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电视上的那些抓鬼天师,大多数都是穿着深黄色道袍、手握金钱剑,给人一种一副仙风道骨的感觉。
可俺们村这位张大胆张天师呢?
这深更半夜的,这二货一身的黑色皮衣皮袄,脸上还带着墨镜,就跟美国大片上的终结者一样。
按理说,这身行头即使跟捉鬼天师形象不符,但也别有一番情调,起码让人一看,感觉这人肯定不好惹对吧?
您别急,继续往下看,上半身张大胆打扮的跟黑道大哥一样,可问题是,这大冷的天,这**的愣是穿着一双人字拖,皮衣夹克外加人字拖,这尼玛究竟是啥扮相?
就在我忍不住站在原地哈哈大笑的时候,这二货也过来了,他先是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这才幽幽道:
“别傻笑了,赶紧的,领我去找那个孽障,你老丈人时间可不多了。”
我望着他那两手空空的手掌,忍不住问他:
“我说大胆,我看电视上人家道士抓鬼都得带着一些法器啥的,你这咋啥都没有呢?你**可别牛逼吹出去了,反倒让人家收拾了,我可跟你丢不起那人。”
张大胆气的一瞪眼,指着我就骂,说什么我可以侮辱他,却不能侮辱他的法力,还让我等着,看他待会怎么收拾那孽障的。
一看张大胆如此牛逼,我也懒得跟他废话了,当即在前引路,摸着黑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也不知是不是那几个鬼知道今晚咱们的张天师要来,故意躲了起来,反正我俩在乱坟岗溜达了十多圈了,愣是没找到那个小木屋。
最后,张大胆索性不走了,屁股一歪,直接坐到了一个坟头上,朝我抱怨,说老三你到底行不行了?这都走了多久了,咋还看不到那孽障呢?
我白了他一眼,真想给**一个大嘴巴子,老子昨晚纯粹是误打误撞遇上的,天知道那木屋究竟在哪。
就在我俩靠着坟头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之际,忽然乱坟岗四下生起了一阵雾气,周围那本来清晰可见的场景瞬间变得模糊起来,紧跟着,不远处便亮起了零星的灯光,那氛围,就跟昨晚一模一样。
激动之下,我一把扯住一旁的张大胆,朝着灯光处就是一通飞奔,嘴里还不忘嘟囔着:
“大胆,看见没,就是那,就在那!”
没跑几步,隔着老远我就看见了那座小木屋,一想到我娶赵雪的场景,我心里别提多兴奋了,望着小木屋随口道:
“行了大胆,就是这,你赶紧上,解决了这事,我结婚那天保准给你包个大红包!”
让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我的话音刚落,我身旁便响起了一道阴森森的声音,而且绝对不是张大胆的音调:
“哥们,今天来的挺早啊,怎么,有钱了?”
一听这话,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脏更是直接卡到了嗓子眼,三魂七魄差点被吓得破体而出!
我哆嗦着扭头朝着身旁望了望,后背一下子就被冷汗打湿了:
我手中扯着的,哪是什么张大胆,竟然是昨晚拉着我玩牌的那个人!
这一刻,我只想哭,而且是放声大哭,相信不论是谁,当你面对着一个鬼的时候,绝对比我强不到哪去:***娘咧个张大胆,你他娘的到底跑到哪去了?
那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依旧还是那么的好客,笑嘻嘻的就把我往小木屋里拉,口中还不忘念叨着,说什么就等我了。
还是那间木屋,玩牌的还是我们四个,只不过,同样的场景,我的心境却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自打进屋开始,我便不敢看那三个人的脸,生怕面前的这三位爷一个不高兴,再把我吃了。
木屋里的那两个人一见到我来了,连忙朝我招手,让我赶紧坐下,还说我今天来的早,说啥也得多打两圈。
我哪敢违背他们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哆哆嗦嗦地码牌。
不知道是心底害怕啊还是怎么地,我刚拿起麻将牌,手却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一张牌掉在地上了。
我弯腰去捡,就看到牌掉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脚下。
为了能捡到牌,我只能往前拱了拱,掀开那人的袍子准备捡牌。
结果,这一看差点就给我直接吓尿了:那人的袍子下,根本就没有脚!
也就是说,这人是悬浮在半空中的!
说真的,那一刻,我晕死过去的劲儿都有了,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我又朝着另外两人扫了眼,结果,那俩人同样没有脚。
似乎是我捡牌的时间太久了,一个人忍不住问我,怎么捡个牌还不起来了?
这一刻,我只觉得两腿发软,心脏都快从肚子里蹦出来了:起来,mmp,我特么能起来么,起来让你吃了老子?
平心而论,虽然早就知道这三个人是鬼,可那时候有张大胆这个废物在身边,天塌下来有他顶着,我自然不会怎么害怕,可现在,张大胆这**的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自己面对三只鬼,那不就是厕所里点灯,找死吗?
就在我犹豫着是不是要跑的时候,桌布被人猛地掀开,一个人低着头朝着我望了望,道:
“我说哥们,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
话没说完,那人便停下了,因为,他正好看到我撩着他的袍子的那双手。
完了,全完了!
我心头一紧,知道穿帮了,当下一把推翻了麻将桌,掉头就朝着屋外跑去,边跑还不忘大声叫喊着:
“**娘咧张大胆,你他娘的在哪呢?”
那三只鬼见到被拆穿了,索性也不演了,一个个露出了真面目,张牙舞爪地朝着我扑了上来。
听到身后的恶风声起,我下意识的朝后望了望,这一看,我那一双眼珠子差点蹦出去:
身后那三个牌友,此刻全都变成了扎纸人!没错,就是葬礼的时候,扎纸匠扎出来的那种小白人!
那三个扎纸人步履僵硬,走起路来摇头晃脑的,速度却很快,两只手还不停的比划着,眼瞅着就要抓在我背上了。
望着那条伸向我的手臂,我肾上腺素飙升,已经到了快尿裤子的边缘,只得大喊一句:
“张大胆!我**咧亲娘,再不出来,老子就要死了!”
呜~
几乎是我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道破风声骤起,接着,不等那扎纸人抓住我,一条强有力的手臂猛地从暗中探了出来,一把捏在了扎纸人的胳膊上。
“孽障,本天师在此,还敢造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