!……”“御猫”的手里也在摆弄着短波电台,嘴里嘟嘟囔囔的咒骂着,显然也急得不知所措。
“‘秃鹫’……‘秃鹫’咋……咋样……咳……咳……咳……”战智湛的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只是下意识地问道。
“分队长你放心,‘秃鹫’也没死,他还活着!……”这是“黄鼬”那带着哭腔的声音。
战智湛稍微清醒了一点,是战友们把他弄到了越军626特工团团部围墙外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只见“干达婆”和“黄鼬”正在给自己包扎。“猎隼”和“雀鹰”正在给“秃鹫”裹伤,其他侦察兵正在周围警戒。战智湛知道现在还算安全,急忙默运玄功,想尽快治好受伤的身体。
“分……分队长,谢……谢谢……谢谢你……救了我……救了我的……我的命!……”向来以“骆驼”相称的“秃鹫”这时竟改称“分队长”了。他侧过来头,几乎是在战智湛的耳边喘息着含糊不清地说道。算他倒霉,一块弹片从他的面颊打进去,打碎了他半边的牙齿。
战智湛苦笑了一下,说道:“还谢……谢俺呢……咳……咳……咳……”
战智湛的每一声咳嗽都震得浑身的伤口像针扎一样的疼。战智湛喘了几口气接着说:“你……你只要不……不骂俺……骂俺笨就行了,你……瞅你还……还是受……受了伤。咳……咳……咳……”
“‘骆驼’,你总咳嗽,就别说话了!……”“干达婆”珠泪盈盈,阻止战智湛再说话。
“啪”、“啪”、“啪” !天空升起了三发红色信号弹,是任务完成了,为了防止被越军缠住,“东北虎”下达了立刻撤出战斗的命令。
“‘御猫’,和‘伍洞幺’联系上了。他现在正在撤出战斗,命令我们保护好‘客人’,照顾好‘骆驼’和‘秃鹫’,带着烈士遗体立即前往会合地点。……”“蛇雕”紧张但是干净利索地向“御猫”汇报着。就在这时,“轰”的一声,一发大口径炮弹落在越军626特工团团部的小楼前面的操场上爆炸了。所有的玻璃立刻稀里哗啦全部震碎了。
“不好,快跑!……”“御猫”一哈腰把战智湛负在了背上,下达了火速撤退的命令。侦察兵们心里都清楚,越军的另一发甚至是一群炮弹已经出膛,并且完全不用作方向和距离的偏差量修正。“猎隼”背起“秃鹫”紧跟在“御猫”之后,侦察兵们迅速离开隐蔽的地方,脱离了战场。
侦察兵们刚玩儿命地跑到越军626特工团团部外的铁丝网外面,刚才隐蔽的地方就被越军的炮弹覆盖。爆炸崩起的泥土、碎石砸了侦察兵们一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一浪接一浪地撼动着覆在战智湛身上的“干达婆”,让战智湛切实感受到了死神的威胁。
好悬呀。“利剑部队”一共五个分队,参加“拯溺行动”战斗四个分队,差一点让越军的炮兵一次就消灭了两个。
和“东北虎”会合后,他从“御猫”身上把战智湛抱过去,就一个劲地喊“洱海鱼鹰”。
“洱海鱼鹰”已经做好了准备,正在检查“秃鹫”的伤。他检查之后,连声夸奖“猎隼”和“雀鹰”的包扎技术不错,肯定不比野战医院的护士差,将来转业了去哪个医院当个护士肯定错不了。接着“洱海鱼鹰”又检查战智湛的伤,他检查了之后沉吟片刻,就吩咐“猴子”和“大灵猫”去砍点竹子回来。
见“洱海鱼鹰”沉默不语,战智湛以为自己真的伤重难治,说道:“咳……咳……咳……‘老鹰子’,咳……咳……俺……咳……咳……要活……活不了,你……你就……明说!……”
“别胡说!‘骆驼’,你的伤我现在能给你维持住,送到医院会治好你的,保证你不会缺胳膊少腿。哈!你他妈的原来这么怕死?放心吧,你还能活一百年。你那个给你颁发奖章的好老婆还要和你百年和好呢!……”“洱海鱼鹰”边调侃着战智湛,边给他处置伤口。
“咳……咳……死‘老鹰’,咳……咳……别骗……骗俺!俺的真气在……在云……门穴受……受阻,那是肺……肺脉……伤了。真气在……在五里穴……受阻,是肝……肝脉伤了。死‘老鹰’,要是……要是俺……俺能活,你就……你就得……把俺……把俺的胳膊……咳……咳……胳膊保……保住!不……咳……咳……不然的话,当……当心俺……俺和你……和……和你玩儿命!……”战智湛和“洱海鱼鹰”自然也不客气。
“哇尻!你知道得还不少呢。好了,你别说话了,总咳嗽会要你的小命的。你要是死了,等到回去梅笑然向我要人,我上哪里去再找一个这么好的‘骆驼’呀。……”“洱海鱼鹰”和战智湛谈笑之间,“猴子”和“大灵猫”已经把竹子砍回来了。
“洱海鱼鹰”先给战智湛固定住了他早已用手给对齐了骨头的左胳膊,然后又给战智湛把前胸和后背也用竹子固定上。还别说,“洱海鱼鹰”的医术还真不错,战智湛伤愈后,左胳膊和受伤之前基本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战智湛成了竹子篱笆里面的“囚犯”了。
在“洱海鱼鹰”治伤的时候,“东北虎”又命令背着电台的“草原孤狼”:“你马上和‘笑面虎’联系,就说咱们到达会合地点,马上回撤,让他按计划接应。快!……”
“猴子”和“大灵猫”还真聪明,他们领着几个侦察兵砍了一些竹子,做成十几副担架,把战智湛等重伤员以及烈士的遗体绑在担架上,由其他战友轮流抬着,撤往和“笑面虎”会合的地点。越军追击的枪声在侦察兵们背后时紧时慢地响着,侦察兵们艰难地在越南亚热带丛林中跋涉着。他们每一脚踏下去,战智湛都能听到踩到枯枝上面后,“咕唧”一声,脚就陷了进去,随后冒出来的黑水声音。
“报告!幺洞幺命令咱们加快行军速度,说是发现有几股越军正在向咱们合围。……”身背电台的“草原孤狼”从队伍后面赶了上来。
“你告诉幺洞幺,我知道了。……”“东北虎”抬着战智湛,丝毫也没有放慢脚步。
“报告!幺洞幺请你通话,他说形势非常险恶……”过了片刻,“草原孤狼”又追上了“东北虎”说到。
“你他妈的瞎叫唤啥?老子没空!咋的?老子还没傻到那种程度!你告诉幺洞幺,老子马上就撵上他。……”“东北虎”火了,居然骂起了人。
“将失一令,而军破身死。主过一言,而国残名辱,为……”“黑狐狸”也劝道。
“你赛脸呐!再墨迹老子削死你信不?……”“东北虎”瞪眼骂道。
越军追击的枪声越来越近了,听着“东北虎”和“御猫”粗重的喘息声,战智湛再也忍不住了。他清楚,这样下去战友们很有可能被越军追上、包围。战智湛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战友们在越军密集的炮火、弹雨中纷纷倒下,他们家中的妻儿老小悲伤地哭泣,越军得意地狂笑的情景。战智湛心中暗想道:“自己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拖累了战友呢?哪能让‘利剑部队’因为自己而全军覆没呢?不!决不能!自己必须留下来,就算是在异国他乡化为泥土,也不能做军史上的罪人!……”
“咳……咳……‘东北虎’,你……你们别……别管俺了,这……这样俺……俺会连累……大家的。你们……你们把俺……放下,俺……掩护……掩护你们……”战智湛这时再也顾不得“东北虎”和战友们感情上是否能接受得了啦。
“你少他妈的跟我俩叽咯浪、叽咯浪的!你个瘪犊子把我‘东北虎’看成啥人了?你少跟我俩扯犊子!……”“东北虎”又火冒三丈。
“‘骆驼’,你……你是我……我们兄弟呀,要……要死咱们……咱们就死在一起,只……只要活着,我们就要把你抬回去!……”“御猫”喘息着也在劝战智湛。
“咳……咳……咳……不!……咳……咳……你们……你们……放俺下来!咳……咳……咳……咳……咳……”战智湛用力挣扎着,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他觉得喉头一咸,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战智湛又昏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