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婆子听了孙女这话,舒坦多了。
“这就好,不然我这口恶气真是咽不下去!”
顾枝枝没有再说话,只将自家奶奶往屋里扶。
对于这次报复,她起先是想再次“故意”透露些看似赚钱,其实会赔得一毛不拔的法子给三房。
可想着那三房也不是个傻的,已经在她这里得过一次好处,这回设套意图太明显了。
为了确保万全之策,她还是选择了另外一种办法。准会让那母女亏得血本无归…
往后几天,顾枝枝和几个哥哥四处村子收药材做蚊香外,又打算再次改良了香包的图桉和样式。
这次她不想再走以往雅致的花鸟图桉,而是准备做一些Q版本的人物,比如带着浓浓中国风的“金陵十二钗”。
虽然想法惊奇,可却奈何她生了一双除针灸以外什么都不行的笨手。
简单的花鸟还可以画得随意些,但这次是人物,就是她想画也整不出来啊。
顾永和见她发愁,赶忙走过来帮忙出主意。
“要不,咱找个人帮着画?”
“虽然可以,但却有风险,要是人家盗取了咱们这图桉怎么办?”
毕竟这东西谁都没见过,谁能保证那人不会像三房一样窃取出去赚钱?
顾永和挠了挠头,左右为难。
倒是顾枝枝眼睛一亮,喃喃开口:“王故渊那么懂画,说不定也会作,我去找他帮帮忙…”
她一直觉得当初在拍卖会上的那幅傲梅就是出自他手,但又没证据,趁着眼下这个档口,正好可以试探试探。
思及此,也没墨迹,起身往外走。
今日的王家院外,没了王故渊看书的身影。
只有小阿宝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吃饭,小短腿晃啊晃的…
眼下见着顾枝枝,赶紧跑了过来:“姐姐,你是来的找我“小猪”的吗?”
奶声奶气,嘴唇上还挂着米粒和油渍。
因着含了一口饭,叔都说成了猪。
顾枝枝扑哧一笑后,又点了点头。
有了先前那些银子,王家眼下的生活只怕不难过了吧?
“顾姑娘,小郎昨天便去学堂了,等沐休才会回来,你要找他的话,我用牛车捎你去镇上…”
王大安眼里也多了丝亮色。
最近打来的猎物价格提升了好多,这牛车更是那天一位老者低价卖给他的。
不止如此,这些天隔三差五有人来送肉送粮食,说是小郎是他的救命恩人…
“姐姐,你不知道,我二叔好厉害,救了人后还得到不少好东西…”
父子两彷佛心照不宣,王阿宝此时也说起了这事。
顾枝枝来了兴奋,刚想询问几句,但又差不多猜到了内情。
许是王故渊不想让家里知道平白无故得了钱,所以用这些当幌子吧。
她摸了摸王阿宝的小脑袋。
“那就好,阿宝以后也有好吃的了。”
笑着说完后又对王大安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去镇上,王阿宝自然也得跟去,和顾枝枝坐在牛车上小腿又是一晃一晃的。
丰水镇文博书院是整个知洲数一数二的存在,所以学子也多。
王故渊先前本就一直在这里念学,但自打考场失意后就没有再去。眼下身子大好,自是准备走入仕这条路。
他学识渊博,若不是运气作祟,只怕早就中了状元。
所以书院里的先生也是争着抢着要,如此,在整个书院掀起了轩然大波。
也让诸多学子红了眼…
顾永书便是其中一个。
他虽只是童生,可学问不俗,从前在书院里,也是先生们的对象。
可自打昨天王故渊重返书院后,大大地盖过了他的光华。
让本就自负的顾永书更加不舒坦。
想着在今年秋考时无论如何都要考上秀才,如此才能在来年春考时有机会和王故渊拼搏。
学问高又怎么样?
运气那么背,谁主沉浮还不知道呢。
届时自己再动点手脚,谁会将事情往他头上靠?
如此,心里才舒坦了些。
抬眼瞥见王故渊从廊下匆忙走过,也抬脚悄悄地跟在后头走了出去。
快走到书院门口时,又禁不住皱眉。
顾枝枝?
她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两人订了亲不假,可哪里就突然这么亲热了?
“又是那个讨厌的丫头,这都是一家人,她怎么跟你和香香妹妹差那么多呢…”
身边,崔源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瞧着顾枝枝那样,语气里全是鄙视。
上次在他家布庄里耀武扬威这口气,还没出呢。
今日既然送上门来,那就甭怪他不客气…
顾永书扬起头颅。
看了看不远处两个讨厌的人:“她怎么能和香香比?”
顾枝枝没有察觉到远处憎恶的目光,见着那团耀眼的白色渐渐靠近时,心不自觉便漏了半拍…
“二叔…”
小阿宝迈着短腿,似皮球样的往王故渊身边滚。
末了又牵着他的衣摆,软软地叫唤。
王故渊摸了摸他的头。
“大哥,顾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我找你有点私事,想跟你说下…”
王故渊身份成迷,要是“他”本身会作画还好,若是不会,免不了让王大安猜测。
所以,只能用这个借口当幌子。
没等他回答,王大安先笑了起来。
“既然是私事,你们自己聊吧,我带小宝去对面买点吃的…”
作为大哥,他也希望弟弟能早些成家立业。
顾枝枝是个好姑娘,他比谁都希望他们俩人能凑成一对。
阿宝本来还想留,可听着吃着二字,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家爹爹身后。
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远去,顾枝枝这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末了,又盯着王故渊的眸子问道:“你,是会作画的吧?”
他的眼神如同深井,只不过对视了一秒,顾枝枝又偏转开来。
“好,我试试。”
“明日沐休,你来我家…”
虽然王故渊没有正面回答,可这话是什么意思,却是清楚得很。
顾枝枝有些愣,但不经意间又随口问道:“拍卖会上的画,是你画的吧…”
问完后,又觉得自己太过失言。
是与不是,跟她有什么相干?
可脱口的话覆水难收,感受到对方那带着审视的眸子,顾枝枝连头皮丝都透着一股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