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秦盟比起往年格外的热闹。

城内爆竹连天，每家每户都在秦盟的扶持下过上了充实的生活。

而秦钟过了这么多年，也是再一次感受到了周围有亲人的温暖。

当年，白冷禅和秦王决战百里外的山脉，获胜之后将秦王的头颅悬挂在城门口示众。

若非秦钟力排众议，单枪匹马杀进白城，恐怕那会是这辈子后悔的第一件事情。

也是从那一日之后，秦钟便是再也没有见过在秦城内于大年夜见过团圆热闹的场面。

酒桌上，众人推杯换盏，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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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和好些人说笑之后，独自一人端着酒菜去了圣象楼。

原本圣象楼之外在这个时候是没有一丝亮光的，但落樱觉得，他们都是为秦盟而死，理应照亮回来的道路。

三万根蜡烛被摆放在广场上燃烧着，场面壮观。

来到圣象楼内，秦钟将自己爹爹还有祖父祖母的灵位拿下来放在了面前的木桌上。

但秦钟并未着急朝这三位已故的至亲敬酒，第一杯酒敬给了其他人。

自己的至亲尚且还有人过来，但他们可就没有了。

酒水划过地面，拉出一条长长的，发着亮光的痕迹。

在烛火的照耀下，彷若这就是一条星河，璀璨无比。

尔后，秦钟在灵位前分别倒下了一杯酒水。

他记得祖母喜欢喝桃花酿，年前特意去了一趟桃花村。

般若祖母年轻时最喜欢去的地方酒水桃花村，她老是在秦钟耳边念叨和祖父过去的事情。

而秦钟也是乐的听，但突然有一天，他便在也没听到过了。

桃花酿倒入青瓷酒杯中的声音很悦耳，像是听到了过去般若祖母过去抚琴的琴音。

“我回来了。”秦钟轻声低语。

他将自己保管多年的秦城相引拿出来放在秦王的灵位前。

秦钟自知没资格继承秦城相印，所以只是保管，并没有动用里面的丝毫力量。

如今的秦城已经不在了，秦盟有了自己的掌印，秦国相印里面的力量也慢慢化作虚无。

眼下也只是算是个纪念品罢了。

外面热闹喧嚣，烟花绽放于半空，照亮了许多人回家的路。

孩童们在雪地里欢欣着，手里玩儿着小玩意儿很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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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每户人家都在吃着各自碗里的饺子，希望来年依旧可以喜庆团圆，吉祥如意。

秦钟看着灵位出神，不知何时竟然有着一滴泪水滑落。

只见得黑灵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他沉默着走到门边靠着，扭头看着那绽放的烟花，叹道：“人生啊。”

过去的他不知道什么感情，但在秦钟身上见到的。

万事万物，当拥有了永恒寿命之后，便会看澹天地间的一切。

但在秦钟身上，黑灵不仅没有看见澹化感情的迹象，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浓厚。

他不知道人族为何有这样复杂的感情，但他很清楚，有些人因此而生。

“我也会死吗？”秦钟道。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呢喃，又像是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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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灵看了他了一眼，摇了摇头：“生？死？看你怎么理解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肉身虽然不在，但精神却传承千秋万载；有人虽肉身尚存，却犹如牵线木偶。

不远处，一道黑影走了过来，黑灵化作一抹黑烟钻入到了秦钟的体内。

黑灵的存在不能被其他人知道，这是秦钟的底牌，也是黑灵的依仗。

只见烛光中走来一人，这人身材高大，手里端着一些酒菜，和秦钟一样的目的。

当他见到秦钟坐在圣象大厅时，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略微顿足。

但心中的犹豫消失的很快，继续朝着圣象楼走去。

秦钟察觉到背后有人来了，擦去眼角的泪水，打算起身相迎。

“没事的。”

一只苍老的的大手拍了拍秦钟的肩膀，说道：“你经历的够多了，那老小子知道了，不会笑话你。”

紫山浅笑一声，将自己带来的酒水敬给了这里所有人。

虽然来了很多年，可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过来。

过去圣象楼被锁闭，秦昊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他自然也进不来。

如今圣象楼解封，怎么可能不来看看。

秦钟苦笑一声，收敛了心中悲伤情绪，说道：“老前辈不和紫叔叔他们吃东西，来这里见我祖父？”

“当年离开东裕后，我就没有见过这老小子了。”紫山苦笑一声。

纵然万般不舍，现在也只能看着灵位发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年紫山相助了自己，几十年后他孙子也帮了。

先不说紫家欠秦家的不少，就是他紫山也欠着人情。

紫山坐在凳子上，和秦钟相对：“要是他还在，肯定会高兴的。”

“是吗？”秦钟失笑摇头：“差点把祖业都糟蹋没了，我想老爹下去的时候，爷爷肯定会揍他的。”

别人不知道，但他可很清楚。

每次他老爹做错了事情，都会被爷爷带到屋内一顿胖揍。

不仅是他爹，连他自己也被爷爷揍过。

可就是有着爷爷的严厉，这才给他们父子两个打下了极好的基础。

到了秦钟这里，更是睥睨同辈。

“秦盟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紫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说完之后，紫山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了一件东西，推到了秦钟的面前。

看着这半块玉佩，秦钟刚想要说什么，却被紫山打断。

他说道：“我不强求这门亲事，这块玉佩当做是秦紫两家的信物，并非是婚约信物。”

半块玉佩比起当年还要圆滑了许多，拿在手里还能感受到一丝温热。

将玉佩收起来，秦钟说道：“好。”

当年紫家和秦家牵扯上关系，是因为秦久安。

如果不是秦久安年少时大大咧咧的性格，让他认识了紫山，恐怕两家会就此形同陌路。

既然爷爷认可了紫家，他自然也没有理由推开他们。

“这些年在外面很辛苦吧？”紫山笑道。

秦钟和秦久安，秦王的性格是一模一样的，宁死不屈。

只要是敌人，基本没有活命的可能，缠斗起来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可真的算计起来，倒是秦久安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