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别找了,没有我。”
熟悉的声音自顾枝枝的头上传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心底委屈极了。
如此,说话间也带了些鼻音,听上去很像撒娇…
“你怎么没上呢…”
王故渊瞧着她这样子,心底揪得难受。忍不住将小姑娘的脑袋往怀里按。
“走,去茶楼…”
这话显然有弦外之音,顾枝枝点点头,被他牵着走了出去。
顾永康看着两人,也没跟上去,只找了个由头说去转转…
清心茶楼,今日来的客人很多,一楼全都坐满了…
被王故渊牵着堂而皇之地上了二楼。顾枝枝总觉得自己的后背碎芒不断。
尤其是那些个娇俏的小姑娘,眸子里简直是赤果果的嫉妒。
上了二楼,顿时清静很多。
顾枝枝这会儿也镇定了下来,再瞧着王故渊一脸澹然的模样,差不多也猜到了什么。
“这是圈套?”
王故渊点了点头,又将秦县令那封信件递了出来。
顾枝枝一看,眉头紧皱:“他是在玩火。”
“新上任的府尹叫冯术,这次是贬官才开来到知州府。
此人先前在京城,若是铺子之事是冲着你们来的,那便表示他身边肯定有记恨着顾家的人…”
“而且能让他听之任之的那种…”
说完,又看了一眼顾枝枝。
两人本就都属于高智商,这下自然也有了更深的猜测。
“是个女人?”
顾家接触不到京城的人,能让那位冯大人如此听话,除了家人只能是宠妾。
而且,这位宠妾还和顾家有过节…
“嗯。”
王故渊点头。
顾枝枝没再说话,如今差不多也猜到了那女人的身份。
如果抢铺子的确是冲着顾家来的话,那冯府尹身后的女人。只能是…她了。
此时,两人猜测的女人正悄悄地换了行装。
趁着冯府尹没在,当即端着架子往衙门而去。
官差都知道她是冯大人的宠妾自是不敢多得罪。
像伺候姑奶奶一样伺候着她。
这种被人巴结的感觉让楚楚心神摇曳,端的架子也更加大了。
可即便如此,镇丞大人也不敢怠慢,赶紧笑意盈盈地走了上来。
“夫人有何吩咐寻个人来通传一声就行了,哪能亲自跑一趟?”
这一声夫人叫的人心旷神怡,楚楚眉眼挑着笑,得意了一番后又道:“有位叫顾永书的书生,是不是关在大人你这里?”
最近她也打听到这次举人考试为何没有顾永书的名号,原来他去年的秋考舞弊进了衙门。
想到这里,眸子里又多了几分森寒。
什么作弊,肯定是那顾枝枝下的圈套…
所以得赶紧趁着大人不在,偷偷地吩咐镇丞将人放了…
镇丞没料到她会说这话,怔了怔后又赶紧答道:“对,他考场作弊,先前在县城的衙门,最近才被看押过来…”
楚楚并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大人说将他放了。”
“放…放了?”
镇丞有些疑惑,说话都有些口吃。
“怎么了,这可是大人的意思。”
楚楚故作镇定,她就是抓住了镇丞大人并不会亲自去询问,才敢悄悄传这话。
“既然是大人的意思,那下官这就吩咐去办吧…”
说完又对着身边的官差吩咐,没过多会儿便将顾永书给带了上来…
几个月不见,从前俊俏的少年早就变得双目涣散胡子拉碴,整个人看上去呆呆的。
楚楚心思涌动,缓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
“大人的恩德,你可得好好记着了,以后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好好过生活吧…”
顾永书好久没见阳光了,听了这话也将头转了过来。
在看到楚楚的那一瞬间,眸子既疑惑又震惊,但最后还是归于平静。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关了他大半年的地方…
瞧着外头熙熙攘攘的街头,顾永书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今日既然从这里走了出来,那以后更要一步步地往上爬…
终有一天,他会让顾枝枝和王故渊跪倒在自己的身下求饶…
放榜的这天,不少人盯着看热闹,尤其是先前的杜秦,如今见着王故渊没有上榜,大笑了半天,压根停不下来…
最后因笑憋成了内伤,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文博书院的院长和夫子更是不可置信,但想着此时既然已经成了定局,也没再多说其他。
除了惋惜,便只能想看看王故渊的情绪如何,安抚一下。
所以这几天,基本上也看透了虚情假意,从前那些奉承的人落井下石,暗中偷笑…
甚至将王故渊倒霉运又传了开来…
王故渊压根不在乎,再等几天吧,一次性让大伙儿笑个够。
不然,只怕到时候,想笑都没有机会了…
知宁村。
红花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眼下一个劲地在村子里到处搬弄事非。
自打顾圆圆嫁进吴家后,她原想着好好磋磨一番出口恶气,殊不知那丫头就是一幅软骨头,不但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还让她压根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训斥她…
只能从饭菜上故意挑闲了澹了的毛病…
可哪知道顾圆圆竟然像没脾气似的,根本不同自己计较…
久而久之,她也失了斗志的兴趣…
再加上顾圆圆这几天一直忙着镇上绣坊的事,压根就见不到人影,让她寂寞得紧…
所以又打算在顾家这头“老虎”身上拔一拔毛…
“哎哟,从前还觉得咱们这个村子就枝枝有福气,弃了咱们吴家,找到了高枝,以后当官夫人…”
“谁知道啊,这都好几年了,那王家的秀才也没摆脱霉运啊,哎,真是让人惋惜…”
说惋惜,谁不知道这是嘲笑?
不正是间接地表达,顾枝枝离开了他们家子霖,原以为打着灯笼找的秀才,如今却打脸了…
七八年过去了,连个举人都考不上。
这话传到顾婆子耳朵里,简直让她气得童孔瞪如铜铃:“那婆娘准是皮痒了!敢说我的孙女婿,今日老娘就得要她好看!”
顾婆子真的是气到了,抄起靠在墙角的镰刀,火烧火燎地走了出去。
红花那死娘们,今日说啥都得将她的嘴给割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