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高兴,阿娇又吆喝着喝酒。
顾枝枝推脱不得,便也端起酒杯尝了起来。
酸酸甜甜的杨梅酒,味道十分不错。只是顾枝枝不擅饮酒,才三四杯,整个脸便红彤彤的一片。
杜芳菲更是不胜酒力,才喝了三杯便开始说胡话了。
看着坐在身边的程怀远,眼里一片旖旎,声音也多了一些软糯。
“程大夫,我好晕,来,咱们喝酒…”
说完,整个人往他怀里栽。
程怀远尴尬,伸手将她的身子掰正坐直。
“咱们回去吧,芳菲都喝成这样了…”
众人点头,倒是诸醴还有些意犹未尽,不甘心地道:“小爷今日还未开喝呢,你们就走了?”
顾枝枝白了他一眼。
“身上有病还想喝酒?若是不听医嘱,我就不会再救你了…”
这样的目光,吓得一哆嗦。
长这么大被目光吓过的,除了那家伙,也只有眼前这位小丫头了。
诸醴一噎,张嘴说不出任何话。
好吧,不喝就不喝。
“你知道吗,能让小爷这么乖乖听话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你,另一个便是…”
说到这里,他又感受到了脸上投来的目光。
“算了吧,不说了…”
顾枝枝懒得理会两人,而是对着程怀远道:“芳菲喝成了这样,劳烦程大夫多扶着点…”
程怀远有品性,她是知道的,绝对不会趁机生出其他的心思。
再者,杜芳菲中意他,如今这样的安排是最好不过的了…
程怀远眉头微皱,但片刻之际还是应了下来。
“好…”
说完,又将杜芳菲扶起。
谁知这小丫头闻着一股澹澹的药香后,竟然主动往他怀里钻,似梦呓般开口。
“程怀远,你身上好香,我好喜欢你哦…”
“……”
“我扶你回去。”
程怀远有些无奈。我走不动了…”
说完又往程怀远胸膛里栽。程怀远看着眼前的小脑袋,皱了皱眉头,伸手将她往背上捞。
可当那柔软的身子趴上来时,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过了好久才忍住尴尬,将手往腿上搭…
相比他的拘禁,杜芳菲借着酒意的一把抱过他的肩膀,闭着眼睛依旧止不住地喃喃:“程怀远,你什么时候能喜欢我一下…”
少女的发香散落在肩头,萦绕在鼻息间,冲入了他的脑袋。
再偏头一看,肩上的少女已经睡着。
长长的睫毛洒落一片光阴…
也不知为何,程怀远内心突然变得柔软。
其实,这丫头不聒噪时,还挺可爱的。
但这样的思想只有一瞬,又沉沦了下去。
他心有所属,不应该如此朝三暮四。
就算不可能,也愿意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她…
哪怕是以朋友身份也好…
另一边。
诸醴叫住了王故渊,月华之下,两位少年负手而立,身姿绰约。
“公子可有何事?”
王故渊紧握着拳,打量着站立在对面的诸醴。
自己在他面前已经很小心了,难不成还流露出了蛛丝马迹?
心绪翻涌,可面上的表情却不显,看在诸醴眼里,便是冷清于万人之上的睥睨。
“你…也不吃辣?”
他忽然问出了的一句,让王故渊呆了呆。
到了这具身子上后,他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生活习性来,不吃辣这一点,改变的最明显。
在王家时,王大安并未留意。
顾枝枝等人更是不晓得他的习性,自是不知道。
所以这一点一直没人提及。
“嗯。”
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澹澹的应了一句。
这小子就算再精,也不可能凭借这些去天马行空的瞎想。
“你跟我有个…朋友…很像,我以前很畏惧他,现在看着你,也有这种感觉…”
“我从小锦衣玉食,养成了纨绔不羁的性子,身边的人助纣为虐,巴不得我越来越差…”
“只有他,一直教导我,磨练我。虽然我嘴上不服,可心底都是知道的…”
“但他现在不在了,我恨那些人,却又无能为力…”
诸醴的声音从无逻辑不连贯碎碎念变成愤恨,最后更是一拳头砸在墙壁上,弹下来不少灰尘…
王故渊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和诸醴相识是偶然,那年高中状元跨马游街,正好遇上了醉酒拦路且大方阙词羞辱人的他。
诸醴是人人敬而远之的纨绔世子,只有他并没有畏惧,大庭广众之下用言语说的他无地自容…
这一场之后,京城的人皆说这个新科状元要倒霉了,得罪了承恩侯家的世子爷。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上,武将出身的承恩侯揪着儿子的耳朵便将人拉到状元邸。
不但逼着诸醴道歉,还说自己教训得好,非得让他跟自己左右学习…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公子既然失去了这面镜子,不如自己督促慢慢改正…”
前尘往事一并略过,化成耳畔萦绕的清风。
王故渊皱眉,澹澹开口。
诸醴一愣,这人方才这口吻,也和那大魔王好像。
“你和他…真的好像。”
“刚才禁不住多说了几句,总之一句话,等你考上了功名,到了京城,小爷我一定会罩着你!”
“……”
见王故渊不说话,诸醴看了看四周,没见着顾枝枝的身影,又悄悄从袖子里拿出一坛酒。
“女人就是麻烦,虽然是给我治病,可小爷想喝酒,她可管不着…”
“来,咱们有缘,今天喝个痛快。”
诸醴没有意识到第一句一开嗓,王故渊就沉了的表情。
蹦的一下打开酒盖,伸手便对着嘴边凑。
才想仰头喝下,却不料一个拳头飞过,酒坛突然碎了个稀巴烂,冰凉的酒水全都泼洒到了他的身上…
诸醴立马从地上弹起:“你这是何意!”
“以后再敢乱说话,这个病就不要治了…”
王故渊沉声,收完后也没在多呆,抬脚对着远处的漆黑走去。
看着那清冷的背影,诸醴呆了。
自己刚才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不就是说女人很烦么?
等等…
好像那个顾姑娘和这秀才…是一对吧。
他突然后知后觉,想着自己祸从口出,只打算明天再讲讲好话。要不然这病没法治,那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