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在经过方才的风浪后,久久不能平静。
尤其是顾婆子,一想到有这么个儿子就来气…
好好去读博干啥。
“你爹啥时候出去的…”
她对着顾圆圆开口,声音里透着些薄怒。
“大前天,被我娘说了一顿后就走了,中间也没回来过…”
顾婆子一听到朱氏就头疼,娶了这么个儿媳妇,真是家门不幸!
见着奶奶的脸色,顾圆圆也没敢多说。
“奶奶,我先回去了。”
顾枝枝叫住她。
“我送你过去。”
那些歹徒也不知道走了没有,她自然不放心顾圆圆。
“我去吧。”二哥顾永旺打断。
顾枝枝点点头。
“成,不过圆圆姐你自己也当心些。一有情况立马跟我们说。”
先前朱氏为了赔钱连顾香香都卖了,如今本就不喜欢顾圆圆,只怕更加不留情面。
所以提前道个信,好让她注意。
一旦出了事情绝对不要自己撑着。
顾圆圆也明白,暗暗点头。
“放心,我知道的。”
两人虽然都有了准备,可谁能想到朱氏这次不来明的,为了坑女儿连歪招数都用了出来?
顾圆圆回到顾家老宅后,自是免不了挨一顿骂。
但她只得没听到,早早就躺倒床上歇息了。
或许是困得很,一沾上铺盖就沉沉睡了过去…
月亮静静地藏在云后,洒下一地白白的光。顾枝枝也将陈双儿带到了收拾妥当的客房。
“家中简陋,还望陈姑娘不要嫌弃。”
顾家的屋子不多,一家人刚好够住,如今多来了个人,只能将小小的柴房收拾出来。
“已经很好了…”
只要有住的就成。
顾枝枝笑了笑,对上了陈双儿的眸子。
一张脸,半边是黑沉沉的伤疤,半边
“我是个直性子,有些话虽然不应该问,可此时还是忍不住向姑娘来寻求答桉…”
“姑娘会武,绣活又好,不应该过得如此狼狈吧。”
她的意思就是,自己都这么有本事了,还会被哥嫂欺负,如今有家不能回么?
再不济,去绣坊里做个活也能养家湖口吧。
要不是脸上的疤痕是真的,她还真以为这姑娘是刻意为了接近自己才来治病的。
所以,有这些猜测,还不如真接问个明白。
陈双儿是聪明人,自是明白顾枝枝这些话是何意。一时间眼底情绪涌动,好半晌才喃喃张口。
“其实,我的确是故意接近你,但绝对没有坏心思。”
人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要么就是隐藏得太深。
可对于陈双儿,她相信是前者。
“为何?”
不可能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想要保护自己。
陈双儿并没有立刻回答,缓了会神才开口:“受人之托。”
这四个字让顾枝枝有些愣,片刻之际便猜到了这人是谁。
毕竟除了他,身边暂时没旁人会这么有实力了。
“王故渊?”
陈双儿点头。
“姑娘知道了就成,至于内里的细节,饶恕我暂时不方便说…”
顾枝枝点头,虽然有些好奇,但事关王故渊也不想探究太多。
如今知道了敌友,便会放下对陈双儿的防备。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油灯渐暗,顾枝枝才回了屋。
想着王故渊想方设法的暗中保护自己,心里又暖又踏实。
得此良人,一生足矣。
夜色如水,此时沉浸在对美好爱情幻想的顾枝枝,完全不知道顾圆圆已经被亲娘给出卖了。
朱氏瞧了一眼屋里被自己下了“药”睡熟的死丫头,又瞅宁静的村庄也没多等,找了个麻袋便走到屋里将人包裹住。
又拉到板车上后,慢悠悠地往镇上推去…
做完这一切,又瞧了一眼远处熄了灯的顾家,嘴里多了丝嘲讽。
眼下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卖了,顾家哪里还能伸手来帮忙?
等发现了之后,人早就卖得老远了。
还能将自己杀了不成?
再说,这死丫头是自己的闺女,想怎么处理关他们啥事?
心里欢喜,脚下的步伐也走得快,没过多会儿便到了约好的赌坊。
夜晚这种地方的人很多,三教九流,无奇不有。
探究的视线看得朱氏头皮一阵发麻。
“到后院说话…”
一位小混混认出了朱氏,赶紧将人往后头带。
朱氏也没防备,想着一会儿就能交差了心里欢喜,走到后院见着上次那位大哥时,赶紧笑着打开板车上的麻袋,露出顾圆圆熟睡的脸颊…
“我女儿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卖出去的话准值这个价!”
说这话时,眼底没有丝毫留恋,彷佛面对的是不相干的物件一般。
那几位汉子凑了过来,见着顾圆圆的样子,嘴角挑起笑容。
“成色的确不错…”
说完,又贪婪往她的脸上摸了一把。
这要不是怕破了身子卖不了高价格,真是忍不住好好疼疼…
“既然人都送到了,那欠条可以给我了吧…”
朱氏舒了口气,声音也抬高了几分。
那大哥眼里藏着邪气,轻挑着嘴开口。
“给是能给你,不过,她一人也抵不了这么多价格…”
“如今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两个哪里嫌多呢?”
话都说得这么明显,朱氏不可能不懂。
呆愣着眸子,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盯着那人。
“不是说好了,卖我闺女就行么!”
说完,整个身子也跟着抖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好的?来人,将她给我绑咯…”
残花败柳,能卖多少是多少吧…
朱氏见着人扑上来,大声喊叫:“你,你说话不算话,若是再这样,我可喊人了啊!”
“闭嘴!”
那男人压根不想理会她,这赌场是自己的,她就算叫烂了喉咙也没用!
只是听不得这阵阵凄厉如疯狗的吠叫,拿起布条便对着朱氏嘴里塞去…
顿时,一声声的谩骂变成了无声低吟,整个后院也安静了下来…
“大哥,我去将牙婆找来…”
那男人点点头。
“姑娘家卖到外地好一点的楼里,至于这妇人…”
他斜着眼睛瞟了朱氏一眼,厌恶地道:“顺手丢到镇上的黑窑吧…”
黑窑既最下等的花楼,只要给钱,啥人都能消遣。
因着价格低,去的也都是莽夫,一个个甭提有多粗暴了…
像她这种卖女儿的妇人,也该去受受“罪”…